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歌看起來已經快崩潰了。
她曾經以爲自己是天之驕女。
她曾經以爲自己是總統閣下唯一的女兒,從小就享有特權,從小就擁有一切,所有的人都必須要爲她而讓路。可是呢?
真是可笑。
自己不過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
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之後,
更加覺得悲催。
“你還有其他想知道的嗎?”
楊安歌看着這張溫和的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以爲自己曾經有過父愛,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悲觀的可怕。
“所以你愛的那個女人是孟芙雪嗎?因爲你喜歡她,所以才讓我的母親整容成了她的樣子,卑微的陪在你身邊。甚至還生下了我,但是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的母親,包括我。是嗎?”楊安歌問。
楊彥殊搖頭。
“我沒有不喜歡你。”
“所以,你這是間接性的承認了是嗎?承認你喜歡孟芙雪,所以才讓我的母親做了棋子,對嗎?”楊安歌此時此刻已經快崩潰了,完完全全崩潰。
楊彥殊點頭。
“這話本來不應該告訴小輩。
不過我確實喜歡孟芙雪,並且在年少的時候,我曾一度想要娶她爲妻。最後沒有實現這個願望。不過有你這個女兒,我是很開心的。這是我的心裏話,我今天來看你僅僅是因爲你是我的女兒,所以纔過來的。”楊彥殊的語氣很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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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他的語氣都很溫和。
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和冷漠。
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猶如冰刀一般,刺痛在了楊安歌的心裏,彷彿是永遠不會晴朗的明天,一直帶着霧濛濛的小雨。
“你喜歡孟芙雪,哈哈哈哈哈。”
所以,孟芙雪纔是那個天之驕女。
她才應該是那個被別人捧在手心裏的玫瑰,不管是自己的父親,還是孟芙雪後來嫁給的那個顧佑析,好像都把孟芙雪放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
一個是白玫瑰,一個是紅玫瑰。
對兩個人的意義截然不同。
所以,孟芙雪的女兒…
也是天之驕女。
她那個時候調查了寧笙所有的資料,以爲寧笙不過就是一個小地方長大的,沒見過任何世面的女孩罷了。
可……
似乎沒有見過世面的那個人是自己。
寧笙就算在那種破碎的家庭中長大,沒有感受到半分親情存在。她也依舊是顧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是孟芙雪的女兒,是天之驕女。
而她呢?
雖然是總統閣下的女兒,可從小就被放逐,沒有任何的自主權。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後來終於知道了,卻發現自己的母親不過是別人的影子罷了。
真是,可悲。
自己的母親可悲。
她更加可悲。
她居然還嘲笑寧笙。
原來最可憐的那個人是她纔對。
“早知道會是如今這個局面,當初你們就不應該生下我。沒有愛情的結晶生下來的孩子註定是個悲劇。痛苦了我母親的一生。你也沒有給我帶來任何的實質性父愛。”楊安歌語氣淡淡的:“所以你今天來不來探視我我都一樣。”
“我只是想要對你坦誠。”
楊彥殊說。
他的女兒問過他很多次:自己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他在心裏回憶了很久。到底應不應該告訴他,親生母親是誰?結果現在自己想通了,女兒想不通了。
“我見過母親了。”
楊安歌笑了笑。
“我知道你應該關注過這件事情,剛纔你也說了。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並不知道。我母親她喜歡過你,但是因爲你的狠心,她放棄了。你說的很對,你是一個合格的政客,但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愛人和父親。”
楊安歌冷冷開口。
楊安歌沒說話。
“你辜負了我母親,你讓一個曾經明耀動人的女生爲了你付出了自己的餘生,結果你卻把她整容成了你愛的樣子。讓她當做你愛的人的影子,是不是就應了那句話:被騙愛的都有恃無恐呢?”
真是可笑。
怪不得,她討厭寧笙。
估計,孟芙雪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因爲孟芙雪的眼底沒有任何的陰霾,她似乎被自己的心上人捧在手心裏,從來沒有見識過這人世間骯髒的一面,又或者是已經見識過人世間骯髒的一面了,但是被她心愛的那個人淨化的乾乾淨淨。
孟芙雪,是這樣。
寧笙,也是這樣。
他們都擁有愛情。
只有自己……
和母親…
纔是全世界最悲劇的人。
楊彥殊搖頭:“雖然這個時候解釋顯得有點蒼白,但是那個時候我和你母親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是經過她同意的。”
整容,懷孕,生子。
都是經過祝蘅同意的。
她也並沒有任何的意見。
“呵呵呵呵呵。”楊安歌聽到這句話之後,笑的更加瘋狂了。
“所以真的就是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她看向楊彥殊,認真的問道:“如果那個人是孟芙雪,你會讓她整容嗎?你會讓她懷孕了,依舊沒有任何的名分嗎?你會讓她生下孩子之後就讓她帶着孩子去別的地方嗎?”
楊彥殊沒有回答。
楊安歌替他回答了。
“不會。”
爲什麼不會呢?
楊安歌繼續開口:“因爲那是你愛的女人,是你曾經最想娶的女人,所以你不會辜負她。更不會辜負她肚子裏的孩子。”
真是可笑。
“我無話可說。”楊彥殊攤手。
楊安歌:“你本來就應該無話可說。這件事情你叫應該一輩子都帶着負罪感生活。沒有必要跟我解釋。因爲根本就沒有解釋的必要。”
“我知道,今天來告訴你,就是爲了讓你知道你的父親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楊彥殊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他繼續說道:“但是我想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誤會了我。對於你這個女兒,我從來都沒有任何的不滿意。因爲在很多時候你的行事風格非常的像我。”
“所以呢?”
有什麼用呢?
還不是被你拋棄了嗎?
“安歌,給我三年的時間。”
楊安歌:“???”
“我一定會把你從國際監獄裏帶出來。”
楊安歌說道。
現在他跟本渾身乏力。
楊安歌搖頭:“不需要了,我已經不知道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能幹什麼,所接受的一切信仰都是錯的。所以並不需要被任何人拯救。”
她的世界觀已經徹底崩塌了。
而這個讓她崩塌世界觀的人……
就在她的面前。
這個揚言要拯救她的男人。
她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