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念拒絕了沈星辰。
不曾想還有個不請自來的。
她和律師約好,直接在悅豪酒店門口匯合。
穿戴整齊。
剛出門便被一臺大衆攔住去路。
駕駛室打開,下來的人頂着一張她非常熟悉的臉,笑得十足諂媚:“師祖奶奶,您要去酒店吧?我送您。”
“方梵?”唐清念四下看了看:“你怎麼來了?”
方梵頗有些義憤填膺:“那些人造謠污衊,手段下作,我看不過去。我若是不知內情就算了,我既知曉內情,當然不能看您一個人過去。您自幼修行,道法高深,捉鬼驅邪自不在話下。可人心難測,海水難量,您在山上多年,我擔心您一個人去,那幫人聯手欺負您。我跟您一道去,撐撐場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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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方梵招魂馮佳曼。
王安民親口承認和唐清念沒有任何關係。
方梵結合網上各種言論,很輕易就能把整件事情的真相腦補出來。他同樣修行多年,對凡塵俗世看得很開。可像唐家那樣無恥狠毒的,他也是頭一次見,實在看不下去。
自下山以來。
唐清念感覺整個唐家都變了。
再也不是她記憶中溫馨的港灣。
原本疼愛她的父母,變得極度偏心,甚至算計她。
記憶中兒時所有的美好,破碎得再也無法拼湊。
僅僅只是因爲一紙不知真假的籤文,她便被整個家族拋棄背刺。反倒是一些她從前沒有任何交集的人,對她掏心掏肺。柯凡、沈星辰、顧瑾瑜、謝璟深、方梵,就連那個僅有兩面之緣,彼此並不熟悉的曲嫣然,也公開發小作文力挺她。
霎那間。
唐清念眼眶熱熱的。
心裏酸酸脹脹的。
這世上還有很多人在乎她,信任她,對她好,她應該積極樂觀一些。
陷入無盡的自我懷疑,傷心難過,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原本對於今天即將發生的事,唐清念心裏有很多複雜的負面情緒,這一瞬一掃而空了。
人應該活得豁達通透些。
永遠不要討好對你不好的人。
永遠不要辜負對你好的人。
唐清念最終還是上了方梵的車。
一路徑直去了悅豪酒店。
他們到的時候,訂婚宴已經開始了。
讓所有賓客們小聲議論的是,今日原定兩對新人同時舉行的訂婚宴,最終卻只有一對新人站在臺上。
王安民和唐清念沒有來。
王家的賓朋全都一頭霧水。
許多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是怎麼回事?唐大小姐和王總怎麼還沒來?”
“難不成是唐大小姐悔婚?”
“你這麼說極有可能,那女人腳踩幾條船,不來也正常吧。”
“太丟人了!邀請函都發出去了,王家來了這麼多賓朋,這下可真是把王家和唐家的臉全都丟光了。”
“……”
要麼說專業主持人必備臨場應變能力呢。
王安民和唐清念都沒有來。
主持人登臺後,直接把原定兩場訂婚宴的開場白,改成了一場。開口便是:“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寶貴時間,來參加江天佑先生與唐若雲小姐的訂婚宴……”
主持人登臺開場,吸引了所有賓朋的注意力。
衆人心照不宣。
王安民和唐清念訂婚的事保不齊得泡湯了。
今天過來的,大多都是衝着江家來的,江天佑和唐若雲訂婚宴才是最大的看頭。至於王安民和唐清念不出席,怎麼着都得等到訂婚宴結束之後,兩家再公開向公衆解釋。
主持人說了一大堆華麗的詞藻。
江天佑和唐若雲被請到舞臺上。
所有人都以爲接下來該浪漫催淚一波。
卻在這時。
賓客席中不知是誰一聲驚呼:“那不是王總嗎?”
衆人循聲望去。
果然瞧見王安民坐在輪椅上,被他的助理推着,從長長的紅毯盡頭一路而來。
三家的賓朋以及酒店司儀,媒體記者,各個崗位的工作人員們全都懵了。
“什麼情況?誰把他打成這樣?”
“不會是唐大小姐吧?不嫁就不嫁,沒必要動手打人吧?”
“不是說唐大小姐和沈公子有一腿?動沈公子的女人,不能是沈公子叫人打的吧?”
“這訂婚宴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
伴隨着各種議論聲。
王安民被助理推到了舞臺上。
唐清念和方梵緊隨其後出現在紅毯盡頭。
這兩人都穿得極具辨識度。
前者一襲青色長衫,髮簪低挽髮髻,未施粉黛便美得出塵脫俗。
後者穿着一襲日常款道袍,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瞧着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看到他倆,輪椅上渾身劇痛,疼得站不起身的王安民,臉色霎時白了個透。
只有他知道這兩人的手段有多厲害!
兩對即將訂婚的新人都來齊了,現場的氣氛卻異常緊繃。沒有半分辦喜事的熱鬧喜慶,反倒有種劍拔弩張之感。空氣中似乎到處瀰漫着看不見的硝煙,只需一點火星,即刻便會被點燃。
唐清念和方梵並肩而行。
身後跟着另一個拎着公文包,穿着黑色西裝的青年男人,是唐清念請來的專業律師。
這陣仗。
活像來砸場子的!
臺下的江家、唐家、以及王家父母全都坐不住了。
前後腳上了臺。
酒店大廳是封閉式的。
即便不用話筒,聲音傳播開來,也足以讓底下靠得近的賓朋們聽清。
唐清念隨意掃了眼唐若雲,眉心皺了皺。
她身上有股邪氣!
上次見面還沒有。
這是從哪兒沾染的?
唐清念心底生出些許疑慮,不過她暫時沒工夫深究,徑直朝着唐家父母走去。
不待她開口,唐父先聲奪人:“你怎麼現在才來?你媽不是給你寄禮服了?大喜的日子,穿成這樣成何體統?還不先下去把衣服換了。”
唐家的確給唐清念快遞了禮服。
唐清念連拆都沒拆。
面對父親劈頭蓋臉的呵斥指責,唐清念沒有迴應,反而態度強硬地說道:“爸,媽,我想請問,我什麼時候同意和王安民訂婚了?江天佑和唐若雲議親那天我說了什麼,我想您二位應該都還記得吧?我明確表示我不會嫁給王安民,您二位要再以斷絕關係逼我嫁人,那我就只能登報聲明,和唐家斷絕關係。”
說到這裏。
唐清念頓了頓,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這張,是我八歲上山後,你們每個月給我打生活費的卡,我一分沒動過。來之前我又往裏面打了一筆錢,是你們給我打的生活費的三倍,現在還給你們。如果你們覺得不夠,隨時可以起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