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哼，從林司的嘴裏傳出，他自己一拳的力道有多大，只有他自己清楚。
碰上耿烈這種，連比賽都不要命的，林司也只能節節敗退。
耿烈將林司踢下擂臺的時候，他半跪在地上喘息着。
若是他手裏有匕首，有劍，他有把握一擊斃命，可如今全憑着拳腳功夫，也僅僅是險勝林司。
耿烈一雙虎目瞪的圓溜溜的，腹部吃了一拳頭，這會還痠疼的厲害，他深吸了一口氣，高興的站了起來：“承讓了。”
耿烈嘴上說着承讓，從那雙虎目裏透露出來的歡喜與張揚，半點都沒有承讓的感覺。
“好，耿將軍不愧是南安最年輕的將軍。”皇上誇讚着，隨即對着前來請罪的林司道：“行了，耿將軍威名在外，輸了也不丟人。”
“皇上謬讚了。”耿烈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道：“皇上，不若派人再比比，早就聽說西楚能人輩出，耿某十分想要見識見識。”
皇上在全場掃視了一圈：“誰想陪耿將軍切磋一二？”
皇上此話一出，先前叫囂的厲害的四皇子閉上了嘴，他最厲害的射箭都比不過人家，這比拳腳功夫，就更加不用比了，他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能制服幾個美人，就已經足夠用了。
五皇子一向聽四哥的，此時也是沉默不語。
七皇子是個透明人。
倒是九皇子低聲嘀咕：“若是秦將軍在便好了。”
秦將軍，便是燕書煜的舅舅，秦立春。
他的身手，在京都那是公認的。
四皇子聽着這聲嘀咕，下意識的看向了燕書煜的方向，上回，燕書煜在射箭上，就大出了風頭，三箭齊發命中靶心，他都聽說了，京裏的人都快把他誇出花來了。
“末將願意一試，只不過，耿將軍剛剛已經戰了一場，此時再來，怕是有些不妥當。”一位武將開口，似是不願意佔耿將軍的便宜。
“無妨，不過是切磋一二。”耿烈這會喝了水，囫圇墊了幾口點心，早已經緩和過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擂臺之上。
耿烈的打法很簡單，便是不要命，武將得了林司的提醒，已經有所準備了，可是真正打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耿烈的不要命，是如何的不要命，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西楚人輸了第二回，耿烈的笑容更加深了幾分。
“耿將軍厲害！”皇上的話，不辯喜怒。
“父皇，若論身手，秦將軍的身手是最厲害的，信王世子爲秦將軍的親外甥，肯定也得了幾分的真傳吧？”四皇子趁機開口。
“四哥。”五皇子聽着他一開口，就覺得不好，這會聽完他所有的話之後，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他垂下眸子，四哥的腦子大概真的僅僅只是擺看的。
“世子那日的箭術，當真是讓兒臣開了眼界了。”四皇子違心的誇讚着，因爲那日射箭之事，他這心裏，堵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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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語，視線落在隔壁涼亭的燕書煜身上。
“皇上。”燕書煜起身，謙虛的說道：“微臣只會射箭，論身手，不及耿將軍十分之一。”
“世子，你舅舅的身手，在京都那是數一數二的。”四皇子這意思十分明顯，那眼神似乎在說：難道你就沒有學到一二？
“微臣也十分崇拜小舅舅的身手。”燕書煜說的謙虛。
耿烈站在臺上，朝着燕書煜道：“世子，只不過是尋常切磋切磋。”
“就是啊，不過就是尋常切磋。”四皇子也熱情的說着。
燕書煜微躬着身子，聽到皇上的聲音傳來：“耿將軍的話說的對，不過是尋常切磋，哪怕輸了，也不打緊。”
燕書煜應聲，走到擂臺，作輯行禮，他的身形頎長，書卷氣息濃郁，這也是當初爲何吳家對燕書煜窮書生的身份，深信不疑了。
他有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度，和打架切磋完全沾不上半點關係。
耿烈揉着自己的手，看着手腕暴露起來的青筋和肌肉，再一瞧燕書煜，道：“世子，我好像有點欺負人。”
“耿將軍已經三場比賽了。”燕書煜道：“我的一點三腳貓功夫，就獻醜了。”
耿將軍半信半疑，等到真正打鬥起來的時候，他才發現，燕書煜可是半點謙虛都沒有，他這身手，看着是學過的，但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
“世子這身手，還不如我呢。”四皇子看着擂臺上，燕書煜哪怕想要努力保持着儀態，卻依舊顯得有些狼狽。
華天寶擔心的看向世子，手緊緊的握了起來，青筋暴露。
‘轟’的一聲。
燕書煜被打翻在擂臺之上。
“世子，你這箭術不錯，但這身手嘛……”耿烈一向有話直說，直來直往的，道：“還得多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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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得多練練。”燕書煜的表情十分的到位，狼狽輸了之後努力想要保持儀態，眼底閃過的難堪，還有面對着皇上時的自責。
“微臣讓皇上失望了。”燕書煜一副非常想要替西楚爭氣的樣子。
“世子不必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皇上隨口說着，又誇了耿將軍一番。
燕書煜垂着頭，顯得十分的喪氣。
“世子，你這箭術是怎麼練的？”耿烈好奇的問，“你這箭術如此之好，這身手怎的……”
耿烈也是一言難盡了，太不堪一擊了。
“我貪玩，喜歡去打獵，所以，這箭術就練出來了，家父常常說我不是練武的料，吃不得苦。”燕書煜隨意的提了幾句燕凌數落他的話，惹的大家側目。
不少大臣都側目，信王這是恨鐵不成鋼啊，他們也是一樣的心態。
“皇上，末將幸不辱命，將匪徒全部剿滅。”秦立春風塵僕僕的趕回來，朝着皇上跪下稟報道：“剛剛聽說了比武的事情，末將也想跟耿將軍切磋一番。”
秦立春早就來了，燕書煜上臺的時候，他就看了一個全程，看着自家外甥在擂臺上的表演，他的嘴角直抽抽，真是難爲他的好外甥了。
等燕書煜一下臺，他立刻就過來了替自家外甥找場子了。
“好。”皇上見秦立春回來了，自然應聲。
秦立春一上臺，便和耿烈有得一拼：“耿將軍連戰四場，我就不佔耿將軍便宜了，讓耿將軍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