老爺子擺擺手,“忙了幾天,大夥都累了。各自回去休息休息,明天該忙什麼忙什麼,我老頭子的身體,比你們想象的要好得多。”
話都說到這份上,大夥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各自起身,依次往外走。
蔚藍也跟着秦牧起身,卻聽到老爺子說,“蔚藍,你留下來陪爺爺吃餐飯吧。晚些時候,我讓司機送你。”
蔚藍看了眼秦牧,秦牧什麼都沒有說,邁步先走了。
其他人看蔚藍的目光倒是帶着幾分探究。
蔚藍並未理會,回身走向老爺子,“爺爺。”
老爺子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蔚藍坐下,又擡頭掃了一眼那些心懷各異的人,“你們也想留下來陪我吃飯?”
沒人想陪老爺子吃飯,只是想知道老爺子留蔚藍的目的。
但是大夥又不敢掃了老爺子的興,只好走了。
待人走完後,老爺子又對老管家說,“你去阿躍家裏,拿些他生前穿過的衣物過來。”
老管家明白老爺子是想支走他,“老爺,大少爺的衣物早就送過來了。您還專門騰了一間房子放大少爺的遺物,您是不是記性不好忘記了?”
老爺子冷聲道,“我記性不好?我看你是分不清誰纔是你的主子。”
老管家嚇了一跳,只好點點頭,“老爺,您別生氣,我這就去拿。”
待老管家走後,老爺子抓住蔚藍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孩子,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說閒話了?”
蔚藍搖頭,“爺爺,沒有。”
這些天,蔚藍跟着秦牧一起守靈,兩人極少分開。
不過分開的短暫時間,她就能聽到一些故意說給她聽的閒言碎言。
無非就是罵她是掃把星,是她給秦家帶來厄運,秦牧的父親纔會突然離世。
但是蔚藍並沒有因爲那些閒言碎語就怪自己,絕對不能讓那些人邪惡的用心得逞。
老爺子看着蔚藍,說,“你不用替那些人說好話,他們對你和阿牧做了些什麼,我心裏清楚得很。你不用管他們說什麼,阿牧父親的死,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蔚藍點頭,“爺爺,我知道。”
老爺子對蔚藍很滿意,“以後不管那些人對你說什麼,你都不要理,和阿牧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知不知道?”
蔚藍乖乖點頭,“爺爺,我會的。”
老爺子還想說什麼,突然捂着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
蔚藍趕緊扶着他,“爺爺,您怎麼了?”
老爺子的私人醫生第一時間衝了過來,立即給老爺子服了藥,“老爺子,您的身體狀況,您最清楚。這個關鍵時期,您要好好休息。”
服過藥後,老爺子緩了一會兒,“你不要說得這麼嚴重,不要嚇着孩子。”
私人醫生又好多話想說,不過看蔚藍在,也不好再說什麼,默默地退下了。
蔚藍趕緊給老爺子倒了一杯溫水,“爺爺,您一定要聽醫生的話,要好好養身體,要早些好起來。”
老爺子靠在椅子上,出口的聲音漸漸沒了力氣,“我啊,就跟許多年紀大的人一樣,到了一定歲數,身體多少有些毛病,不過問題不大,你不要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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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不明白具體情況,也不好再說什麼。
老爺子又說,“這些天的情況你也看在眼裏,現在所有人都恨不得吞了阿牧……”
敏
感話題,蔚藍不敢接話,安靜地聽老爺子說。
老人家笑了笑,“我還沒死,但是很多人都盼着我死,他們好瓜分我的家產。我啊,有時候真羨慕那些普通人家,父慈子孝……”
蔚藍也羨慕,可命運弄人,她偏偏就出生在那樣的家庭。
老爺子,“孩子,你應該懂我說的吧?”
蔚藍點頭,“爺爺,其實阿牧並沒有大家說得那麼不堪……”
老爺子笑道,“你看看,都會替你的未婚夫說話了。他都不讓你跟他住家裏,你還幫他說話。”
蔚藍,“爺爺,我不是幫他說話,我就是把自己看到的告訴您。還有不是他不讓我住他家裏,是我自己提出住學校。”
老爺子嘆息一聲,“幾個晚輩是什麼樣子,我心裏有數。”
蔚藍並不清楚老爺子心裏是不是真有數,不過老爺子這麼說,她就願意相信。
老爺子突然話題一轉,“你知道我爲什麼選你做阿牧的未婚妻嗎?”
蔚藍心思單純,想到就說了,“難道不是因爲蔚家?”
老爺子說,“確實是因爲蔚家,因爲你們蔚家不夠強大,無法做阿牧的靠山。”
蔚藍彷彿懂了,或許老爺子早就放棄了秦牧,所以纔給秦牧配了這麼一門婚事。
可,老爺子下一句話,就讓蔚藍知道錯了,並且錯得非常離譜。
老爺子擡頭,從透明的落地窗看向窗外,彷彿看到了很遠的遠方,“阿牧的哥哥有喜歡的女孩兒,那個女孩兒還是咱們帝都藍家的孩子。藍家,你應該聽說過吧。”
蔚藍點頭。
藍家,哪有人不知的。
老爺子繼續說,“阿躍一旦跟藍家的姑娘結婚,那麼所有藍家人都會支持阿躍。那麼阿躍要接手秦氏集團,便再無任何阻力。可惜……”
說到這裏,老爺子突然哽咽,眼裏也有了淚花。
蔚藍擔心老爺子想起傷心往事,急忙勸慰,“爺爺,您不想說就不說,身體要緊。”
“我要再不說,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老爺子擡頭,努力眨下溢在眼眶的眼淚,“可惜就在秦藍兩家商量把兩個孩子的事情定下來時,阿躍出事了。”
聽到老爺子這番話,蔚藍再聯想到秦牧之前說的……
如果秦躍和秦牧父親的死,都是人爲的,那麼會是誰呢?
秦家個個都有嫌疑……
想到這些,蔚藍忽然感覺脊背發涼。
“阿躍出事了,他們的父親出事了……”老爺子收回目光,定定地看着蔚藍,“阿牧太年輕,還不夠強大。倘若給他配門當戶對的婚姻,只會害了他。”
蔚藍突然懂了,老爺子是在用這樣的辦法保護秦牧。
老爺子又說,“現在擺在阿牧面前的是兩條路。一條是守着他的遊戲老老實實生活,不要再想秦氏集團能跟他有什麼關係。至於另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