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楚家呢？”帝知風想起這個問題。
“自然是跟着孟家一起垮臺。”夜戰天說，“孟司爵提供的證據裏，也包括了楚家。”
“看來，他早有準備。”帝知風的心情十分複雜，“他到底是爲什麼……”
她不知道該如何問出自己的問題，他害死了知秋和阿虎，他明明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可是爲什麼在臨死前又要拼命的救她，還將天使基金會的犯罪證據留在自己身上，這分明就是在幫她。
所以，她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有時候，正與邪，好與壞，都在一線之間。”夜戰天知道她在想什麼，“世界上很多事，沒有絕對的黑白好壞之分。”
“嗯，你說得對。”帝知風點頭。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夜戰天正要說話，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接着，夜東的聲音傳來，“主人，有要事稟報。”
夜戰天替她蓋好被子，然後迴應：“進來。”
夜東匆匆進來，身後跟着阿蛇：“小姐，夫人快不行了。”
“什麼？”帝知風差點從牀上栽下來。
“別急。”夜戰天馬上扶着她，“我安排專機，讓夜東陪你一起回去。現在局勢很亂，那位總統先生可能會狗急跳牆，對你下手……”
“不用。”帝知風馬上拒絕，“你不能再捲入進來了，我自己可以處理。”
“帝知風……”
“夜戰天。”
夜戰天還想說什麼，帝知風直接打斷他的話，“我很感謝你每次的出手相助，但是我們兩個人，必須要留一個，不然小風怎麼辦？”
她明明生着病，聲音很輕，但語氣卻異常堅定。
目光也一樣。
夜戰天突然明白，爲什麼她之前要那麼冷漠的跟他保持距離，爲什麼要說出那種冷酷的話，反覆將他推開。
原來就是這句，兩個人必須留一個。
“你離開好幾天，家裏應該着急了，小風也很想你，快回去吧。”
帝知風的聲音變得更輕也更溫柔了。
她垂着眼目，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怕多看一眼，就會捨不得。
“好。”夜戰天沒有多說，轉身就離開了。
“主人……”夜東還以爲他們又吵架了，連忙跟在後面。
“小姐，其實夜總對您真的很好。”阿蛇忍不住替夜戰天說話，“您出事的時候，他比誰都着急，夜東都勸他不要干涉，我們自己出面救您就足夠了，可他一定要來……”
“我知道。”帝知風打斷他的話，“我只是不想連累他，他不是一個人，他代表着整個夜氏家族，他有很多責任。”
“唉……”阿蛇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紫星呢？”帝知風馬上想着辦正事，“叫她來見我。”
“她在外面接電話，很快就來了。”
阿蛇說話的時候，紫星匆匆走進來，“小姐，我剛跟主人通電話，我安排了專機，現在出發回M國，您身體可以嗎？”
“可以。”帝知風馬上起牀，“阿蛇，去準備。”
“是。”
帝知風下樓的時候，看見了夜戰天。
他站在車邊講電話，與其說是講，不如說是聽。
帝知風都猜到了，應該是老爺子在罵他。
很快，夜戰天找藉口掛了電話，準備上車，看到她，他駐足在那裏，似乎欲言又止。
帝知風也站在車邊，深深的看着他。
此刻，她心裏有千言萬語要說，可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最終還是默默的上了車。
也許，這個時候，沉默纔是最好的選擇。
大家心照不宣就夠了。
兩個車隊開了出去，向着不同的方向，背馳而行。
帝知風看着後視鏡裏，漸漸遠去的車隊，心情複雜難言。
同樣的，夜戰天也盯着後視鏡裏帝知風的車隊，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南小姐這個時候回去真的很危險。”夜東忍不住說，“她身邊那個女隨從紫星，身手倒是挺厲害的，但人手不多，而且，M國就是那個人的地盤，她們真的能應付得過來麼？”
夜戰天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主人，您說，那位紫星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夜東對這個很好奇，“在背後幫助南小姐的人到底是誰？居然能夠跟總統對抗？我實在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誰，有這樣大的能力。”
“不該你問的事，不要問。”夜戰天冷喝。
“是。”夜東不敢再多說。
夜戰天拿出手機，正準備打個電話，突然，前面幾輛車疾馳而來……
“主人，是楚小姐。”
夜戰天眉頭緊皺，伸手摁下了車窗。
蘇遠扶着受傷的蘇青雲下車，急匆匆走過來，差點摔倒。
夜東連忙下車去扶：“蘇小姐，小心啊。”
“戰天呢？”
蘇青雲急匆匆的往這邊走，絲毫顧不上受傷的腿。
“在車上……”
夜東話還沒說完，蘇青雲就拉開車門，拖着受傷的腿上了車。
夜戰天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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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天，你沒事吧？啊？”蘇青雲上下檢查着夜戰天，“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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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夜戰天十分平靜，“回去再說。”
他做了個手勢，夜東讓司機下車，他坐到駕駛室，蘇遠坐到副駕上。
前面的車隊讓開，夜家的車隊緩緩開出去。
“戰天，這幾天你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我聯繫不上你，我有多擔心？我收到消息，郊外有一個基地炸了，後來海上又出事了，我擔心跟你有關，我好怕你出事，連夜追過去……”
蘇青雲的聲音帶着哭腔，眼睛裏也含着淚水。
夜戰天沒說話，只是複雜的看着她。
“你別怪我查你，我只是擔心你出事，你不會生氣吧？”蘇青雲拉着他的手，哽咽的問，“戰天，答應我，不要做冒險的事了，我不能失去你……”
夜戰天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嗯。”
“戰天……”
蘇青雲哭着撲進他懷裏，滾燙的眼淚不停的流，很快就浸溼了他胸前的衣服。
夜戰天一動不動的僵持在那裏，眼神複雜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