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這天晚上,有人獨站在夜色中熬到天明,也有人紅鸞帳暖,享盡魚水之歡。
翌日上午十點。
顧瑾川鬆開懷裏沉沉睡着的黎舒窈,繾綣眸光注視着枕邊人的睡顏,指尖忍不住在那微微皺起的眉心撫過。
似是想將褶皺撫平。
感覺到異樣,實在是受不住的黎舒窈無意識輕聲嘟囔,揮開他的手翻了個身繼續睡。
“別來了,好疼……”
顧瑾川坐起身,將薄被給黎舒窈蓋好,才下牀穿衣。
離開前,他輕輕彎腰,在她眉心吻了一下,語氣低緩醉人:“早安,顧太太。”
黎舒窈微不可聞輕哼了聲,意識仍舊是昏昏沉沉的。
顧瑾川也不再擾她。
拿起一旁的手機走了出去。
開機後,不出所料,一大堆未接來電和消息接踵而來。
他隨意掃了兩眼,最後給席澤回撥了電話。
那邊接的很快,接通後,席澤快速說道:
“顧總,謝氏的人來了,說願意主動放棄城東的競標。”
顧瑾川冷嗤,“區區一個競標就想換走顧太太,他謝昱淮這算盤打的還真響。”
“席澤,告訴他們,顧擎集團不需要他們施捨,城東的競標,顧擎集團自己會打下來。”
“另外,這幾天我和顧太太新婚燕爾,不去公司,也不商討任何公事,他謝昱淮有再急的事也給我耐心等着。”
聽着最後這兩句話,席澤在心裏狠狠爲自家顧總豎起了大拇指。
論拔人逆鱗,他們顧總若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這話要是傳到謝昱淮那裏去,估計又得掀起一陣風波。
……
中午十二點。
黎舒窈被餓醒。
一雙迷濛的眼眸緩緩睜開,視線逐漸聚焦,緊隨而來的,還有全身每根神經都在抗議的痠痛。
黎舒窈倒抽了口氣,下意識摸出手機想看一眼時間。
然而按了兩下屏幕都沒有任何反應。
下一秒猛地想起來,昨天晚上爲了躲謝昱淮的電話將手機關機了。
主臥大牀上,髮絲凌亂的小姑娘攏着被子半趴在牀上,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上,隨處可見曖昧吻痕。
這邊黎舒窈還沒開開機,那邊顧瑾川已經推開了門。
聽到動靜,黎舒窈下意識往被子中一縮。
顧瑾川只看到一段白的惹眼的腰肢晃過,上面隱約可見一兩處讓人浮想聯翩的指痕。
男人徑直走過來,停在牀邊,看着埋在被子裏閉眸假寐的黎舒窈,揉了揉她的腦袋,低問:
“醒了?”
“還疼嗎?”
黎舒窈眼珠動了動,不動聲色往裏挪,
顧瑾川眼睜睜看着這小姑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挪開。
一向凌厲黑沉的眸底浮過一抹薄笑。
在黎舒窈躲避的動作中,男人直接坐在牀邊,撈過她的腰身,一把將她從被子裏抱了出來。
“?!!”
黎舒窈猛地睜開眼睛。
眼底淡淡的慍色還未散去。
顧瑾川看了眼她身上的睡裙,將人放在自己腿上,低頭覷她,“不裝死了?”
他手指落在她腰間,輕輕捏了一下,問:“還疼嗎?”
黎舒窈抿了抿脣,想從他身上下去,可現在從頭到腳沒有一處是不疼的,行動實在是不便。
思索兩秒,她按住所有動作,垂下眼簾,點頭。
顧瑾川眼底掠過一分心疼,
還有一絲黎舒窈沒有察覺到的寵溺。
他揉了揉她的發,視線不自覺落在女子柔軟的櫻脣上。
“抱歉,昨晚是我失了分寸,我讓家庭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黎舒窈忙不迭搖頭。
因爲這種事特意讓醫生跑一趟,那今後這臉面算是丟乾淨了。
看出了她臉皮薄,顧瑾川沒再堅持,“待會我去拿支藥膏,先塗上。”
說話間,他不由分說抱着懷裏的黎舒窈往浴室走。
黎舒窈驚了一跳。
垂在男人臂彎的一截瑩白小腿不自覺晃了晃,想要下去。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顧瑾川腳步不停,見她一直掙扎,不輕不重地在她臀上拍了下。
“老實點,掉下去了可別喊疼。”
“顧瑾川!”
女子聲音中慍怒鮮明。
那一下雖然不疼,但卻讓黎舒窈臉頰燥熱。
顧瑾川低眸看她。
眉眼間流淌着溫色。
自從回國後,僅有的幾次去謝氏別墅,顧瑾川都會循着機會去見一見她。
可每次,他在她臉上,看到的都只有疏離和想要遠離的淡漠。
像現在這種少有的嬌嗔,讓顧瑾川怔愣了下。
回神,他挽起脣角,穩穩抱着懷裏的小姑娘,大步踏進浴室。
“帶你去洗漱。”
說着,他踢開浴室門,抱着她往盥洗臺的方向走。
見她還是不配合,顧瑾川手腕上加了兩分力氣。
免得真被她掙脫了。
“不需要泡個澡嗎?”他聲線中夾雜着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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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舒窈無端覺得周圍燥熱。
“我自己可以。”她伸手推他,“你出去。”
話剛說完,身體就被壓在了冰涼的盥洗臺上。
緊接着,下顎被擡起。
男人意味不明的視線寸寸掃過她臉頰,熾熱滾燙的掌心貼着她腰側,那溫度,似乎剎那間穿透了薄薄的睡裙衣料漫入肌膚。
“你老公哪裏還沒看過?”
“老婆,現在再害羞,是不是晚了點?”
掩不住輕笑的語調,讓黎舒窈臉越來越燙。
清眸匆忙避開他的視線,紅潤的脣角緊抿。
放在昨天之前,黎舒窈對於顧瑾川的瞭解,全部來源於媒體上漫天卻未必真實的報道。
雖然在過去的兩個月裏,顧瑾川曾去過幾次謝氏。
但每一次,她和他幾乎都沒有交集。
時至今日,黎舒窈還能清晰的記得,顧瑾川第一次去謝氏,也是她第一次見顧瑾川的場景。
那時在兩份親子鑑定的‘鐵證’下,謝氏集團不得不承認了顧瑾川的身份,當時也是謝昱淮‘私生子’身份揭露的第二天,黎舒窈在一個風和日朗的午後見到了顧瑾川。
男人一身黑色筆挺西裝,青柚色茶杯被懶懶捏在手裏,更顯那手指冷白修長。
矜貴清雋的容顏,在廊角偷溜進來的日光下,打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鴉羽般的眼睫輕垂,額角垂落的幾縷碎髮淡化了幾分男人眉眼處的凌厲銳沉。
就在黎舒窈想要轉身從另一側小路輕輕離開的時候,前廳中端坐着的男人卻突然轉頭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