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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他們都成了一家人,相對來說過也好管理,畢竟,男女分工不一樣,攥着身契,有老爺子和沈奎在,她也不怕宋家人敢反主。
柳枝聽了又是高興又是恐慌,但是看着夫人那坦蕩的眼神,她知道是自己小人人之心了,話挑破之後她心裏更加坦坦蕩蕩了,也讓對主家更加的信任信服了。
而在刑獄的沈奎,剛剛結束一場審訊,滿身污糟從刑房裏出來時,莊揚也面色慘白的跟着出來了。
這倆人現在是經常搭檔,一個負責審訊,一個負責記錄,只不過,莊揚進來的時間短,對於刑訊還是有些接受無能。
沈奎看着他一副要吐的樣子也是無奈:“你都來幾個月了,這種小場面都不行,那要是遇到更慘的你可怎麼辦,做咱們這一行的,膽量和心細缺一不行,你要是想做的長久還得再練練。”
莊揚當然明白,他只是還需要時間接受這太過血腥的場景。
沈奎看他那樣乾脆也不墨跡了:“我家夫人想請你旬休時去我家吃飯,你去不去?”
莊揚的腦子裏前一秒還是血沫亂飛的場景突然就轉換成了粉紅桃花似的雲柔。
“嫂夫人?也就是我未來的姨姐對不對?那當然,必須得去了啊?”莊揚下意識的耍貧。
沈奎一腳給他踢了個踉蹌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去你的,八字還沒一撇呢,瞎叫什麼呢,給我放尊重點啊。”
莊揚拍拍屁股上的灰趕緊正經回來:“這不都是被你們帶壞了,我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再說了,我一定努力把嫂夫人變成姐姐的,哼!。”
眼瞅着到了五月初五這一天。
重五節的習俗就是吃糉子,賽龍舟,掛艾草。
盛京城有護衛皇城的運河,每年的龍舟節都是內城的達官顯貴們表演的時候,他們這些普通的老百姓就負責在運河邊看熱鬧就好了。
李家早早的就買了新鮮的艾草繫上紅繩掛在大門兩邊,重五掛艾草也是有講究的。
例如掛的艾草最好是那種枝繁葉茂的,還有掛單不掛雙,艾草要倒着掛這種規矩,具體是誰定的這規矩,也無從知曉。
宋管婦早早的就把糯米泡好了,這一天李云溪也不幹別的事情了,拉着婆婆都在竈房裏包糉子,也當是個樂趣了。
今兒的糯米餡料又好幾種,宋管婦曾經跟着以前的主家去外地赴任過,見識過南邊那邊包糉子用紅燒肉,鹹肉,先排骨之類的肉糉子,李云溪便讓她也包些來嘗試一下。
另外還準備了一些紅豆芸豆之類的豆子,還有蜜棗一起包蜜棗豆糉,還有鹹蛋黃的糉子,和最簡單的白糉子,沾上綿白糖也是好吃的不行。
宋管婦到底是專門做庖廚的她包的糉子是那種小小巧巧的跟個牛角似的,李云溪她們會的都是最常見的三角的,看到宋管婦包的樣式,李云溪趙氏婆媳倆都跟着學。
她們倆也就是湊湊熱鬧,包了一會倆人就出去了,趙氏也是個愛熱鬧的,她拉着云溪要去運河邊看賽龍舟的。
李云溪也不掃興,她們倆帶着柳枝和喜順就去了內城的護城河,往日外城是遠比內城要熱鬧的,內城住的都是各種階級的官員和高門顯貴,街道上是有巡防營的兵士巡邏的,相對外城而言,內城的治安是非常有保障的。
李云溪她們踏入京城的中樞主街正元大街,沿着這條大街走上安定橋就到了內城了,今兒她們是要去城牆外的護城河邊看熱鬧去的。
距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本來應該趕着騾車去的,但是今兒街上人太多,趕着騾車還沒有自己走路快呢。
幾人一道走了快半個時辰才出了城門,一出城門就跟逛廟會似的,護城河兩邊包括拱橋兩邊都被小攤販佔據了。
李云溪好久都沒有逛過廟會了,這會倒是來了興趣,拉着婆婆在小小攤子上買了幾個自己做的桃木釵和頭繩給了柳枝:“拿回去跟宋管婦和悅娘分分。”
柳枝立馬就一臉帶笑的點點頭:“是,多謝夫人賞。”
今兒是端午節,還有不少來買糉子的,云溪買了幾隻竹筒糉子嘗一嘗,用攤販自己磨得竹籤子買了四根蘸白糖的白糉子,柳枝和喜順都有份。
跟在身後的柳枝和喜順手裏拿着籤子對視一眼,臉上都是笑,眼裏都是動容,這樣的主家真好,她們真是幸運。
她們走走停停,看到喜歡的就買,遇到有趣的就看看,趙氏都買了幾張繡帕,還在李云溪的慫恿下買了一串雞血藤做的手鐲,這鐲子上還有一圈薄薄的銀鑲嵌,看着手工不錯。
攤主是一個少年:“夫人要是想要這對鐲子,只需要兩百二十文。”
趙氏嫌貴:“你這就是一木頭鑲嵌了一點銀而已,就這麼一點二百二十文太貴了,我不要,媳婦咱走吧,我有這東西。”
李云溪是看婆婆還挺喜歡的,紅色的像是硃砂的顏色帶着精緻的雕刻還挺特別的,婆婆就是覺得攤子上的東西不值這麼多才不想要的。
李云溪也沒有攔着,只是偷偷的把荷包給了柳枝,使了個眼色,讓她偷偷的買了下來。
喜順開路護着兩位主子,不讓她被路人衝撞了,老遠就有打馬聲傳來,他趕緊護着主子離得遠遠的,柳枝也攙着李云溪小心着夫人別被人撞着。
李云溪站定後就看到了並排騎着的飛快的幾匹高大神氣的紅毛馬,馬上有男有女,各個都是穿着上等織錦的權貴之後,真真是鮮衣怒馬少年郎啊。
按理說,這種有大型集會的地方是不允許跑馬的,只是什麼時候都有特權階級,幸好沒有出什麼事情,只是有幾個挑着擔子賣貨的貨郎被嚇的打翻了攤子而已,也被馬上的公子小姐扔下的賠償給撫平了,甚至還跪下感謝賞賜。
李云溪移開眼不願意再去看,讓喜順找了個能看到賽龍舟的位置她們去看看。
遠遠的李云溪就看到了有一處被圍起來的地方,那裏應該是哪個貴人來瞧熱鬧的。
很快,在敲擊人心的銅鑼敲聲傳來時,從城樓水門下駛出了一艘艘帶着精緻雕花的龍舟,龍舟上的人都是穿着方便行動的騎射裝扮,各個英勇挺拔,盡顯世家風範。
最後壓軸出場的是盡顯氣派輝煌的龍舟,聽着旁邊有人嘀咕說是貴人的龍舟,李云溪才想着總不會皇子也參與了吧,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皇族人呢,她們身份低微,大概這輩子都見不到那座皇城裏的貴人吧。
只見到高高的看臺上站了一個穿着氣派帶着管帽的男子說着什麼,一共九艘龍舟就蓄勢待發了。
銅鑼聲響起,龍舟嗖嗖的飛了出去,每條龍舟上還有專門鼓舞士氣的鼓手。
鼓聲聲聲敲擊人心,聽得岸邊看熱鬧的人都跟着提着心,也有出聲加油吶喊的,一聲聲整齊有節奏的嘿哈嘿哈聲伴隨着鼓點,船槳波動水面,龍舟飛速駛出。
他們這些人也就是看個熱鬧,到最後也知道是哪艘最後出場的龍舟贏了,連是誰都不知道。
看完了這達官顯貴比賽之後,下面還有皇城的商賈巨賈之家的比賽,李云溪她們就沒有再看了,站的時間有些受不住了。
喜順去租了一輛乾淨的馬車來,她們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時糉子已經煮熟了,飯菜也差不多了,今兒過節,沈奎上了半天的職就回來了,衙門也給他們這些人放了假。
趙氏剛回來,隔壁的老姐們就端着還冒着煙的糉子來了:“奎子他娘啊,我煮了糉子,來嚐嚐我家的,我包了黑梗米的。”
來人是趙氏老姐妹夏氏,是一個寡居的婦人,爲人熱情,行事潑辣,跟趙氏的直脾氣很是相似。
她年少守寡,獨自一人帶大了兩個兒子,打跑了想來分家產佔便宜的叔伯,還有不少有着壞心思的臭男人,日子也是在兩個兒子都有了本事能養活自己後才舒坦了起來。趙氏聽到動靜就走了出來。
“平娘,快進來,我家也做了好幾樣的糉子,來看看,我還就說給你送點過去嚐嚐呢。”
夏氏也不假客氣,跟着就進了廳房。李云溪也出來見客了:“夏姨來了,云溪有禮了。”
“快別客氣,我最不耐煩這套,咱們不興這個。”夏平娘大咧咧的直襬手,轉頭對着趙氏就是誇:“奎他娘啊,你這媳婦可真俊啊,我看着都喜歡的不行啊。”
趙氏非常得意的笑了:“是吧,我也覺得我兒媳婦是萬里挑一的好。”
“咦,這話我能誇,你一個當婆婆的還自誇,真厚臉皮。”
“嘿嘿。”
夏氏跟趙氏打趣了兩句也就回去了,今兒端午,她兩個兒子也回來了,他們都是在內城跟大戶人家的管事下幹活的,她的大兒子是賣身進了大戶人家,靠着能幹肯幹,還算得力,他就想辦法把弟弟弄到了自己手下幹活,跟着學一些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