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這個人是誰！
我仔細地看著那個人的方向，卻怎麽也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只能從身體的輪廓看出，應該是一個男人。
“爹爹！”我從男人的懷裡掙扎了出來，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都在突突亂跳，大腦真的已經像是被原子彈炸過一般，又亂又空，“為什麽……”
我不明白啊！
這麽私密的事情，為什麽……為什麽會喊別人來看？
雖然只有一個剪影，但是我也無法接受！
“瑜兒。”爹爹很輕易地便將身體還在發軟的我拉了回去，靠在了他的胸口上，“我只是想告訴他，你只能是我的。”
“他是誰？”雖然爹爹沒有說，但是我似乎已經知道了。
所以他今天做的這一切，都只是在懲罰。
懲罰我，還有……
“天澤，懂了嗎？”爹爹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強烈的殺意，仿佛下一秒就會變成利刃刺穿對方的咽喉。
那邊的四哥對著爹爹的方向跪了下來，聲音完全聽不出任何情緒，“爹，天澤知道了。”
我的身體突然開始發抖。
止不住的那種。
爹爹扯過一旁的薄毯，裹在了我的身上。
但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因為怕，也許是因為怒。
我真的覺得自己哪怕想破腦袋，也沒法想通爹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麽。
看來以後是沒臉再去見四哥了，四哥估計也不想再看見我了。
第二天，春容就告訴我，四哥又出去執行任務，離開了凌雲谷。
心裡一空，我悶悶地點點頭，“哦”了一聲，就繼續趴在床上發呆。
天有些涼了，可四哥給我的衣服我一次都沒有穿過，我想穿著出去走走，卻又不知道要去哪裡。
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來藏書閣。
上次爹爹給我吃了玉瓊丹我才發現原來爹爹之前給我吃的不是玉瓊丹，希望能碰到十二，問問他這些問題。
走進藏書閣，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喊十二，就聽見閣樓頂傳來十二懶散的聲音，“今天還穿了新衣服啊。”
“我上次還有問題忘記問了。”我又開始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尋找著十二的位置。
這家夥是不是潑猴轉世啊，他好像也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為什麽我總是找不到他。
“問吧。”他沒有要現身的意思，只是漫不經心的答了一句。
“上次我確認過了，我吃的藥不是玉瓊丹。”我也不管他到底在哪了，直接開始提問，“你還能想到除了玉瓊丹之外相似的藥嗎？”
“藥有成千上萬種。”十二的聲音變得微微正經了一點，“我不研究藥理，只是喜歡看書，如果你真的那麽想弄懂，為什麽不去問那個喂你吃藥的人？”
要是他肯告訴我，我還有必要在這墨跡嗎。
心頭一陣煩躁，反正也不想回那院子裡去，索性便隨便找了一本書坐在樓梯上看了起來。
那邊沉默了一會，又傳來了十二的聲音，“我好像問了個蠢問題，中午喝了兩杯有點犯暈，抱歉。”
“喝了兩杯？”我對這個倒是來了點興趣，“你還喜歡喝酒？”
“有點好奇書裡說的醉酒是什麽樣的一種狀態。”十二說，“不過我好像不太適合這樣。”
看出來了。
“不如我帶你去找老九。”那邊十二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他最愛研究這些藥啊毒的，你跟他詳細說說，沒準他知道。”
老九？
我還以為十二是因為我比他小才直接喊我十三，沒想到他對比他大的也依然不喊稱謂。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我問。
“現在就行，他那家夥一天到晚足不出戶，你什麽時候去找他都在。”十二似乎跟老九很熟，語氣變得十分隨意起來。
說完，他一個翻身來到了我面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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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今日穿著一身淺褐色的衣服，看著像極了粗布，若是不看他那精致的面孔，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人家喜歡瘋玩的野小子，我心裡卻覺得異常的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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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老九的院子離藏書閣並不遠，十二帶著我抄近路，不過十余分鍾的事。
還沒進院子呢，我便已經聞到了衝天的藥味，裡面時不時還冒出陣陣青煙。
“老九！”十二毫不客氣地往裡走，我才發現這裡連個守門的婢女都沒有，地上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也說不清是什麽草還是什麽藥。
有的都發黃乾枯了，就和地上的落葉沒有兩樣。
“老九！”沒人回應，於是十二又把音量拔高喊了一聲。
這時，我才隱隱的聽見從後院方向傳來了一個男性的聲音，“幹嘛？”
他似乎並沒有因為距離的關系特地增加音量，導致在這個不大的院子裡，我們一直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他居然今天親自在煎藥。”十二有些意外的樣子，走向後院。
後院比前院更亂，那半黃半綠的草還好說，地上到處散落著紙和書頁，還有打碎的瓶瓶罐罐。
做這個院子的侍女可夠倒霉的了。
肚子裡還在腹誹，就看見那蹲在爐灶前忙碌的人抬起了頭。
他的臉已經被煙熏得有些黑了，但是那雙就像是一灘死水的無神眼眸還是在刹那間就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你怎麽淪落到自己煎藥了，湘潭呢？”十二似乎也很驚訝於眼前的一切。
男人就像是沒睡醒一樣，想了好半天，才幽幽吐出一句，“好像病了。”
……這人真的沒問題嗎。
一股靠不住的感覺撲面而來了啊。
“哈？你不是很擅長藥理嗎？”十二眉毛一挑，“給她開點藥吃啊。”
只聽他輕歎一口氣，“不會看病。”
這……不靠譜的感覺都已經要漫出這個小屋子了啊。
我有些擔憂地看了十二一眼。
“對了，這是十三。”十二這才想起我，“你是想問什麽來著，算了，你自己跟他說吧，我懶得重複一次。”
說著，他就往一旁的牆壁上一靠，一副等著我趕緊說完就可以回藏書閣繼續躺著了的樣子。
這時那老九才把目光移到我的身上，嘴一動不動，用他那呆滯茫然的眼神詢問我有什麽問題。
雖然心裡覺得這人不太靠得住的樣子，不過來都來了……
“九哥，你知不知道有一種藥，入口即化，有點甜……應該不是媚藥之類的東西……”我本來有些不好意思說，但是看著老九那好像死掉了一般的眼神，又覺得沒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