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完面,男人還要去幹活,便起身告辭。
陳二貴一個人漫無目的地溜達着,竟不知不覺走到了七月酒樓門口。
酒樓內來來往往食客不斷,站在門口都能聽到大廳裏的人聲鼎沸,濃郁的香味飄散了出來。
即使是剛吃了一碗面,陳二貴還是瞬間嚥了口口水。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計劃可行,他擡頭陰測測地看了一眼頭上的招聘,隨後大步離去。
酒樓內,沈七月正在給顧知白演示她的阿拉伯數字。
這廝一進來就看見了自己攤開的賬本,和賬本旁邊的幾頁宣紙,還抱怨着自己糟踐東西,在這麼好的紙上鬼畫符。
沈七月不服氣,當場給他演示了一遍小學生的心算口算,驚得顧知白看着她半天合不上嘴。
反應過來以後,立馬纏着她要她傾囊相授。
不過說起來,顧知白不愧出自皇商之家,本以爲他理解起來會很艱澀。
可沒想到,不到一時辰,他就已經快速在心裏計算出當天的利潤了。
“沈七月,你真是個寶啊!”顧知白忍不讚道,“我曾經還對陸景桓的囑託有所不滿,現在看來,我真的是要謝謝他了。”
沈七月得意地挑了挑眉,看了看外頭時間不早了,便準備去竈房做飯。
七月酒樓今日打烊得早,早早關了店門,夥計們圍着兩張大桌子而坐。
東家正在後臺做飯,二東家打下手。而曹掌櫃正在給大家發月錢。
領到月錢的衆人喜笑顏開,七月酒樓的工作,現在可是鎮上最讓人羨慕的了。
不僅飯菜好吃,東家人也心善,不僅不會剋扣月錢,平日裏做得好了還會獎勵。
幾天前秀兒撿到了客人的荷包及時歸還,東家就獎勵了她一錢銀子呢!
月錢剛發放好,沈七月便招呼人端菜了,一道道菜被端上了桌,有些菜甚至都不在七月酒樓的菜譜上。
“七月,這能吃嗎?”壯壯指着一盆紅彤彤的菜問道。
“當然,這可是好東西,相信我,你嘗一個就會愛上的。”沈七月順手捏起一個麻辣小龍蝦遞給他。
濃郁的辣味使人一聞見,口水就先分泌了出來。
沈七月教他怎麼去殼,怎麼剝肉,又把蝦肉蘸了蘸湯汁送進口中,滿足地長嘆一聲。
顧知白見狀也拿了一個,學着沈七月的樣子嗦了一口,立刻被嗆得咳嗽不止。
沈七月立刻放下手中的小龍蝦,遞給他一杯水。
“你不能吃辣,就用這個涮一涮吧。下次我給你做蒜香的,也很好吃。”
她像哄孩子一般,笑着拍了拍顧知白的背,端來了一碗水,親手剝了一個,在清水裏涮了涮,遞給他。
顧知白輕輕眨了眨眼,沒有說話,接過了蝦肉細細咀嚼着。
沈七月本就不是一個嚴肅的人,此刻的聚餐讓她有一種同學聚會的感覺,類似於現代的熟悉感一下讓她放鬆了下來。
顧知白見她左一杯右一杯,剛開始還能勸住,可最後,沈七月乾脆端着杯子走遠,跟衆人玩起了遊戲。
他索性不再管她,只在一旁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東西,時時刻緊盯着她。
夥計們有宿舍,不擔心晚歸的問題,可以盡情地吃喝玩樂。
可沈七月還要回河灣村,只能囑咐大家早點休息後,提前離開了。
一前一後兩輛馬車停在對面,前面一輛是沈七月長期租來接送自己的。
婉拒了車伕要來攙扶她的好意,沈七月手腳並用爬上了馬車。
真醜,這麼久了還不會上馬車。顧知白搖了搖頭,囑咐了車伕幾句後,便走向了後頭的馬車。
這裏的酒不像後世的白酒呢麼烈,沈七月只是微微有些頭疼,靠在馬車上閉上眼睛休息一會之後便覺得好多了。
車廂悶熱,她隨手掀起窗簾子想要吹吹風,卻突然間身體僵住。
月光下,馬車行駛在望不到頭的鄉間小路上。
原本熟悉的麥田景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不遠處的一片水塘。
這條路,不論白天黑夜,她走過無數回了,回河灣村的路上,從來沒有這片水塘。
這不是回河灣村的路!
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她趕緊用手抵住自己的口鼻,防止自己呼吸聲太急被外面發現了異常,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腦海中高速運轉着。
原本趕車的王大年是顧知白找來的,應該不會有問題,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外面的人不是小王!
她再次看了一眼車外,隱隱約約能看到幾座房屋,車伕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樣子,沈七月猜想也許是沒到目的地。
想到這兒,她伸手敲了敲馬車壁,“大年哥,快停一下車,我酒喝多了,有些想吐。”
外面的人毫無反應,馬車依舊向前疾馳。
沈七月已經確定外面的人不是原來的車伕了,她再次出聲:“快停車,我真的快吐出來了。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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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終於停了下來,沈七月掀開簾子,根本不敢看一旁的車伕,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車伕也跳下車跟在她身後,沈七月回頭擺了擺手,“別過來,我內急,你在馬車旁等我吧。”
車伕果然住了腳,卻沒有回去,而是站在原地不動。
沈七月不敢催促太狠激怒了他,只好一邊乾嘔,一邊朝路邊走去。
“那個,大年哥,我去那底下的草叢裏方便一下,你別走遠啊,我有點兒害怕。”
那個身影點了點頭,果然站在原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