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這了避免尷尬她還是選擇先到不遠處的一棵老樹後觀察一下地形,這門暫時是敲不得了。
擡眼四處看,院子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林,只能看見頭上的藍天。她悲催地癱坐在樹後,這回算是徹底迷了路了。
眼下只能等屋內的男女出來後再挑時間打聽路了。
她手裏扯着野草,有一下沒一下地打發着時間,心裏亂七八糟地琢磨着:也不知道賴雲龍發現她不見了,會不會着急來找她?
她晃了晃頭,不重要了,既然選擇了下山,她就沒巴望着能再上山。
正在胡思亂想之間,聽到不遠處傳過來豬哼叫的聲音。她起身順着聲音尋去,拐過幾棵樹竟然是一個很大的豬圈,足有十幾頭百十來斤的肥豬正在圈中散着步。
突然她就想起今天早上週淑芬說的食堂的炊事員和人養豬場的飼養可以替換的事來,後山也算是部隊所在地,這麼大規模的豬圈肯定不可能是尋常百姓,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裏是團裏的養豬場!
想到這裏,她心裏就一動。養豬場的飼養員若是和食堂炊事員互相頂崗的話,那麼她極有可能認識這裏的飼養員。
已近黃昏,肥豬們已經開始哼叫了,想來很快就會有飼養員來餵豬了吧。心裏有了底,又不好去打擾屋內一對男女的好事,她索性回到那棵大樹後安心坐了下來。
屋裏的男女顯然沒想到會有人誤打誤撞地來到養豬場,畢竟這地方不好找,而且味道也不算好,一直鮮少有人來過。
陸小花坐着的地方離小院門足有十幾米的距離,屋內的人毫無顧忌地哼叫起來,聽得陸小花頭皮發麻,這可是大白天啊!
日頭西斜,她能知道的也只有這個院子裏有人了,不敢再冒冒失失地繼續迷路。於是她捂住耳朵,轉過身靠在樹後。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打開木門那種吱嘎的聲音,出於好奇她看着院子裏的動靜。
一個五大三粗的黑壯漢子嘴上叼着菸捲,兩手繫着褲腰帶,煙霧薰得他的眼睛半睜着,臉上更是那種事後饜足的表情。
這個漢子她認識,錢虎!
他是食堂做菜最好的炊事員,今天早上週淑芬還說起這個八卦來着,說錢虎最近天天往養豬場跑,害得食堂伙食也是直線下降,軍嫂們更是怨聲載道。
錢虎甕聲甕氣地回身對着屋裏說:“我這就走了,最好你也老實點兒,再讓我聽說你勾三搭四的,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屋內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門一開,出來一個面皮白淨,風姿綽約的女人來。
躲在樹後的陸小花舌頭幾乎都要咬掉了,那不是譚影嘛!
譚影可是軍區的名人,是臭名昭着的名人。用其丈夫的死換了一個軍區醫院護士的崗位,卻還和欒城紡織廠的車間主任劉文忠亂搞男女關係。
事發後倒是聽說處理得挺重,具體被派遣到哪裏陸小花還真是不太清楚,都說是一個十分不體面的工作,原來是這裏呀。
陸小花撇了撇嘴,狗永遠改不了吃屎,這女人淫蕩的性格真是被踩到泥裏也不會變一點啊,難怪錢虎總往這裏跑,原來被譚影收了魂兒了呀。
譚影扶着腰,好像很累的樣子,細軟的手搭上錢虎的肩膀:“虎哥,這個兔子都不拉屎的地兒,你就想讓我不老實也得有人算啊。甭成天聽風就是雨,我呀,就指着你幫離開這兒呢,你回去使使勁兒,年底前最好把我調離這裏。”
錢虎乜斜着眼看她:“別把老子當傻子耍,去食堂送肉的人可全都和我說了,這個村的村長來過幾次,他能來幹啥?嗯?”
譚影臉上絲毫沒有一絲羞恥和事發的恐懼,她紅脣微勾,聲音撩人:“那咋了?難不成虎哥是吃了醋了?”
錢虎大手一揮,伸手就捏住譚影的下巴,危險地眯起眼:“老子爲了你可是把老家的婚都離了,你要是敢對不起我,過年的時候,別人殺豬我殺你!”
說完重重一推,譚影倒退了好幾步,摸着被捏得發紅的下巴,媚眼中蓄滿了淚:“就是因爲之前那些閒言碎語你就無端猜測我,我忍辱負重就在這院子裏熬着,不就是爲了能早一天和你結婚,給你生兒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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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大抵都敵不過女人的淚,譚影的淚來得快,哭起來楚楚動人,更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錢虎的聲音軟了下去:“好啦好啦,我要是真在乎你之前對朱玉國那點心思,還能把老家的媳婦休啦?”
說着他騰出繫好腰帶的手,把譚影再次摟入懷中。這裏或是不抓豬是幾乎沒有人來的,所以他們很是肆無忌憚,甚至錢虎的手再次伸進譚影的裏衣裏。
再好奇也是不忍直視了,陸小花閉上眼選擇性地想錯開這一幕。
喘息之間,譚影仍然沒有忘記提要求:“……想辦法……幫我開一張病志,我不想成天和豬生活在一起。”
呵呵,這女人的目的性也太強了吧。
陸小花一邊腹誹着,一邊盼着他們趕快結束,錢虎肯定是要回部隊食堂,所以跟着他肯定沒錯。
可這兩個人膩歪起來還沒個頭了,急得陸小花直跺腳。
光憑這幾句話就足可以判斷這個女人的心機有多深沉,竟然動了離開這裏的心思。太危險了,她就是因覬覦朱連長而東窗事發的,她若出去極有可能對周淑芬和她的孩子們不利。
想到這裏她不禁打了個寒戰,她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帶回去,別人無所謂,大丫和二丫和她關係還是不錯的,她至少不能讓她們受到一點點傷害。
錢虎點點頭:“我會盡力想辦法的,等我消息。”
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譚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對着錢虎離開的方向又狠狠啐了一口:“呸!老孃要不是想翻身還能讓你睡了,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說罷擦了擦錢虎留在她脣上的口水,關門進屋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陸小花小心翼翼地順着錢虎離開的方向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