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叔面色沉重地道,“蔚家小姐是老爺子給阿牧選的未婚妻,也得到了大哥的同意,趕緊讓蔚家小姐把衣服穿上,去陪阿牧一起守靈。”
老管家,“是。蔚藍小姐,你跟我來。”
蔚藍跟着老管家就走。
蔚母也跟上,走了兩步又回頭朝秦二叔笑笑,“他二叔,謝謝你!”
秦二叔笑了笑,沒有說話。
秦二嬸的聲音幽幽地響起,“那老女人想幹嘛呢?”
秦二叔,“當然是討好我。”
秦二嬸,“賤貨。”
秦二叔,“他們蔚家還興起風浪,不必理會。”
秦二嬸看着蔚藍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跪在靈堂前的秦牧,“你明知道阿牧不願意接受這門婚事,還安排蔚家那丫頭去陪着他,你就不怕他不顧場合鬧事?”
秦二叔冷冷一笑,“我就是知道,才如此安排。我就怕他小子不鬧事,他不鬧事,老爺子看在死去的長子和長孫面上,說不定心一軟,就把秦氏集團的當家權給了那混小子。”
秦二嬸,“誰都會心軟,老爺子絕對不會。當年秦躍一死,老爺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了大房對秦氏集團的掌控權。他擔心你們壓不下對阿躍忠心耿耿的那羣人,一大把年紀了還出來親自坐鎮。一個把權力看得如此之重的人,又怎麼可能心軟。”
秦二叔,“人人都這樣認爲,可我總覺得老爺子心裏藏着事情。不排除他老糊塗了,心一軟就把秦氏的掌舵權傳給阿牧。”
秦二嬸,“就算老爺子敢傳,阿牧那混小子接得住嗎?你看他一天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玩遊戲,從來不關心家族事業。他這輩子幾乎是廢了,現在什麼好擔心的。”
秦二叔,“你知道個屁。阿牧這小子表面看着混,實際上已經帶着他的團隊做出了幾款非常賺錢的遊戲。”
秦二嬸,“賺錢的遊戲?再賺錢能有秦氏集團賺錢?換句話說他懂做遊戲,未必懂管理。他對企業經營管理什麼都不懂,秦氏集團交到他手上,只會走向滅亡。老爺子除非是老糊塗了,不然絕對不可能把秦氏交到他手上。”
秦二叔,“老爺子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再經過這樣的打擊,怕是很快就要撐不住了。現在是秦氏集團繼承者選擇的關鍵時刻,我必須在這段時間做出一些成績,讓他看到誰纔是最合適的繼承人。”
秦二嬸,“我聽說老三那邊在接觸海市的傅氏集團,要是老三跟傅氏集團達成戰略合作關係,那麼咱們的勝算就會小很多。”
秦二叔,“老爺子把江南的蔚家安排給大房,老三在爭取與海市的傅氏合作,蔚家跟傅家,老爺子自然會選擇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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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嬸,“你的意思?”
秦二叔,“老三跟傅氏集團談了那麼久,之前也有過小項目的合作,想要從老三手裏把傅氏搶過來,幾乎不可能。我們想要贏,想要老爺子一眼就認定我們二房纔是最合適的接班人選,除非我們能跟戰氏集團談成戰略合作。”
秦二嬸,“你想找戰南夜?”
秦二叔點頭,“對。要是能得到戰南夜的幫助,誰都不可能再是我上位的對手。”
光是想到“戰南夜”三個字,秦二嬸就覺得頭皮發麻,“戰南夜那人的名聲太可怕了,我擔心與虎謀皮,我們不但得不到好處,還把自己給搭進去。要不我們再考慮考慮別人?”
秦二叔,“想要成功,就必須兵行險招。只要戰南夜答應與我們合作,支持我上位,我可以付出比別人更多的代價。”
秦二嬸,“那個人六親不認的。”
秦二叔,“他可以不認他爹,但是他一個商人不會不認錢。只要我們給他的利益夠大,他不會不心動。”
秦二嬸還想說什麼,秦二叔擺了擺手,禁止她再說下去。
他示意秦二嬸看向靈堂。
秦二嬸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蔚藍已經換上了白色孝衣,乖乖地跪在秦牧身旁。
她有些疑惑,“那混小子竟然沒有發火?這不太像他的性格。”
秦二叔,“哥哥父親相繼過世,等於斬斷這小子的所有退路,他又不傻,再不收斂自己的脾氣,闖了禍誰給他收拾爛攤子?”
秦二嬸,“倒是個能屈能伸的。”
……
蔚藍和秦牧這邊。
她乖乖跪到秦牧身邊,秦牧做什麼,她就跟着做什麼,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牧彷彿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你怎麼來了?”
他出口的聲音很是沙啞,像是喉嚨被灼壞了。
蔚藍有些擔心,“要喝水嗎?”
秦牧沒理她。
蔚藍移到旁邊,悄悄地拿了一小瓶礦泉水遞給秦牧,“節哀!”
秦牧笑了下,一張張火紙往盆裏扔,“人遲早都會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有什麼好節哀的。”
蔚藍,“……”
秦牧嘴上說得淡然,但是語氣和神態都不對,他內心肯定不如嘴裏這般。
秦牧,“你知不知道我們這邊有個習俗?”
蔚藍,“什麼?”
秦牧就知道這小傻子肯定不知道,“你今天跟我跪在這裏,對於我們秦家來說,比那張結婚登記證書還要重要。”
蔚藍沒有明白,“什麼意思?”
秦牧,“你陪我跪在這裏,就是向所有人宣佈你是我的人,也是我們秦家承認的孫媳婦兒。以後有沒有那紙證書,你都是我秦牧的人。”
蔚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是有些驚訝,不過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他們已經將我們倆的命運強行按在一起,除非我們都能變得強大,有沒有這些形勢上的東西,又有什麼區別?”
秦牧,“你倒是看得通透了。”
蔚藍向來看得通透,只不過很多事情都無力改變。
她把礦泉水塞秦牧手裏,低下頭喃喃地道,“看得通透又能如何呢?還不是什麼都改變不了。”
秦牧擰開瓶蓋,一口氣把一小瓶水喝完,擡頭看着靈堂上方的牌位,“去年、去年這個時候,我還有哥哥疼,有父親愛,我可以毫無顧慮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