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詐屍!”
穿着單薄的少女直接被驚嚇過度的衙役扔了出去。
而少女的母親在聽到詐屍兩個字時,不顧周圍人的驚恐,拖着自己身上的鐐銬便往自己女兒的方向撲去。
“昭兒!”
此時天色將亮,周雲嘉作爲孩子們的新任老師,負責看護着孩子們。
而周雲姝等人聽到外面“詐屍”的熱鬧,收拾整齊來到了門口。
“真的活了?”
“可是之前我們摸過了,這李昭兒真的是斷氣了,怎麼會又活了呢?”
“不會是讓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佔了身子吧!”有人害怕地說道。
在民間鬼怪誌異的話本里有不少人就是被妖精鬼怪上身,眼前死而復生的李昭兒就有點像話本里的情況,否則哪兒會有人明明死了卻又復活。
“真有可能,昨天我就看到一隻黃鼠狼往這邊看,說不定看的就是這李昭兒。”
這句話剛落,抱着自己終於醒過來的女兒的婦人對着那人吼道:“你女兒才被不乾淨的東西佔了身子,我們家昭兒本來就沒死,她本來就沒死!”
許是爲了驗證這婦人的話,她懷中的女孩兒捂着自己的頭痛苦道:“娘,我好冷,頭好疼。”
婦人聞言緊緊地將自己女兒抱在懷中,對着旁邊一直審視着的衙役們道:“大人,求求你們給我們一件棉衣吧,我女兒真的扛不住了,求求你們!”
“求求你們救救她吧!只要能救她,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本來要拖走李昭兒的衙役從驚恐中緩過神來之後,看着聲淚俱下的李夫人氣惱道:“你們算個什麼東西還敢要棉衣,沒讓你們衣不附體都是我們仁慈!”
他冷眼看着李夫人懷中的李昭兒,繼續道:“要死就趕緊死,死了我割下耳朵交差就是,慣的你們!”
說罷,那衙役直接回了廂房,剩下的衙役們多看了兩眼婦人懷中死而復生的李昭兒,也沒說什麼回了廂房。
如果不是這婦人鬧騰,他們今天本來可以睡一個不錯的懶覺。
而那婦人在衙役們進了廂房後,目光轉向了破廟正堂裏的周雲姝等人。
她一聲不吭地直接對着周雲姝等女眷們跪了下去,一下又一下的磕頭。
“唉。”嘆氣的是薛老大夫。
他轉頭看着周雲姝道:“我去看一眼好了。”
薛老大夫也有些好奇這個叫做昭兒的女孩是不是真的死而復生,他活到如今這個歲數,除了在古籍中聽聞,還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眼前這種情況。
周雲姝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女人身邊的那個少女,壓下滿心的疑惑回了破廟內。
對於薛老大夫替那李昭兒看診的事情衙役們也注意到了,只不過他們什麼話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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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只是看看,他們願意治就治,不願意治就扔那兒,只要不是來劫囚的,他們並不在乎。
薛老大夫給李昭兒看完之後又被其他人攔住,等他回來的時候破廟內的早飯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李昭兒真的是詐屍嗎?”
以前鎮北王府和李家都沒有敗落的時候在京中聚會上見過幾次,如果吳月沒有記錯的話,李昭兒是李家大房唯一的女兒,今年剛滿十五歲。
對於認識的人,尤其是又遇到這麼詭異的一個情況,是個人都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之前斷氣時我並沒有在身邊,也沒有摸到她的脈象,但是我剛剛去爲她把脈時,她除了身子虛弱,感染風寒以至發燒,並沒有其他的症狀。”
“所以之前斷氣是他們故意說的,目的就是想要讓衙役給他們找大夫是嗎?”吳月問道。
“不是。”何叔在一旁吃着包子說道:“那婦人之前抱着她女兒痛哭的模樣,不像是假的。”
薛老大夫點頭解釋道:“也有可能是假死。”
“假死?”
薛老大夫點頭道:“扁鵲當年到虢國行醫時就曾經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當時扁鵲恰巧遇到虢國太子舉辦喪事,於是便仔細詢問了其太子暴斃過程,認爲太子很有可能是患了“屍蹶症”,也就是通俗來講的假死。扁鵲發現後請求入宮救治,發現太子果然還有極其微弱的脈搏,遂將其救活。”
李佳蘭聽後道:“您的意思是之前這李昭兒可能有微弱的脈搏,但是因爲太淺,他們又過於着急,所以纔沒有發現是嗎?”
“有這個可能。”
薛老爺子和吳月等人興致勃勃的在聊這件奇事時,周雲姝想的卻是一件十分不合時宜,甚至帶了一點鬼神之說的猜測。
那就是這個叫做李昭兒的人確實是死而復生。
周雲姝敢這麼想也是因爲自己身上這奇異的經歷,她都可以身死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又從另外一個世界重生回自己的身上,所以李昭兒死而復生也不是一件怪事。
但是顯然薛老爺子和李佳蘭等人不是這麼想的。
吃過早飯,閆石磊和虎子他們在收拾馬車時,衙役們已經趕着院子裏的流犯們離開了破廟的院子。
從昨天來到破廟到早上離開,觀察仔細的周雲姝發現衙役們只給這羣流犯們分發了一塊雜糧窩窩頭加一碗水,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現在天越來越冷。
這羣流犯長途跋涉,穿着單薄,周雲姝估計等到了南蠻可能真剩不下幾個人了。
如果不是周雲姝覺得他們現在自身難保,其實她可以伸手幫一把的。
畢竟從某方面來說,這羣被流放的人也是一種資源。
只是現在的她沒有這個實力。
至於昨晚差點死掉的李昭兒,離開的時候精神到還算不錯。
不過,一個人真的可以憑着一個窩窩頭就恢復的這麼快嗎?
衙役們帶着流犯步行,周雲姝一行人不是馬車就是騾車,所以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趕上了先離開的衙役和流犯們。
在經過這羣人的時候,周雲姝默默地掀開車簾,目光落在依靠在自己母親身上的李昭兒身上。
許是她的目光過於直接,也或許是死了一次的李昭兒對周圍的一切過於敏感,周雲姝看向李昭兒沒多久,李昭兒便擡頭看向了周雲姝。
李昭兒看着重新放下來的車簾,攥着自己母親的手想着該如何從這羣衙役們的手裏逃出去。
現在不逃,等他們離開汀州想逃都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