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議論

發佈時間: 2024-12-16 15: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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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舒兒想的周全一些…”薑母點點頭,“既如此,那便着手去辦。”

 紀府賑濟難民的消息一經傳出,整個京城的難民一早就守在城郊的那處臨時搭建起來的攤子旁邊。

 阿收成了府中的小廝,年紀雖幼小,可收拾收拾模樣還是清秀的。整日裏跟在紅葉身邊,一口一個紅葉姐姐叫的歡。

 紅葉扶額,這哪是招了一個小廝?分明就是給她招了個弟弟。

 青竹紅葉清晨便運着兩大車的吃食到了城郊的攤子處,吩咐府中下人熬煮米湯,發放胡餅…

 阿收同幾個小蘿蔔乾起活來勤快,青竹也就樂的自在,陪在自家小姐身邊不近不遠的瞧着。

 “姑娘,咱們救得了一時,卻也救不了一世啊。”

 紀夢舒道,“端看宮裏的那位會怎麼處置了…咱們做的雖是杯水車薪,卻也能緩解他們多日來不曾吃飯的窘境…也算給自己積點德。”

 自從紀府連續幾日在城郊振災之後,京城之中也有富庶的商戶或者官員開設粥棚,賑濟難民,上達聖聽。

 寧懷暄被幾位老臣叨叨的頭疼,一個勁的叫他開放賑災糧。他嘴都快說破了。國庫空虛,剩下的一些銀子都給了北疆打仗用,根本沒有多餘的錢來賑濟災民了。

 “陛下,城中難民聚集,百姓恐慌,長久以往,定會影響到京城的治安商業問題,還請陛下早做決斷。”

 寧淮先揉着眉心,“程愛卿有何看法,這緊要關頭直說就是。”

 “不如將難民驅逐出城…”

 “不可——”紀康從朝臣中出來,“難民多是河中之地鬧蟲災旱災之地的難民,逃難到京城已是無路可走,若是驅逐出城,只怕城郊的林子裏不久滿是屍骨了。”

 程卿向來不喜紀康,聞言便嗤笑一聲,“聽說紀大人的夫人在城郊開設粥棚提供飯食,百姓之間口口相傳,都說紀大人心善,是咱們大曆朝的福分呢?紀大人不願意將難民驅逐出城,難道是不願意失去這等名聲?”

 紀康雙眸直直看他,“程大人恐怕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粥棚不過是我家夫人心善所設,同程大人說的…相及萬里。至於原因,陛下…老臣已然說過,驅逐出城,只會寒了大曆朝百姓的心。”

 “君王者,自當處處爲百姓着想。”

 寧懷暄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紀相國,有什麼主意,直說就是。”

 “縱觀前朝歷代,如遇災荒,可驅使難民修築工程,或疏通水渠,或築建城牆,再使官員派發工錢,如此,可使難民度過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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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懷暄點點頭,“紀相國說的有理,正巧,皇宮之中的水榭樓臺年久失修,不妨在宮中建造一座更大的摘星樓,晚間迎風直上,上達天庭,手可摘星辰…”暢想在未來歌舞環繞,醉生夢死之境。紀康嚴肅的咳了一聲。

 只叫寧懷暄回神,“陛下,臣以爲,應當以國事爲重,修建水渠,加固邊郡長城更加重要…”

 寧懷暄輕哼一聲,撩起眼皮看向衆人,“衆愛卿如何認爲?”

 “臣附議。”

 寧懷暄看了紀康一眼,“那這事就交給紀相國來辦吧…”

 乾清宮中。

 太后揉着自個的太陽穴,看向下頭的寧懷暄,“這事,你就交給紀康做了?”

 “自然,皇祖母,紀康的能力您是知道的,有他在,那些災民就不成問題。”

 太后輕嘆一聲,“暄兒,不是皇祖母說你,這麼大功一件的事,你若是親自來辦,天下的臣民自然會更加臣服你,擁護你,可你如今這麼做,只會讓他紀康的名聲越來越好。”

 “皇祖母,紀康不過就是臣子,百姓們自然還是會忠順於我的…”

 太后幽幽道,“這天下,自古一來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一個君王,若是連民心都把握不住得話,那他的皇位又如何保得住?皇帝,哀家是要提醒你,若你把用在貴妃身上的心思用到政事上,如今的皇城之中,還會有這麼多的難民哀鴻遍野嗎?”

 寧懷暄垂頭,明明他纔是天子,是皇帝!是整個大曆朝最尊貴無比的存在,可爲何不管是在朝堂還是在皇祖母這處,他受到的永遠都是不看好,永遠都是打壓…

 出了乾清宮,寧懷暄似乎也是忘記了要同政要大臣商討政事的事,一股腦的扎進了鍾粹宮中。

 劉花朝打扮的光鮮亮麗,瞧見寧懷暄下朝回來,趕緊着人送來膳食,“陛下…還未用膳吧?”

 寧懷暄深嗅她身上的芳香,“還是朝朝最理解我…”

 “朝朝是陛下的人,自然一心都爲陛下着想,陛下今個下朝怎麼又不高興了?是不是那朝堂上的大臣太過古板?”劉花朝親暱的爲他揉肩,緩解他的壓力。

 “最近城中來了不少的難民,他們整日叫朕想辦法…可是朕有什麼辦法,國庫裏沒有錢,糧倉裏沒有糧,要朕怎麼救得了他們?再說了北疆現在還在打仗,軍隊的開支用度不在少數…朝朝,朕真的沒有辦法了。”寧懷暄抱住她的腰身,好似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

 “陛下已經盡力了…”劉花朝安慰道,“既然是陛下的臣民,那也應該體諒到陛下的難處,何以這全天下的事都叫陛下承擔呢?”

 “朝朝,我身不由己,只有你,是我自個求來的。”

 直到在議事大殿中的臣子等不及,着人來催,才瞧見陛下正在溫柔鄉中醉生夢死。見此狀況,不少老臣紛紛一封奏摺告到太后她老人家那處。

 太后年事已高,近些年越發覺得身不由己,漸漸放權給皇帝,誰知皇帝不開竅,若非太后壓着,那些老臣只怕早就不滿寧懷暄這個皇帝了。

 太后忙的焦頭爛額,寧懷暄一到下朝時便往鍾粹宮中去,連議事大殿的門都不願意進了。如今朝堂之上,臣不知君,君不知臣。直氣的太后臥牀不起。

 朝中有關寧懷暄的熱議越來越大,甚至傳出失德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