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是狼!

發佈時間: 2024-12-26 07:3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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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除了準備酬軍大典事宜,還有一件大事,聖人定於十月初十啓動爲期二十天的狩獵盛事。

 二老爺作爲朝廷重臣,裴湛又負責狩獵戍衛之責,二人忙得是腳不沾地。

 因此這護衛太夫人禮佛一事就落在了無官身的三老爺裴子衍身上。

 第二日一大早,太夫人一行人便出發了,隨行的丫鬟婆子不少,香車寶馬從府裏的正門逶迤而出。

 今天天氣也不錯,前幾天冷颼颼,陰沉沉的,這兩日倒是出了太陽,溫度也回升了不少。

 陳嬤嬤見日頭好,忙和翠玉在院子的樹間牽了幾根長繩,又翻箱倒櫃地將被褥衣物等翻出來,掛在繩子上去曬。

 翠玉一邊拍打被褥,一邊說道:“這京都的天氣也真是反常,前幾日冷死,今兒倒是好,將衣服被子曬一曬,去去晦,再裝起來就過冬了。”

 翩翩見屋裏的日頭不多,自己也搬了把半躺的藤椅放在院子太陽底下,翠玉見了,忙在藤椅上墊上了一層褥子,讓翩翩半躺在上面,又在她膝上蓋了一層薄裘。

 翠玉晾曬外衣物後,和陳嬤嬤也坐在小圓凳上歇着。

 秋日的陽光最是宜人,曬着曬着,翩翩整個人也迷瞪起來。

 翠玉朝她望去,明晃晃的日影照在椅背上,她整個人陷在柔軟的暖裘中,額間和面容也沾上了細碎光影。

 只要不出門,她甚少敷粉施朱,今日她依舊不施粉黛,頭上釵環皆無,只用一隻古樸的銀簪將滿頭烏髮鬆鬆挽着。

 因着來了葵水,她原本容色略些蒼白,此刻在日影的照耀下,兩頰也染上了點微紅,是上好的胭脂也調不出來的顏色。

 翠玉見狀,忙輕輕起身,從院子裏摘了一朵木芙蓉,輕輕插在翩翩的鬢間。

 陳嬤嬤面帶笑意,看翩翩的眼神全是歡喜與慈愛。

 翠玉細細打量,也不免瞧呆了。

 細碎光影在翩翩臉上浮動,臉上細微的絨毛都清晰可見,皮膚薄透,黑髮黛眉,雪肌紅脣,皎若芙蓉出水,豔似蓮花欲綻,此情此景,如斯美人,當得起傾城二字。

 許是那點日影讓她不自在,翩翩微蹙眉頭,她閉着眼,手卻從袖中扯出一張白色的帕子,輕輕蓋在自己的臉上。

 翠玉和陳嬤嬤見了,也是相視一笑。

 九月的季節,院子的牆角旮旯裏,依稀還有幾株鳳仙花在搖曳,翠玉見狀,尋來了個小藥搗,又命灑掃院子的小丫鬟們摘了幾株顏色較深的鳳仙花來,坐在廊廡下將鳳仙花扔進藥搗裏搗碎,混着白礬搗成糊狀,放在一旁,打算一會給翩翩染指甲用。

 過了一會,她又尋來一支精緻的紫毫蟹爪細毛筆,將製作好的鳳仙花汁染膏放一旁,輕輕執起翩翩的一隻手,翩翩手動了動。

 翠玉輕聲道:“反正閒來無事,奴婢給姑娘染指甲,別動啊……”

 翩翩聽翠玉的話,嘴角輕勾,輕輕“嗯”了聲。

 翠玉手腳很是利落,手藝也算得上精妙。

 當年二老爺能忽略她臉上的胎記而挑選她去伺候柳姨娘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見她單手執筆,沾了沾花汁膏,在藥搗邊緣點了點,開始給翩翩瑩潤的指甲上色,不一會便將翩翩十個花瓣一樣的指甲塗成了鮮豔的紅色。

 她又找來鳳仙花的葉子,將上好色的指甲一個個包起來。

 翩翩嘴角彎了起來:“你將我包成這樣,我可是什麼也幹不了。”

 翠玉一邊忙乎一邊笑:“到了晚間,就可以拆下來了,趕明兒奴婢再給您把腳指一染,奴婢染蔻丹的功夫,柳姨娘都佩服呢……”

 翠玉絮叨的聲音不停,倒是一個安逸的下午。

 晚上,翠玉給翩翩解開十個指頭上包裹的葉子,十指纖纖,鮮紅透骨,在熠熠燈光下更是撩人心絃。

 之後翩翩沐浴盥洗,換了乾淨的月事帶,又用青鹽擦了牙,臉上抹了茉莉香膏,就鑽進被窩了。

 被窩裏早早就有陳嬤嬤放好的兩個湯婆子,她一鑽進去,暖融融的,翩翩舒服得直嘆氣。

 晚上,翠玉還給福寶洗了個澡,福寶身上也是香噴噴的,翩翩見狀,摟着福寶也上了牀。

 起初,被子裏是暖和的,有兩個滾燙的湯婆子,還有一隻柔軟的貓咪,都是秋冬暖牀必備佳品。

 但她睡着睡着,就感覺身子逐漸涼了起來。

 湯婆子的溫度也逐漸冷卻了,她下意識緊緊抱着福寶,汲取貓兒身上的溫暖。

 她這副身子被餵了祕藥後,真正是變得體嬌多病,一來月事更是心神衰弱,極是難養,翩翩也很是無奈。

 原本翠玉睡前要給她在屋中燒個炭爐的,但夜間炭火吸得多了便覺喉嚨不舒服,還易生闇火,翠玉也就作罷了。

 給柳姨娘守孝的那個冬天,李氏把她打發到年久失修的幽竹軒,幽竹軒裏的地龍不熱,李氏又剋扣她院裏的炭火,她因爲難耐冬天的寒冷,便讓翠玉在府裏荒廢的後山給她抓了只奶貓來暖牀。

 剛開始,她讓陳嬤嬤陪她一起睡,但嬤嬤年齡大了,晚上易打鼾,翩翩也就作罷了。

 多少個夜晚,她就是這樣過來的。

 被窩裏的熱氣逐漸消散,她的腳開始變涼,整個人也蜷縮起來,睡夢中也略有不安。

 室內昏暗,裴湛來時已是三更天了。

 他坐在牀沿看着那閉目也不安的人,她是側躺着的,幾縷青絲垂在臉頰,被窩裏的雙足相互蹭了蹭,不由得彎了身子,將和她一同躺在懷中的貓兒摟得更緊。

 裴湛略微揚眉,輕輕掀開她的被窩,這一看不由得失笑起來。

 那隻橘色的貓兒四仰八叉地躺在她的懷裏,睡得比她還香。

 他毫不客氣地將那貓從那人的懷裏拉出來,貓兒被人吵醒,有些發懵,發出了“喵”的一聲,伸出爪子想撓裴湛,裴湛立馬捏住了它的脖頸,那貓兒像被施了定身術般立刻乖順起來。

 裴湛忽然覺得,她就如同這貓兒,又嬌又憨。

 只要捏住她身體的弱點,她就能任他施爲。

 他將貓兒往地上輕輕一扔,那貓尋到了自己的貓窩,不情不願地跳了進去。

 失去了貓兒這個毛茸茸的“暖寶寶”,睡得迷糊的翩翩不樂意了,嘴裏也發出了含糊的咕嚕聲,裴湛自然是毫不客氣地鑽進了被窩裏,一隻手摸了過去。

 摸到她冰涼的手,不由地蹙起了眉。

 怎的這樣冰?

 再摸了摸她的足,也是涼涼的。

 他一把將自己靠過去,將她摟入自己的懷裏。

 他的身體像一堵厚實的牆,實在是太溫暖了。

 翩翩不由自主地抱住這堵牆,立刻感覺到了一股綿綿的暖意傳了過來,舒服極了,她又將自己的臉在他胸前蹭了蹭。

 被窩裏的湯婆子,還有福寶都沒這堵牆來得暖和。

 二人緊緊相貼,幾無縫隙,小小的被褥中,已充滿了濃濃的暖意。

 裴湛抱緊懷裏的軟玉溫香,只覺軟軟的一團,讓人不敢用力,卻又想狠狠用力將她揉成各種形狀。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就像一塊軟糯彈牙的糕米糰子,渾身沒長骨頭似的,簡直就是魅惑他而生的尤物。

 二人這般相貼,裴湛已不自覺有了反應,她在他面前,一直有着難以自持的吸引力,何況如現在這般手腳纏着他……

 他低頭俯視懷裏的人,用手拂開臉頰上的青絲,捏住她的下巴,吮了下去。

 她被迫昂首應承,黑暗中,翩翩發出了蛛絲一般纖弱的口申口今聲,慢慢清醒了過來。

 她其實已經習慣他踏着夜色來尋她,二人什麼也不說,無聲的親吻,又不滿足於親吻,慾望在黑夜中翻滾。

 二人之間就像一筆糊塗賬。

 上回因着她不願去他院裏之事,二人起了爭執,其實也沒有實質的內容,都是各自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沒有解決之道。

 結合之前的幾次來看,二人不管怎麼鬧怎麼吵,裴湛最後總會拉着她上榻滾做一團。

 醒來時,甚至忘記了爭執的原因,這可不就是糊塗賬麼?

 算不清,想不來。

 裴湛,總是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翩翩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裴湛好學,總是不遺餘力地探索她,撇開其他不談,二人對彼此鮮活飽滿的肉體是合心合意。

 細細想來,自發生這種關係後,除非他忙,不然牀榻上少有空着的時候。

 但今晚……

 她偏過腦袋,躲過他的吻,又退出他的懷抱,翻了個身背對着他,聲音聽不出情緒:“我來癸水了,不舒服,你回吧。”

 裴湛一怔,一隻手在被窩裏窸窸窣窣往下,停在她的小腹處。

 “所以每次都會這樣冰麼?”他低聲詢問。

 翩翩不想回答他,乾脆不吭聲。

 裴湛也不語,只是用手掌在在她的小腹處輕輕撫摸。

 他的手很暖,過了一會,翩翩感到小腹處升騰起了一股暖意,這股暖意開始蔓延她的全身,整個人好似被泡在溫暖的泉水中,被泉水輕輕蕩着,舒服極了。

 她自是感覺到了不同,平躺側頭看他,他撐着一隻胳膊,輕笑:“現在還冷嗎?我催了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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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又低聲,啄吻她的脣:“我又不是狼,每次找你非得那樣。”

 翩翩黑暗中沉默了一息,幽幽道:“你是。”

 裴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