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半個多月了,沈離依舊沒有甦醒的意思,沈千雪日日守在榻邊,哪裏也不去。
同在一片屋檐下,自然是瞞不住,沈老太太終究還是知道了,急怕之下,竟也一病不起。
整個將軍府,就靠着沈千雪苦苦支撐。
已經進入臘月,天氣越來越冷,趙慕雅的肚子已經隆起。
顧行遠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他派人跟了那吳良和李氏一段時間,二人除了來找趙慕雅沾點小便宜,並沒有發現其他什麼可疑之處。
也許,當時沈千雪也是順口胡說的吧。
這日晚間,他與人商議完事情,正要坐上馬車回府,餘光看見一個醉醺醺的漢子被人從對面的春香樓扔出來。
“你們牛什麼?老子不是沒有錢。我吳良的女人在王府當王妃呢,從王爺手裏摳錢給老子花,嘿嘿。”
顧行遠邁步上馬車的腳步瞬間頓住,他緩緩轉頭,冰冷的目光落在那醉醺醺的男人身上。
“那就是吳良?”
這句話是對着身後的侍衛說的,侍衛仔細辨認了一番:“是的,就是他。”
“帶走。”顧行遠說完,便吩咐了一聲,擡腿上了馬車,馬扯掉轉了車頭,往城郊駛去。
吳良搖搖晃晃地往家走去,邊走嘴裏邊罵道:“賤人,每次纔給這麼點錢,還愛不夠老子玩幾天的。”
“吳良。”
身後有人叫他,吳良轉頭,眯着眼睛:“誰叫老子啊?”
頭頂突然被黑暗籠罩,吳良嚇得酒醒了一半,“你們誰啊?放開老子,老子可是凌王的親戚,趕快放開。”
可擄他的人竟然充耳不聞,將他橫放於馬背之上,迅速打馬狂奔。
就在吳良快要被顛吐的時候,馬兒終於停了下來,他感覺自己被人扔在地上。
他一落地便手忙腳亂地將頭頂的麻袋摘掉,入眼便是一間燃着一根紅燭的房間。
偌大的房間,只在遠處的角落中點了一根蠟燭,燭光將人的身影拉的很長,經有意思詭異和恐怖。
房間中,站了四五個蒙面黑衣人,正中間有一個面色隱在陰影裏的男人。
他清了清嗓子,壯了壯膽,“好漢尊姓大名?你若是放了我,我自然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是嗎?你的錢不是花完了嗎?否則怎麼會被人趕出來?”正中間的男子聲音聽不出什溫度。
“嗐,不就是錢嗎?老子有地方弄。”吳良不以爲事。
“聽你說你家親戚是王妃,我們哥哥幾個最近手頭緊,想借先生幾個錢花花。”
吳良聞言趕緊閉嘴,這是是他的保命符和搖錢樹,輕易不可對人言的。
顧行遠見他嘴緊,使了個眼色,身邊的侍衛上前一步,抽出匕首,在吳良臉前一晃。
吳良還沒來得及張口謾罵,便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掉落在了地上。
他低頭一看,大驚失色,右耳側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
他再次低頭,終於意識到,地上的拿那東西,是他的耳朵!
“他孃的,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對老子下手,老子弄死你們。”
“哼,廢話少說,今日不拿錢,就把命交代在這裏。”顧行遠擺擺手,又有一個侍衛抽出匕首上前。
吳良捂着右耳痛得撕心裂肺,見又有人靠近,嚇得肝膽欲裂,連連擺手後退。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現在身上沒有錢,待我回家去給你取。”
顧行遠冷哼一聲:“你打量着哥幾個都是蠢笨之人,是嗎?你若轉身報了官,我等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
吳良雙眼地溜溜的亂轉,顧行遠見他仍不老實,也不跟他廢話,猛地一拍桌子。
“少耍花招,要麼拿一千兩銀子,要把命留在這兒,哥幾個後頭還有生意,不能把時間浪費在你這兒,給你一柱香世間。”
吳良捂着右耳,痛的全身緊縮,心想今日算是碰上硬茬了,惟有舍財才能保命了。
“大俠,我家在城郊衚衕四十五號,家中有一女人,你過去就說我要用一千兩銀子,讓她速速準備。”
女人?怕是那李氏吧?
顧行遠心裏想着,手指輕點了一個侍衛,那侍衛點點頭,快速走出了房間。
吳良已經痛的癱在地上,房間裏沒有人說話,只有他拼命壓抑的痛呼聲。
出去的侍衛很快就回來了,“大,哥家中無人,這小子怕是在騙我們。”
“不可能,我不敢騙你們的,有人的,那女人叫李氏,她是…”
說到這,吳良趕緊閉緊了嘴。
“是誰?你事到如今還有所隱瞞?看來不得不用點非常手段了。”
顧行遠的話剛落,吳良便覺得左耳也一陣刺痛,他眼睜睜看着耳朵掉落在地。
吳良大喊一聲,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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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遠站起身,緩緩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揚起手裏的一個白色瓷瓶:“看到了嗎?這就是傷藥,今日你若拿出一千兩山,藥給你。如若你再敢有所隱瞞,亂葬崗便是你最好的去處。”
吳良見這幫人說話間就要取人性命,心中已是膽裂魂飛:“大俠,大俠。你去凌王府找一個叫做趙慕雅的女人,就說…就說吳良有難,請她拿出一千兩銀子。”
顧行遠的嘴角微微勾起:“你怕不是在引我們上鉤吧?莫不是我們剛到凌王府門口,邊被逮起來?”
“不敢啊,小的不敢啊。”吳良大聲喊着,“那凌王的女人,以前也住在我那小院中,她不敢不給我,她有把柄在我手裏的,況且我現在困在這裏,哪有時間通風報信?”
“嗯,說的有道理。”
顧行遠點點頭,別有深意地看了看身邊一個侍衛,那侍衛眼珠一轉,心中有了計較。
隨即抱拳行禮,離開了房間。
又過了一陣,侍衛去而復返:“大哥,那女人竟說不認識什麼吳良,有良的。還說如果我們如果再去找她,她就讓凌王府的侍衛殺光我們,至於這吳良,該殺殺該埋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顧行遠聳了聳肩,“差點又讓你騙了,來人給我……”
不等顧行遠說完,吳良便捂着兩邊的耳朵大聲咒罵着。
“賤人,竟然如此忘恩負義,忘記了走投無路知識是誰收留了她。”
“她媽的,她若讓老子死,老子也會拉着她們一起陪葬,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老子的,你告訴她,如若不準備一千兩銀子,老子明日就會到凌王面前告發她。”
“你說什麼?”顧行遠緩緩站起,話中的冷意迅速滲透了整個房間。
房中的侍衛趕緊低頭,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那吳良還沒有察覺,仍在大聲喊着,“快讓她準備一千兩銀子,否則我就將她早已失身於我,並與我有了野種的事告訴凌王。”
“呵呵,”顧行遠陰森的笑了兩聲,“吳良,你說的可是真的?”
吳良猛點頭,“千真萬確,她肚中的孩子不是四個月,而是五個多月,即將六個月。”
“很好,來人,把那女人給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