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在鎮上。
我先從a市坐火車到縣城,再從縣城轉公共汽車回家。
這個季節,雖已是冬,雖離過年也沒有太長時間,但畢竟還不到春運,坐火車的人雖多,但也不至於擠不下。
到縣城時,我看過和我一起下車的人,三分之一都是學生,有幾個還認識。
彼此打了招呼後,便順着人.流往外走去。
很快到了出站口,出站口站着許多家長,一個個飛快接走自己的孩子,我與認識的人告別,再往火車站對面的汽車站走去。
從大一到學校報到開始,我們家沒有人送過我,自然也沒有人接過我。
對於接站這種事,我從來沒有過期待,自然也談不上失望。
大學四年,這是我第四次回去。
還記得大一回去那次,宋姨和弟弟像防賊一樣防着我,生怕我進入她和我爸房間。
大二那年,他們對我防備少了一點,可看我的眼神,依然像看吃閒飯的。
我讀大三時,弟弟讀初中,原本我和弟弟的臥室,因弟弟長大,男女有別,我失去了臥室,只能睡客廳沙發。
如今大四。
有的時候我會想,每年過年,我爲什麼要固執的回家
如果我不回去,應該也沒有人會問我,就好像每年從頭到尾,如果我不打電話回去,家裏也不會有任何人想到給我打電話。
而每次打電話回去,我和家裏也沒什麼話說,我不外乎問問他們的身體可好,弟弟功課可好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我爸偶爾會問我功課能跟走不,叫我好好學習。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從來沒有人問過我吃得飽不飽,穿得暖不暖
小柔,到家了嗎卓先生的短信來了。
在公共汽車上了,再20分鐘能到家。我回復。
那好,注意安全。他說。
.
20多分鐘後,我站在我家樓下。
這裏早已不是當年的筒子樓,而是重新修的房子,5層樓的公寓,每套房子有80多平米,兩室一廳一廚一廁,還有一個陽臺。
我家在四樓,我站在樓下,能看見陽臺上晾曬的衣服,我不知道家裏有沒有人。
我想起兩天前,我給家裏打過電話,給他們說過我火車票的時間,大概到家的時間,宋姨先是應付的“恩”了一陣,當我請她給我爸說一聲時,她怪笑了兩聲:“要回來就趕緊回,別想着還有人迎接你”
我嘆一口氣,拎着大包小包,從一樓爬到四樓。
家裏有打麻將的聲音,我敲了許久門,這才有人給我開門,是宋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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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姨。”
我喊了一聲,隨即看見客廳中間的麻將桌,我爸坐在麻將桌旁,旁邊放着個方板凳,應是宋姨坐的。
周圍還坐着兩男一女,男人在抽菸,房間裏烏煙瘴氣。
“爸,我回來了”我喊了一聲。
我爸“恩”了一聲,回頭看過我一眼:“回來了就去溫書吧”
“老薑,你這是糊塗了吧,姜珂都大四了,還溫什麼書”宋姨難得看着我的臉上有點笑意,“姜珂,這會兒家裏有客人,快把東西放進你弟臥室,待會兒和我一起做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