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司戀想到以後的生活中沒有戰南夜心裏就綿綿麻麻地疼。
戰南夜亦是如此。
也是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心裏的疼痛遠比身體的疼痛還要折磨人。
這種疼，從心尖處慢慢地一點一滴地蔓延至全身，疼得他的心臟麻木得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夠兌現對司戀的承諾，陪着她一起走餘生所有的路，陪着她一起慢慢變老。
他希望，將來兩人滿頭白髮時，還能攜手在花園裏散步……
同樣，他更清楚，他沒有時間了。
所以，接下來的計劃，他沒有退縮的餘地，必須堅定地走下去。
戰南夜努力控制住心尖的疼痛，握緊司戀的手，“我們再走走，如何？”
司戀雙手抱住他的，“好。”
他們穿過寬大的綠蔭草坪，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垠的海面。
要不說聽風夢雨別墅貴呢，這片區域是在香江市中心，能見城市的繁華，亦能看到如畫般的海景。
司戀知道這兒靠海，但還是第一次看到，尤其此時夕陽西下，遠處的海面上金燦燦的，美不勝收，“杭川，這兒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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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喜歡嗎？”戰南夜低頭看她，她看着遠方的美景，雙眸亮晶晶的，美麗又迷人。
忍不住，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司戀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她收回目光，踮起腳尖親親他的脣角，“喜歡！喜歡這美景，更喜歡你！”
自從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後，她總這樣大大方方地表達自己的心思，毫無保留地告訴他，她喜歡他。
她不僅要告訴他，還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是夫妻，“之前你想公佈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心裏有顧慮，所以不願意公開。現在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我想向全世界公開我們的關係了。你覺得合適嗎？”
如今，在司戀看來，別人怎麼看她是怎麼升上總裁特助的，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
現在，對於她來說重要的只有戰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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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南夜聽得心裏又是狠狠一緊，半晌才發出聲音，“嗯，這事我來準備。”
“我都聽你的。要我配合什麼，你告訴我。”司戀拉着他來到一旁的涼亭坐下，兩人面朝大海，依偎在一起。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依偎着，看着海面上的晚霞慢慢散去，天也慢慢黑了。
身後的燈還亮着，將他們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的。
司戀探出一隻手，纏住戰南夜的腰……
她心裏想着，即使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和他坐到天荒地老，她也願意。
很不合時宜地，戰南夜的手機來電鈴聲忽然響起。
他掏出手機，“我接個電話。”
司戀點頭。
她看着他起身走到一旁接通了電話，她聽不到對面說了些什麼，只聽得他沉沉的聲音，“嗯，我知道了。”
隨即，他掛了電話向她走來，目光着有些許難懂的複雜。
司戀，“是跟我有關的事情嗎？”
戰南夜點頭，重新在她身旁坐下，再度將她的手握入掌心之中，“我想跟你聊聊你親生母親的事情。”
司戀望着他，苦笑了一下，“你要告訴我，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對不對？”
戰南夜，“你聽誰說了？”
司戀，“沒有誰跟我說，我自己猜到的。假衛新蘭那個女人沒有人性的，她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後，她絕對不可能再讓我母親活着，她肯定會斬草除根，不讓自己有後顧之憂。
她嘆了一口氣，有些自責地道，“只是我還沒有能力查到我的母親究竟是被她怎麼害死的，找不到她殺人的證據，沒有辦法將她繩之以法。”
戰南夜握緊司戀的手，“你猜得沒錯，假衛新蘭確實是那樣心狠手辣。不過我的人已經找到了假衛新蘭和顧進金等人的殺人證據，並且已經把證據交到警方，他們逃不掉了。”
司戀，“是什麼證據？過去這麼多年了，那證據還有效嗎？”
證據太過殘忍，說出來司戀未必受得了。
可是有些事情，受得了也得受，受不了還得受。
這件事情就是司戀必須要面對的，戰南夜不能不說，“是他們虐殺你母親視頻。”
司戀聽得心口一窒，“視頻證據？也就是說……”
司戀沒有問出口，但是戰南夜也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
他點頭，“是。”
司戀，“我能看看嗎？”
戰南夜，“證據已經交給警方，怕是不會給你看。”
司戀，“那我的母親……”
戰南夜，“她被他們分解成很多小碎片。”
司戀腦袋嗡的一聲，突然之間心痛如刀絞。
一個活生生的人啊，被分解成小碎片。
想想她當時得有多疼，有多絕望。
隨即，她還聽戰南說，“然後她被他們丟入了大海。”
又是大海！
忽然之間，司戀覺得眼前的海景不再美麗，深藍色的海面彷彿在剎那之間變成了紅色的汪
洋。
紅浪呼嘯而至，就像魔鬼張開大嘴，想要將她吞噬。
司戀想退想逃，卻逃不開，眼睜睜看着紅色巨浪撲面而來，將她淹沒……
“啊……”
她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身體一軟，便倒在了戰南夜的懷裏。
“司戀！司戀……”
無論戰南夜怎麼呼喊，她都聽不到了，她靜靜地暈倒在他的懷裏。
戰南夜將她攔腰抱起，迅速往回走，遠遠地就朝房屋那邊大喊，“喬醫生……”
喬醫生聞聲而來，“說了你身體現在不宜吹風，你還跑去散步……”
說着說着，他才發現有事的不是戰南夜，而是戰南夜懷裏抱着的司戀，“司戀怎麼了？”
戰南夜，“得知她母親的事情，受到了刺激就暈倒了。”
喬醫生，“你別擔心，這很好辦，我給她注射一針，她醒過來就沒事了。倒是你的身體，比她嚴重得多，你要注意。”
戰南夜，“她要緊！”
喬醫生，“……”
這個男人啊，他病成這樣，都沒有見他着急過，司戀不過是受刺激暈倒，他就着急成這樣。
喬醫生不敢想，要是沒有司戀，以後他餘下的日子要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