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都沒有動手。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多少還算是個君子,有點良心。
她也不忍置之不理。
氣沖沖的走回擎默寒身旁坐着,她泛白的小臉因爲過分憤怒而染上些許紅暈,令她白皙的臉頰更加嬌俏。
擎默寒將剛纔那一幕收入眼底,柔聲問道:“既然生氣,又爲何幫他?”
在面具男出現時,擎默寒想要直接除掉他,但孟婉初後來的一言一行讓擎默寒知道,她是個有想法的女人,而他,更不應該干涉她的任何事情。
除非……她解決不了。
這,是對孟婉初的基本尊重。
“哼,他……算了,我好餓,跟他計較就是在浪費我的生命。”
孟婉初氣呼呼的從擎默寒手裏搶走了一串烤肉,又急着去吃,但還是被灼燙的烤肉燙到嘴,“好燙,煩死了!”
各種事情堆積在一起,讓她有些炸毛。
那模樣,像極了受盡委屈的鄰家小妹,讓人哭笑不得。
擎默寒從她手裏拿走烤肉,用匕首割了一塊,插在刀尖上,吹了吹,然後遞到她的嘴邊,“來。”
孟婉初餓得發瘋,沒多想,直接咬了一口,頓時……面容一僵,緊皺着眉心看向擎默寒,“好……難吃。”
沒有鹽,確實沒味,但這烤的也太難吃了。
“很難吃?”
擎默寒挑了挑眉,咬了一口肉嚐了嚐,渾如墨染的眉也緊蹙起來。
肉很柴,一股焦糊味兒,甚至肉裏都是血水,外糊內生。
男人絕美的容顏難得浮現出幾分尷尬。
“擎默寒,你是不是隻會熬粥?”
回想之前跟他同處一室的那些日子,包括剛上山的第二天,他都給她端的是粥。
除了粥,就是粥。
其他的任何東西,他貌似都沒有做過。
事實真相被孟婉初一眼洞穿,擎默寒眸光微閃,“不吃算了。”
他的沉默讓孟婉初瞬間明白,原來擎默寒真的不會做飯,就只會熬粥!
“那個……其實吧,你業務那麼繁忙,能會熬粥就不錯了。嗯,不錯了。”
孟婉初十分敷衍的道了一句,便悄無聲息的從擎默寒手裏拿走了烤肉,啃了起來。
哪怕肉沒熟,但她很餓,需要果腹,只能忍着腥糊味兒,咀嚼了幾口。
儘管很餓,但不得不說……
真特麼……巨難吃!
她發誓,毒藥都沒有這麼難吃。
“嘔……嘔……”
孟婉初強迫着自己吃了幾口,就忍不住作嘔。
見狀,擎默寒面色陰沉似鍋底,卻又有些心疼她。
“太難吃就別吃了。”
擎默寒從她手裏奪走了烤肉,將手槍遞給她,“這個你拿着,我去給你找東西。”
言罷,他一記警告的眼神看向面具男,起身,走了。
“喂,你去哪兒啊?”
孟婉初見擎默寒要走,心底的那點安全感瞬間消失。
可她全然沒有感受到她對擎默寒的那份依賴。
男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孟婉初嚷嚷道:“擎默寒,你該不會要拋棄我,自己走吧?”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這男人,該不會是因爲她吃了他的東西給難吃到吐,傷了他的尊嚴,他一氣之下就要拋棄她?
聞言,擎默寒步伐一頓,腦海中,那一句‘你該不會要拋棄我,自己走吧?’在腦海中迴盪盤旋着。
一句話,透着幾分無助可憐,撩撥着男人心底最柔軟的一處,忍不住心揪了起來。
他黑曜石般好看的眸漾起淺淺的笑,“傻丫頭,想什麼呢。”
極其溫柔的笑,是藏匿不住的寵。
那種暗藏在字裏行間的溫柔,是孟婉初這種‘女漢子’無法感受到的。
“這還差不多。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哥,要敢甩了我,等我出去之後一定要跟奶奶投訴你。”
她撇了撇嘴,警告着。
上輩子,孟婉初肯定是一棵鐵樹,方纔會如此不解風情,大煞風景。
聽着她的話,擎默寒臉上的溫柔笑意瞬間凝固,而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來。
察覺到他臉色不對,孟婉初心絃一緊,“喂,擎默寒,你……你該不會真的要拋下我吧?那那那……那可不行。”
上帝好不容易給她打開一道生門,萬一又把門給封死了,她哭都沒地兒。
思及此,孟婉初慌得一批。
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小跑到擎默寒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袖子,委屈可憐的撇了撇嘴,“我剛纔開玩笑的,其實不怎麼難吃,就是有那麼……一眯眯的腥糊味兒,其他都很好。嗯……就像……就像外國人喜歡吃的三分熟的帶血牛排一樣,其實還不錯。可我是鄉野走出來的鄉巴佬啊,當然不習慣這種吃法了,嘿嘿。”
天知道,爲了諂媚擎默寒,她硬是消耗了不少的腦細胞纔想出這麼一段說辭,勉強爲他挽尊!
見慣了孟婉初的陽奉陰違,擎默寒本該推開她。
但此刻小女人臉頰髒兮兮的,齊肩長髮稍有幾分凌亂,衣衫更是泥濘不堪,狼狽的像是從泥坑裏爬出來的調皮孩子,讓人又氣又好笑。
更多的是……
她強烈求生和毫無安全感的可憐模樣觸動了男人的心。
擎默寒就這樣俯視着孟婉初,深不見底的涼眸從冷漠到不忍,再到心疼……
幾番情緒的變化,極快,快到讓孟婉初察覺不到。
“擎默寒,你別生氣了,我開玩笑的嘛。”
於孟婉初而言,擎默寒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強大的生存慾望讓她不敢再去得罪擎默寒。
因爲她還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不想死,也不敢死。
只能緊緊地‘攥住’擎默寒,才能爭取到更多生存的機會。
昔日裏,小女人在他面前也是千般面孔,時而高冷;時而狂野;時而諂媚……
讓人捉摸不透,卻也能感受到她的陽奉陰違。
但這會兒的她,狼狽可憐,獨孤無助,像極了一個害怕被丟棄的孩子,在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與恐懼之後,整個人的安全感大大降低,就連心底最後的堡壘也被逐漸摧毀。
纔會‘逼’的她,卸下僞裝的面孔,在他面前露‘怯’。
擎默寒眉心微擰,俊美無雙的臉上滿載着心疼。
下一刻,便情不自禁的將她往懷中一拽,緊緊地摟在懷中。
他摟住她的肩,小心翼翼餓避開她手臂上的傷口,就那樣抱着她,絲毫不排斥她身上的髒污,所謂的‘潔癖’在這一刻全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