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炳:他爸怎麼還沒趕來,這都快過去半小時了,按道理早到了。
他站得腿都酸了,反觀那兩人,一個舒舒服服得躺在躺椅上,嗑着瓜子,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她家,真是憋屈死他了。
但敵不動我不動,他又不敢從盾牌組的人牆裏出來。
而齊天一開始也不敢坐,拘謹得很,他總想快點離開,焦慮非常。
但後來看到洛姐姐這一派喧賓奪主,當自己家的怡然自得,給了他錯覺,他好像也行了。
於是他也坐在木製太師椅上嗑起了瓜子,只是坐得背挺直,絲毫不敢鬆懈。
幾分鐘後,門口傳來了響動。
朱炳神色終於有了變化,肯定是他爸來了,這下好了,待會一定要把這兩人弄去他的地下室,好好折磨一番,各種刑具來一遍,抽筋拔骨、大刑伺候。
齊天則有些緊張,他怕是鷹爪幫的支援到了,開始坐立不安。
“兒子,你在嗎?”
聽到這聲音,朱炳心裏妥了,果然是他爸。
而齊天則心一涼,渾身發冷,但他轉頭一看洛姐姐,卻發現她神色依舊,連懶散的姿勢都毫無變化。
瞬間就跟被餵了定心丸一樣,不再提着心了。因爲他相信洛姐姐,畢竟之前給他的驚喜和意外太多了。
他現在覺得就算是天塌了有洛姐姐在都能頂!
“爸,我在這兒,你快來,把這兩個人給我廢了”,朱炳還在求助着。
殊不知,朱通確實來了,但卻是被雙手背後綁着推進來的!
朱炳傻眼了!他的大腦有些停止運轉,這是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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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通看到兒子,他眼眶紅潤,他多希望兒子不在這裏,那就能逃過一劫。
哎,天亡我鷹爪幫,亡我朱家啊啊啊!
門外被洛星微用銀針封穴刺暈的打手現都已經被一個個銬上手銬,戴上黑頭套了。
一羣警察拿着槍包圍了朱炳一夥人,面對這種陣仗,朱炳也只能繳械投降。
最後,鷹爪幫的所有幫衆無一逃脫,都被一車又一車得拉走。
警察派人徹底搜查了一遍宅子,連草皮都掀開看看裏面有沒有藏東西。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充公,一些賬本等證據和其他罪證也一一帶回局裏。
齊天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他覺得不可思議極了。
他從出生起就一直存在着的,一直禍害這一方的毒瘤居然被拔除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洛星微施施然從藤椅上起身,拍拍並不存在的灰,說道:“走吧,接你妹妹去”。
───
鷹爪幫被消滅的事第二天就傳遍了街區。這裏的居民人人都高興得手舞足蹈。連平時最摳門的賣肉王大爺都破天荒得宣佈今天‘買肉買一斤送一斤’。
人逢喜事精神爽,彷彿籠罩整個街區的陰暗和霧霾都消失了,重見天日的街道變得煥然一新、生機勃勃。
齊天他們的獎金也都被警方歸還到了他們手裏,當晚齊真真做了一桌子菜答謝洛星微的幫助與真正的救命之恩。
這次的菜不像上次那般簡單的素菜了,齊真真用盡了她所有的本事做了一桌子滿漢全席,將那1米方的餐桌擠得不留縫隙,盆和盆疊了好幾層才上完菜。
幾天後,電線杆上、破居民樓道里,各處顯眼的地方都貼了一封官方告示:
鷹爪幫已被剿滅。幫主朱通及其兒子朱炳作惡多端、草菅人命,依法審判判決死刑。其餘幫衆按罪行輕重依法判罰收監。
此地警察局公職人員參與賄賂違法行爲的也將依法審判,以後將在新領導班子的帶領下呈現新氣象、新面貌。
一位年輕正氣的警員正在張貼告示,一陣妖風襲來,手中的告示被風捲走。
隨風飄的告示似乎冥冥之中受着牽引,往一個人跡罕至的狹小弄堂飄去。
正好糊在了一個蓬頭垢面的瘸腿老頭臉上。
老頭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眼神空洞,兩眼無光,活得像一個行屍走肉。
他伸出滿是膿瘡的浮腫的手,取下被風糊在臉上的紙,本想隨意丟棄,卻不經意間看到了幾個字眼:‘鷹爪幫’。
他顫抖着儘量拿穩這張紙,一個字一個字地讀過去,不敢遺漏任何一個字眼。
讀完,他笑了,笑得很難看,又哭又笑。
滄桑且失去靈魂的臉在這一瞬間,彷彿回魂了。
人人都說,你老婆兒子女兒都沒了,家都沒了,還活着幹啥?這樣毫無臉面毫無尊嚴地苟延殘喘有什麼意思?
人人都罵他,貪生怕死,孬種,說他這樣活着還不如去死。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死。但他恨!
他這副樣子他明白自己報不了仇。
所以他活着,哪怕是從狗嘴裏搶食也這麼活過來了,爲的就是要看到這羣惡鬼伏誅。
他要活着看到他們被審判,被消滅。
不然他死不瞑目。
終於,蒼天有眼,他等到了這一天。
這次,終於可以去和老婆孩子團聚了。
瘦骨嶙峋、強弩之末的老頭子放下了執念,他緩緩合上了眼皮,安詳地笑着。
一縷溫暖的陽光穿過層層阻礙落到這位老人身上,爲他最後一程披上了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