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色心尖一刺,定定的看着沈經國,片刻,她微微垂眸:“還沒有。”
“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沒跟他說?你想害死我們是不是?”崔玉蘭率先發起脾氣。
“色色,公司現在舉步維艱,若真被人收購了,我跟你媽這一輩子的心血就完了。”沈經國嚴肅道。
一股黃蓮的味道蔓延開來,瑾色內心苦不堪言,看吧,這就是她的親人,爲了他們所謂的利益,將自己往前推。
就算他們知道她之前的遭遇,估計也不會憐憫半分的吧?
“你是不是不幫我們?”崔玉蘭痛心疾首道:“好歹我們也養了你二十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瑾色一噎,她忍住心中的難過,擡眸看向沈經國,“等容非衍來了,我會問。”
崔玉蘭咄咄逼人道:“不行,你現在給他打個電話。”
聽她一說,瑾色這纔想起,她的手機那天被兇手踢到了一邊,然後就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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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瑾色不語,崔玉蘭氣急敗壞道:“你還是不是沈家的女兒?你就這麼冷血,看公司被人收購?”
沈經國看瑾色蹙眉不語的樣子,對崔玉蘭說:“在等等。“
“還等,要等到我們去喝西北風的時候,就什麼都沒有了。”崔玉蘭不滿道。
最後,她再次對着瑾色說:“你妹妹已經被你爸關起來了,就算她曾經有招惹到你的地方,我幫她賠不是,這樣總行了吧?”
“行了,玉蘭,少說兩句。”沈經國勸慰道。
“老沈,我不是擔心公司嗎?”崔玉蘭泫然欲泣道。
“色色會明辨是非的,我們就不要打擾她休息了。”沈經國攙扶着崔玉蘭,對着瑾色說:“我跟你媽先走了,你注意身體。”
看到他臨走前瞥來別有深意的一眼,瑾色點頭。
一直到晚上,瑾色都憂心忡忡,就連醫生進來檢查,她還在發愣。
例行檢查完之後,瑾色問道:“醫生,我能出院嗎?”
醫生道:“你這傷疤還沒有消。”
瑾色搖頭:“沒關係,你看我都好了。”
醫生看了她一眼說:“那明天再做個檢查,如果沒什麼事,就可以出院。”
瑾色如釋負重道:“謝謝醫生。”
醫生點頭,出門的時候就給容非衍打去電話。
“容先生,容太太堅持要出院,你看——”
那邊的容非衍眉心皺了一下,說:“明天我過來一趟。”
“好,容先生再見。”
收完線時,容非衍看了一眼時間,時鐘已經指到下午五點鐘,他放下手中的簽字筆,拿起手機給凌九打起電話。
“讓醫院那邊把飯菜送到病房。”
凌九點頭:“好的。”
放下電話,容非衍繼續忙工作。
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更沒有電腦,苦逼的瑾色除了睡覺之外,只有睡覺。
這一住院,她發覺自己回到了原始時代,過上了原始生活,唯一不同的是,她住的是現代化的房子。
門被推開,就有醫院的護工爲瑾色送飯菜。
她驚訝道:“我沒叫這個,你們是不是送錯了?”
護工衝她一笑說:“容太太,這是容先生吩咐的,你先生對你可真好。”
瑾色眨了眨眼睛,您確定不是容非衍派來的奸細?
護工很快擺放好碗筷,對着瑾色說:“容太太請慢用。”然後走了出去。
看着擺在桌面上的飯菜,雖然比不上大飯店的廚師所做,但是色澤味兒鮮美的樣子,引得瑾色口水直流。
暫時摒去那點兒小心思,瑾色大快朵頤起來。
剛放下碗筷,便有人過來收拾。
“容太太,你命真好,能嫁給容先生這樣的男人做老婆,想必一定很幸福吧?”護工說。
瑾色清淺一笑,並未開口。
護工收拾完東西,對着瑾色說:“容太太,再見。”
目送她出門,瑾色起身也跟着出了病房,直往邢東陽住的那棟樓而去。
剛要去推門,瑾色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道聲音。
“陽陽,你不小了,這次出院之後,你必須回去接手家族生意。”邢母說。
“我不想回去。”邢東陽一口否決。
“你真想氣死媽媽啊——”邢母難過道。
“再等兩年。”邢東陽沉默一會兒說。
“要麼結婚,要麼回家接手生意,你選一個。”
“沒有第三種選擇?”
“陽陽,你讓媽媽怎麼說你好,我跟你爸年紀不小了,多少跟你同齡的孩子,人家小孩都多大了,你真的希望我們孤苦終老?”邢母語重心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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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好了,孩子還在恢復期,別在這添堵,我們回去吧。”
“不送。”邢東陽嬉笑着說。
“懶得理你。”邢母收拾一下東西,就走出了病房。
在外面看到瑾色,她不由楞了一下,“這麼晚了來看我家陽陽啊。”
她想到什麼,忙拉着瑾色走到一邊說:“好姑娘,你幫阿姨勸勸陽陽,讓他回家接手公司,我跟他爸就他一個孩子,你說這次動靜鬧這麼大,我們怎麼能放心?”
瑾色想了想說:“行,我去勸他。”
“謝謝你啊,我們明天再來。”邢東陽父母與瑾色打聲招呼離開。
瑾色進去,就看到一臉鬱悶的邢少爺,口中咬着一根牙籤,玩世不恭的樣子,像極了港劇中的古惑仔。
坐在他面前,瑾色還沒開口說話,就聽邢東陽不耐煩的說:“你們怎麼還沒走?”
瑾色勾脣一笑,對着他的肩膀拍了一下說:“攆我走是不是?那行,我走。”
正要起身的時候,被邢東陽按下去,“我以爲是我爸媽,誰知道是你。”
“感動吧?”瑾色笑眯眯道。
邢東陽很是配合的點頭,痞痞一笑,“感動的我都想以身相許。”
“切,盡說胡話。”瑾色不以爲然道。
邢東陽別過眼睛,掩去眸底黯然,復又問道:“你吃過飯了嗎?”
瑾色點頭,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末了,瑾色對邢東陽說:“你爲什麼不想回去接手公司?”
邢東陽撇撇嘴說:“偷聽人說話可不是好孩子。”
“我光明正大的偷聽。”瑾色辯駁道。
邢東陽咧嘴一笑,眯着眼睛說:“法醫多好啊,沒事兒還能逗你玩。”
“說正經的。”瑾色嚴肅道。
邢東陽將手枕在後腦勺上,長舒一口氣道:“從我進這行,就把法醫當做我終身的事業來做,沒想到要半路離開。”
瑾色也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麼。
邢東陽側眸看着瑾色,沉默片刻說:“色色,我們是朋友嗎?”
鮮少看到邢少爺深沉的樣子,嚇了瑾色一跳,“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
邢東陽咧嘴一笑,笑容如沐春風,沁人心脾:“是,是朋友。”
心中某個位置,卻滑過一絲尖銳的痛,他覺得,如果瑾色跟他說,容非衍對她不好的話,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將她搶過來。
凌九進到辦公室時,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菸草味兒,他擡頭,就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容非衍,辦公室沒有開燈,他手中的香菸,在黑暗中閃出腥紅的光。
這樣的容非衍,凌九看過很多次,經常看到他一個人抽菸,對着某個方向發呆,心裏像是想着什麼心事,又像是在想什麼人。
從他被容非衍救出來,跟在他身邊已經將近六年的時間,這六年中,他見過不少人,也聽過不少事,但是容非衍與他,依然像是一團謎。
之前,他以爲跟容非衍在一起的會是楚姝,等真相揭曉的那一天,居然會是另外一個女人,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而同時,他發覺,瑾色在容非衍心中其實佔有很很重要的地位。
但是爲什麼,容非衍會將心事隱藏起來呢?
他走到容非衍身後說:“老闆,很晚了,要回去嗎?”
容非衍沒有反應。
凌九再次問了一聲,容非衍纔回過神來,將煙送到口中用力的抽了一口,又盯着外面流光溢彩的城市看了兩眼,才轉身將煙摁滅在菸灰缸裏,對着凌九說:“去醫院。”
“老闆,你晚飯還沒有吃。”凌九提醒道。
容非衍說:“路上吃。”
去到醫院,容非衍站在病房外面,擡手敲了一下門,發現裏面並未有迴應。
難道是睡着了?
容非衍擰起門鎖,推門進去,卻發現牀上空無一人,倏地,他周身的氣場冷了下來。
等了片刻,沒有發現瑾色回來的跡象,容非衍拿出手機,給瑾色打去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容非衍問:“在哪?”
“啊,是容先生啊。”電話裏傳來一道陌生的男中音。
“你是?”容非衍眯起眼睛說。
“是這樣的,瑾色的手機落在了案發現場,當時被做成證物拿回了警局,而色色在住院,纔沒有把手機還給她。”裏面的人解釋道。
容非衍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想到什麼,他拿出手機給凌九打去電話:“準備一部手機。”頓了一下說:“跟我的同款,女式的。”
瑾色從外面推門進來,就看到裏面站着的容非衍,他身材本就高,尤其站在燈光下,愈發將他的身材顯得頎長挺拔。
瑾色一度以爲自己穿越了,待看了一眼門口,發覺是自己的房間,她才邁着小碎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