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或許是感知到了親人的氣息，褚鈺從一進入內室，小臉就開始恐慌起來。
葉凝握住他的手，告訴他別怕。
不想見隨時可以離開。
就是害怕褚鈺也沒後退，跟着葉凝一道來到了最深處的房間。
看到裏面坐着的白頭髮老人，褚鈺小聲喊道，“爺爺，是你嗎？”
屋內打坐的人一震，轉過身來，看着不遠處站着的褚鈺，再看到身邊的葉凝，一瞬間都明白了。
他伸手，還像之前在褚家那樣的語氣喊他，“褚鈺，來爺爺這。”
褚鈺還是第一次看清林默元的這張臉，平時他在褚家都是戴着面具，褚鈺一時間感覺有些陌生。
但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葉凝適時給兩人留了空間，站在不遠處的位置。
十分鐘後，褚鈺朝她走了過來。
“姐姐，我和爺爺說好了，爺爺說你們有事談，我去外面等着。”
葉凝摸了摸他的頭，“好。”
說着，她向一旁的秦楓示意，讓他把褚鈺護送到車裏。
隨後她便來到了林默元面前。
隔着一層防護網，林默元質問出聲，“你拿褚鈺來威脅我！”
葉凝冷笑，“忘了告訴你，褚鈺現在住在戰家，我要是想用他威脅你，不會等到現在。”
“我帶來他，只爲完成他一個心願。”
“戰家？”
林默元抓住話裏的重點，大笑一聲，“罷了，只要是我林家的血脈，留落在哪又有什麼區別。”
葉凝只覺得這話諷刺，“你若是將褚鈺當成你的血脈，又何故用他的血製成血清，來給自己謀一條後路。”
“林默元，你對雲姑的信任，也不過如此。”
林默元臉色變了變，着實沒想到葉凝會這麼快的查到這些，“那東西在你手上？”
葉凝懶得跟他週轉，“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就是把你們之間的交易說出來。”
林默元突然冷笑，“雲姑生性多疑，她怎麼可能會和我做交易，我不過是她手中的一個棋子罷了。”
葉凝眼神凜了凜，“雲姑許諾了你什麼？”
林默元不語。
明顯不想把這個祕密透漏出來。
葉凝挑了挑眉，“你瞞着雲姑私自研究解藥，就不怕她知道之後，滅了你的口。”
林默元低着頭，嗓子發出低沉聲，“你們既然能找到這份解藥，說明已經猜到了雲姑手裏拿的東西，沒錯，那東西是我替她研製出來的，爲的就是這一天。”
“這天下，她勢在必得。”
她指的誰，林默元不說，葉凝也清楚的很。
但有一點，她想不通。
“爲什麼是褚鈺？”葉凝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問了一句。
林默元眼底暗了暗，人性的自私和權衡利弊在這瞬間，一覽無遺。
“如果我把解藥種在自己在身上，以雲姑的猜疑一定會看出來，我不能冒這個險，這個藥我只能下在最不容易被查覺的人身上。”
葉凝眼底變了變，“你就不怕雲姑查出來，直接殺了褚鈺？”
剛纔的情形她看的清楚，林默元對褚鈺是有着感情的。
只是這份感情究竟摻雜了多少其他因素，恐怕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林默元眼中已經不剩多少情緒，像是確定了什麼似的開口，“我親自選中的褚家繼承人，這點風險都擔不了，那就說明他沒這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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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創建的褚家，只有真正的強者纔有資格接手。
葉凝眉心緊了緊。
她不知道剛纔林默元跟褚鈺講了什麼，但如果一些陰謀論，她不會坐視不管。
褚家已經沒了，即便褚鈺保留着褚家的血脈，這些東西也沒必要再擔着。
看了眼手上的時間，葉凝直接問重點，“交出解藥，或者拿你的血來練手。”
林默元突然笑了，“你以爲雲姑真會把那些小小毒素當成最終武器，你們太小瞧她了。”
葉凝眼底露出寒光。
林默元冷笑，“雲姑想要的是每個人的無條件臣服，那些毒素在她眼裏根本算不得什麼。”
“她早就將一切的都算好了，無論是走哪一步，都不會影響她的大計，一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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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凝想到今天鬼醫說的那句，眯着眼沉聲問道，“除了那批死士，雲姑手裏還有什麼？”
林默元眼尾跳了跳，卻突然不再說話。
葉凝看穿了他的想法。
她猜對了。
雲姑手裏一定還有什麼最重要的，被掩藏着。
葉凝脣角溢出一絲冷笑，盯着林默元轉向情緒刺激，“你替雲姑做了這麼多，圖的又是什麼呢？”
“是長生之法，還是名利權貴？”
對此林默元只是冷冷笑了一聲。
並不迴應。
這時，薄寒年從旁邊房間出來，突然說了一句話，林默元臉色大變。
他說，“如果不是長生，那就是古武家族之首這個位子了。”
林默元沒說話，但此時無聲已經代表了一切。
什麼長生不老，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把那些人狠狠踩在腳底下。
哪怕是那些人死了，他也要讓他們的子子孫孫看着當初被他們唾棄的人，此時變得有多強大。
薄寒年來到葉凝身側，輕輕握住她的手。
面向林默元時，陰沉語氣透着幾分譏諷，“也是，以你一人之力想要對抗整個古武家族，就算是再給你一百年時間也是天方夜譚，所以，你只能把這件事寄託在一個更不可能的人身上。”
“你不覺得可笑嗎？”
林默元面色淡定，語氣卻出賣了他，“我相信她，她做得到！”
薄寒年在X局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他只是繼續說道，“你相信她，不代表她會多看重你？”
“自古世代更迭，你見過哪個新朝之主會在登位之後，先將一個有名望，且存續了幾百年的家族先抹殺掉，做爲上位者，殺的只會是一些沒有利用價值，或者是，被榨乾了價值還索取報酬的人。”
“比如——你！”
林默元臉色一僵。
不給他任何猶豫的機會，薄寒年給了他致命一擊。
“當然，解藥也不是非你不可，真到那時候，能拿一人救千萬人，我想是誰都知道該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