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吃不下了。”燕書玥嘴上這麼說着，還是將手裏的雞腿剩吃進了肚子裏，往馬車上一坐。
她換了一個姿勢，打了一個飽嗝，道：“太撐了。”
“玥表妹，我們走一走吧。”雲曦站在馬車旁，肚子撐撐的，坐在馬車上也不舒服。
“你想去哪？”燕書玥偏頭問。
雲曦語塞，隨即道：“哪裏都行，隨便走走。”
“好吧。”燕書玥其實想躺下的，最後，還是被雲曦拉着在街上四處亂逛了，她問：“咦，我發現怎麼在奉北看不到難民，乞丐呢？”
來之前，她就聽別人說，這奉北冬天凍的穿大棉襖子都御不了寒，一片荒涼的苦寒之地，難民和乞丐，隨處可見，誰知道，到了奉北之後，她才發現，傳言不可盡信。
“我爹孃自掏腰包建了福利院，那些孤苦無依的老人，或者沒有爹孃的孩子，就去福利院了。”燕書玥偏頭：“不是說我們整個西楚，都有福利院嗎？”
“大概，福利院也有容不下的時候吧。”雲曦想，奉北的人口不算多，和寧安一些大府城還是不一樣的。
“哦，曦表姐要不要去看看？”燕書玥提議着，道：“這裏離福利院不遠，拐了一個巷子就到了。”
“好。”雲曦眼睛一亮，隨即道：“我們難道要空手去？”
“沒事，我讓人買些東西送過去一樣的。”燕書玥和雲曦兩個人又開始買着各種東西，最普通的棉布料是她們需要的，糧食米面。
燕書玥還特意拐到福記買了點心，原本拉人的馬車，如今倒是拉了一車的物料，兩個人並排走在前頭，將東西往福利院送。
“玥姐姐。”
“玥姐姐來了。”
燕書玥剛走到福利院，就有幾個扎着羊角小辮的姑娘朝着她跑了過來，一口一個‘玥姐姐’，叫的格外的嘴甜。
“小草，小葉子，你們兩個長高了，長胖了。”燕書玥伸手揉着小姑娘的腦袋，往小姑娘身邊一站，明顯能感覺到兩個孩子長高了不少。
“吃飯，長高高。”小草咧嘴笑着。
小葉子露出漏出露風的牙，可可愛愛：“玥姐姐，我們每天都有吃飽飯，就長的高了。”
“就該這樣，你看你們比同齡人要矮呢，要多吃些東西，才能長高。”
燕書玥來的次數多，讓華珠珠把東西搬進去，就同小草和小葉子介紹道：“小草，小葉子，這位是曦姐姐，今天她給你們買了新布料，可以給你們做漂亮的新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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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曦姐姐。”小草和小葉子兩個異口同聲的說着。
“不用，不用謝。”雲曦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倒是被小草還有小葉子給整的不好意思了，她的視線落在小草和小葉子的身上，她們身上的衣裳半新，洗的乾乾淨淨的。
“你們剛剛在外面做什麼呢？”燕書玥好奇的詢問。
“分豆子。”小葉子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樣，將籃子拿了出來：“小草調皮，把綠豆和紅豆混在一起了，劉院長讓我們把豆子重新分好。”
“我，我是不小心的。”小草低着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沒事，分豆子，還可以鍛鍊耐心呢。”燕書玥安慰的說着，揉着小草的腦袋：“我知道，小草肯定不是故意的，對吧？”
“嗯。”小草重重的點頭。
從福利院離開，雲曦忽然有一種想要留下來的衝動，她也喜歡福利院善良的老人們，喜歡福利院那些天真卻又善良的孩子。
因爲她送了布料，孩子們就爭先恐後的送着自己的小玩意，有自己編的花環，有自己做的竹蜻蜓……
“玥表妹，你隔多久來一次？”雲曦一點都不懷疑，她來這裏，只是做秀的。
福利院裏的每個老人，每個孩子，她都叫得出名字，而且，好些小朋友都喜歡粘着燕書玥，更是催着燕書玥講故事，大家排排坐的端正，明顯就不是隻來過一兩回。
“十天半個月吧？”燕書玥努力回憶着，道：“我也記不清了，反正有空就會過來走一走，小草大大咧咧的，你不知道，她剛來福利院的時候，還是我撿着的呢。”
“你撿着的？”雲曦好奇的看着她。
“對呀，我有次去莊子上的時候，半路上撿着她的，躺在地上，餓的不能動了，小姑娘那時候連話都不會說呢。”燕書玥想起撿到的小姑娘，道：“那時候小草真是很瘦，瘦的就像是風吹一陣都能吹倒了。”
“那，怎麼沒跟在你身邊？”雲曦問。
“跟在我身邊做什麼？”燕書玥反問：“總不可能讓她當個小丫環吧，我娘把她帶回家裏，養好了身子，就送她到福利院了。”
“你是不是想說，燕家不缺人？”燕書玥莞爾笑了，說：“像小草這樣的小姑娘，別說我了，就是我哥哥，我表哥堂哥他們，都撿了不知道多少了，若是個個都往家裏帶，那還得了？”
“再說了，我們只是順手幫了他們，總不能就讓他們入了奴籍吧？”燕書玥偏頭，道：“在福利院有吃有喝，那些孤寡的老人家，也將他們個個當成自己的孩子疼，不比當丫環小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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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曦：“……”
好像也是這麼個理，入了奴籍，那就和牲口差不多，隨意主家發賣，但在福利院，卻依舊只是一個自由人。
“娘，我想學醫。”雲曦一回到家裏，就和雲舒提了她的想法。
“學醫？”雲舒倒是從來沒想過，畢竟她自己對醫術是不熟悉的，她沒有着急反駁，而是問：“你是因爲你秦姨母，才想學醫的？”
外祖家也是醫藥世家，算起來，雲曦也算半個醫藥世家。
“對。”雲曦點頭，說起秦荷，兩眼放光，那是崇拜的光芒。
她提了寧安府的女子醫館，道：“娘，我知道，全西楚有很多女子醫館，既然別人能學，我爲何不能學？”
“學醫，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雲舒可是知道，秦荷小時候爲了學醫，不知道付出了多少，還有，她在寧安府的時候，有時候忙得連飯都沒吃，病人十分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