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陸小川在旁邊陪着，安靜雯狀態好了很多，被逗的合不攏嘴。
要不怎麼說人類幼崽是天生的治癒系呢。
趁着兩人說話的功夫，陸今安扯了扯的衣袖，“我去找江歐一趟。”
阮夏點點頭，“好，你去吧。”
他走後，安靜雯這才把注意力放在阮夏身上，朝她招了招手，“你去給我跟小川買點吃的。”
今天帶小川第一次來，她這個昨年的也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看着遞過來的現金，阮夏又給推回去，“我有錢。”
“你懂什麼，這是我作爲奶奶給小川買的。”安靜雯強硬的把錢塞到阮夏手上，“你快去，別餓着我乖孫。”
阮夏將錢收下，眼底閃過一絲無奈，“行，這就去。”
她轉頭看了看坐在牀邊乖的不行的陸小川，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川，待會要是想到吃的就給媽媽打電話哦。”
“好，媽媽快去吧，我會照顧好奶奶的！”陸小川拍拍胸脯，一副小大人模樣。
阮夏忍不住親了親他的臉蛋，笑意盈盈，“謝謝我家寶貝。”
陸小川被親，小臉蛋紅彤彤的，“媽媽快去。”
牀上的安靜雯看到這一幕，也不得不感慨，她的孩子真的長大了，如今也是一位媽媽了。
她偷偷擦了擦眼淚，一擡頭就對上了陸小川忽閃忽閃的大眼睛。
“奶奶，你是不是哭啦？不哭不哭，不難過哦。”他邊說邊拿着一張紙巾，想要給她擦掉眼淚。
“好孩子，奶奶沒哭，奶奶這是高興呢。”安靜雯拍拍他的手，笑着開口道：“你告訴奶奶，你媽媽跟你爸爸現在是不是住在一起？”
陸小川垂着腦袋想了想，“是住在一起哦。”
安靜雯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你多大啦？”
瞧這孩子，也不敢四五歲大小，可四五歲之前，阮夏還在讀大學。
那個時候……
“我四歲了哦。”陸小川邊說邊豎起手指，朝着安靜雯笑了笑。
安靜雯勉強笑了笑，剩下的問題彷彿也沒必要再問了。
阮夏一個人在大學就生了孩子，她該有多辛苦多難熬啊。
可她這個做媽媽的，卻什麼都不知道。
她第一次這麼真切的發現，原來那個家，還有阮東海，真真實實的是她女兒的枷鎖，是累贅。
連她這個媽媽，都拖了她不少後腿，以至於人生這麼重要的時刻，她身邊都沒有一個家人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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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不斷的愧疚如潮涌般涌來，安靜雯眼底蓄滿了淚花，看的陸小川着急壞了。
“奶奶，你怎麼了？”
他這一問，安靜雯就有些繃不住了，“奶奶沒事，奶奶就是覺得你媽媽這些年過得太辛苦了。”
“以後我會疼媽媽的！”不知想到什麼，陸小川堅定又道：“還有爸爸，我跟爸爸都會好好愛媽媽的！”
門口的阮夏連門把手都忘記擰了，一雙眼眸水潤潤的泛着光芒，內心深處那抹荒蕪彷彿有什麼破土而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生根發芽。
她想如果她的寶寶也在，會不會也會這麼堅定的去愛她。
她彎起眉眼，空出一隻手擦了擦眼淚，笑着走進病房。
“媽媽你回來啦。”
聽到開門聲，陸小川小跑過來抱住阮夏，小聲地道：“媽媽，奶奶剛剛哭了，小川哄不好。”
阮夏看着他，心軟的一塌糊塗，恨不得把他抱在懷裏，“奶奶沒事的，待會媽媽哄。”
她說着看向安靜雯，可後者眼淚卻更像是決堤一般，止都止不住。
阮夏也慌了，急忙上前安慰，“媽，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哭呀，你有什麼事你告訴我。”
安靜雯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道：“夏夏，你，你過得太苦了啊。”
“媽，你別這麼想，我真的沒事。”阮夏把紙巾遞給她，轉而給陸今安打着電話，“你能來接一下小川嗎？我媽這邊稍微有點事。”
陸今安來的很快，還沒進門就聽到了抽泣的哭聲，他皺了皺眉。
“阿姨這是……”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哭的厲害，你先帶帶小川。”阮夏把陸小川交到他手裏，“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我媽這樣我有點不放心。”
她說着又看向陸小川，哄道：“小川，媽媽今晚想陪陪奶奶，明天你在來醫院看媽媽好不好？”
“媽媽……”陸小川雖然不想，但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那我明天在來看媽媽。”
見他答應，阮夏微微鬆了口氣，“謝謝小川理解媽媽。”
陸小川叮囑道：“媽媽不能哭哦。”
“不會的，媽媽不哭。”阮夏摸了摸他的頭髮，“今晚讓爸爸給你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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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音剛落，陸小川就轉頭看向一邊的陸今安，“爸爸，可以嗎？”
“可以。”陸今安淡淡頷首，“那我跟小川先走了，有事打電話。”
“好。”阮夏應道。
出了醫院，陸今安低頭看向就他一小半高的小不點，輕聲問道：“陸小川，你跟奶奶說了什麼？”
陸小川茫然地看向他，“我沒有跟奶奶說什麼呀。”
陸今安斂眸，“那奶奶怎麼會哭？”
陸小川爲難地嘟囔道：“奶奶就說媽媽過得好辛苦，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
“她真的這麼說？”陸今安眉眼緊皺，“她還說了什麼？”
“就問了我多大。”陸小川看他，“爸爸，這有什麼問題嗎？”
陸今安把陸小川抱到座位上，斂去眼底深意，“沒有。”
阮夏一個人照顧安靜雯確實辛苦，更何況她還要上班。
陸小川抓住他的手，期待地看向他，“那你會給我講故事嗎？”
“會。”陸今安隨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我答應過你的。”
頓了頓，他誘哄着道：“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陸小川微微睜大眼，“什麼事？”
“明天你……”
與此同時，醫院。
阮夏等安靜雯哭到沒力氣了，這才委婉地問道：“媽，你今晚是不是想家了？”
安靜雯慢吞吞的坐起來，嗓子還有些沙啞，但目光卻是看着她的，“夏夏，四年前你生孩子的時候，爲什麼不告訴媽媽？”
轟的一下，阮夏驚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