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行進到安國公府,來接人的是老太君身邊的得力嬤嬤,先跟賀老夫人見了禮,然後才道:“賀老夫人快裏面請,老太君等候多時了。”
這陣仗算是給足了永安侯府面子,賀老夫人臉上有光,被簇擁着往裏走。
男女分席而坐,等在花園跟蕭雲瑾分開後,蘇沐希問她母親和長公主都到了沒,得到已經到了,在陪着老太君吃茶的消息後,便不再言語,乖巧的跟在賀老夫人身後。
玉婷和玉嬈一左一右,緊緊地跟着蘇沐希,臉上洋溢着興奮,畢竟在進入福壽院之前,其餘的姐妹已經引到別的院落,能見長公主的只有她們姐妹倆,感受到周遭羨慕的眼神,她們的腰桿蹦的筆直。
長公主威嚴清冷,安老太君精神抖擻,倆人是手帕交,端坐在主位上,等一衆人給他們見完禮,安老太君便張口說道:“希丫頭,你這換了身裝扮,老身差點沒認出來,快快上跟前來,讓我好好瞅瞅。”
蘇沐希笑着上前,“祝老太君,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完還對着長公主拜了拜,“長公主萬福金安。”
“你這丫頭倒是一如既往的嘴甜,”老太君拉過她的手,“你不怎麼在京城,想是很多人都不認識,坐在長公主身邊的是瑾王妃,淮陽王之女,晚寧郡主。”
蘇沐希順着視線看過去,只覺一陣恍惚,這時的江晚寧跟她最後見到的並不一樣,沒有絲毫的威嚴,穿着淡青色宮裝,妝容淡雅,眉眼精緻,江南女子多婉約,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瑾王妃安好。”
江晚寧擡手從身邊丫鬟手中拿過一個錦盒,“表嫂,你成婚之日,本宮抱病在家,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那日之事,大家心知肚明,蘇沐希不在意她的挑釁,伸手接過錦盒,“多謝王妃。”
“表嫂,新婚燕爾,怎的如此憔悴。”
這話一出,廳裏的人都開始看起熱鬧來了,誰不知道永安侯世子新婚,夜會佳人被孃家哥抓,打了八十軍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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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希倒是毫不在意,盯着瑾王妃的獨子,“世子需要照顧,比不得王妃娘娘,氣色瑩潤。”
江晚寧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甩袖擋住了肚子,“表嫂,來日方長,有的是我們敘舊的時候,就不耽誤老太君的壽辰了。”
“王妃娘娘說的是,”蘇沐希退到老太君的身邊,挨着她母親坐下。
上一世,領養賀清時,他大約三歲,如果是江晚寧的孩子,那這時候大概已經在肚子裏了,她本來還不是很確定,沒想到只是試探了一下,她便心虛了。
可能是因爲她那句話,或者是因爲她不經意掃過去的視線,導致更多的人往江晚寧的身上探,在坐的都是人精,這瑾王才戰死半年,瑾王妃非但沒憔悴,好像還圓潤了幾分。
這兩相對比,還是蘇沐希更實在一點,新婚丈夫會情人,養外室,一聽就來氣,這簡直是把孃家人的臉往地上踩,打纔是正常人該乾的事。
可能是察覺到瑾王妃泛白的臉色,長公主把話接了過去,“你們這些丫頭新婦們,好不容易出趟門,就別跟本宮這坐着了,出去玩吧!”
安老太君拍拍安敏的手,“你跟希丫頭領着大家好好玩玩,招呼好貴客。”
安敏應了一聲,帶着弟弟妹妹招呼人往外走。
雖說安世子至今沒有娶妻,但老太君還有別的孫媳,再不濟還有沒出嫁的姑娘,這招呼客人怎麼就輪到了出嫁的大姑姐身上,更何況蘇沐希一個外人。
在坐的諸位都是人精,聯想到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刺殺鎮國公世孫一案,便也能明白幾分,老太君此舉意在告訴衆人,安國公府和鎮國公府同氣連枝。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賀老夫人,帶着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賀老夫人沒想到安老太君,竟然在公開的場合下給她沒臉,蘇沐希明明是賀家的孫媳,命婦,如今竟跑到安國公府當家做主了,只覺得老臉一紅,在心裏越發記恨蘇沐希。
蘇沐希可不知賀老夫人被氣的鐵青的臉,她正聽大嫂說晨兒的事呢!
“這知道的是安國公和鎮國公交好,這不知道還以爲郡主是安國公府的新婦。”
這話一出,全都噤了聲,安敏最先反應過來,上去就給了她一個大嘴巴,“把你的嘴巴放乾淨點,安國公府豈是你能污衊的。”
那人掙扎着被丫鬟扶起來,臉上的手印清晰可見,嘴角還掛着血漬,“怎麼,被我說中了,你惱羞成怒了不成。”
想到大嫂身上還有傷,蘇沐希把人拉到身後,一巴掌把人掀翻在地,“把話吞回去,跟我去老太君面前請罪,否則打死勿論。”
這可比安敏那一下厲害的多了,旁邊的人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那人吐出一口鮮血,整個臉腫的像個饅頭,五指清晰可見,“你瘋了不成竟還要打殺我,難道被我言重,你要殺我滅口,來人啊!郡主要殺人了。”
“表嫂,今日是安老太君的壽誕,不過是句玩笑話,你罰也罰過了,便算了吧!”
瑾王妃出來當說客,其餘的人也跟着附和。
“王妃娘娘,此事怕是算不得,我個人名譽事小,詆譭國公府的清譽是大,而她一句話便辱罵了三家公侯,詆譭皇室,今日她若不道歉,我定斬殺她的人頭。”
“表嫂,此話言重了…一句玩笑話,殺人就言過了。”
那人看蘇沐希像是看瘋子,“你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何時詆譭皇室,我不要去老太君跟前道歉,我父親乃是當朝太傅,三朝元老。”
上一世便因爲安世子不婚是在等她的傳言,導致蕭雲瑾對安玉堂下手,蘇沐希冷笑一聲,看她還不知死活,企圖用權勢壓人,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的盯着她。
“大雲朝建國七十二年,論起開國功臣,你那太傅的爹還不夠格,我今日就告訴你,你犯了何罪?”
“安家七兄弟殞命,只留下一個幼子,和身懷六甲的安老太君,我祖父僥倖留得一命,卻再也沒了握劍的手,賀老侯爺當年隻身前往別國談判,爲將士贏得數月喘息。”
“安國,鎮國,永安,你當這些名號是白來的,那是先皇親封的,你一句話辱沒了三家忠烈,難道就不是詆譭先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