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冰冷的身子被他全方位地裹在他溫熱的懷抱裏,男人手臂沉重的力道壓着我的胸腔,我幾乎無法順暢呼吸,也無力掙脫他。
耳邊盡是他粗重短促的呼吸聲,他沉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地震着我的背脊。
此刻,他對我強烈到病態的佔有慾,讓我有一種彷彿回到了離婚前的錯覺。
離婚後,他對我一直都是漠視的態度。
之前我和宋斯南“約會”,他都無動於衷的,不像以前,宋斯南爲我披個衣服,他都要發瘋。
我轉瞬明白,他這不是什麼佔有慾,他就是精蟲上腦。
意識到自己處境堪危,我拍着他的手背,決絕道:“傅言深,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放開我。”
他稍稍鬆開我,但鼻尖似有若無地擦着我的耳廓,灼熱的氣息有意無意地撩撥我。
“錦兒身體不好,對那檔子事很排斥,我體諒她,從不勉強她……”男人語氣緩緩地說。
聞言,我渾身一僵。
好一會兒,我才明白他的意思。
時錦排斥性生活,傅言深爲了她,一直禁慾,現在,他憋不住了,又想讓我當時錦的替身了。
當他泄慾的工具。
我垂着頭,無意間瞥見胸前口袋裏的名片,扯了扯嘴角。
這就是我曾經愛得義無反顧,哪怕死一次還沒對他完全死心的男人……他跟那些落井下石,趁人之危,踩我一腳的阿貓阿狗,有什麼區別?
不,還是有區別的。
因爲,他就是那個對我“落井”的人,也是傷我最深的人。
我極力把眼淚往肚子裏咽,沒有掙扎,沒有怒罵,平平靜靜地開口:
“我不願意。”
身後的他,灼熱的呼吸明顯頓住,沉默了好一會兒,從鼻孔發出“嗤”的一聲。
他鬆開了我。
我立刻離開他的懷裏,坐到一旁的空位。
“考慮清楚了,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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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後仰着靠着椅背,閉目養神,一身剋制禁慾的黑白色系西裝襯得他十分高冷,他語氣淡淡道。
考慮?
我不會傻到相信他會被我哄開心,放過盛家。
我更不會做第三者,幾天也不行。
“麻煩靠邊停車。”我拿過連通駕駛室的對講機,禮貌地說。
這時,傅言深搶過我手裏的對講機,“去名都花園。”
我一愣。
名都花園是我現在租住的小區。
他是要送我回去?
他怎麼知道我住那?
我側過臉,看向他。
他又在閉目養神,渾身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淡漠疏離的氣質。
半小時後,車子到了我所在的小區門口。
我要停車,司機卻執意把我送到單元樓樓下。
爲方便通勤,離父母家近一些,我租住的是二環內的中端小區,環境還算可以。
但跟以前想比,可謂天壤之別。
傅言深見我現在租住這樣的小區,心裏一定又在嘲笑我了,他送我回來,想必就是看看,我現在是有多落魄。
車停下後,我沒跟他打一聲招呼,迅速下了車。
四層樓的高度,沒有電梯,我抓着樓梯扶手向上爬,爬着爬着,感應燈突然暗下,這種情況常常遇到。
我很怕黑,就很崩潰,生怕突然竄出個歹徒,把我怎樣了。
提心吊膽一口氣爬到六樓,進了屋,打開所有的燈,我才鬆了一口氣。
情緒平復好一會兒,我走到黑漆漆的窗邊,拉開窗戶,取早上晾在外面的衣服。
無意間,我發現,傅言深的車還在樓底下。
靜悄悄的冬夜,路燈下,立着一道身影,隱約可見一點猩紅的亮光,忽高忽低。
那人影好像正看着我的方向。
“譁”的一聲,我用力拉關上窗戶,拉下窗簾。
第二天,我正尋思着怎麼跟媽媽說這件事,她興沖沖地找到了我的辦公室。
“喬喬,媽媽聽說,傅言深指名說,你去找他,他會考慮放盛家一馬!媽媽的判斷果然沒錯,你在他心裏是有分量的!”
媽媽從保溫瓶裏取出一盅燕窩,邊對我喜笑顏開道。
我眉心緊皺,媽媽怎麼會收到這樣的訊息。
我問了之後才明白,傅言深是故意放出這樣的假消息,想讓我家人勸我就範。
“媽媽,你知道他的條件嗎?”我喃喃地說。
“什、什麼條件?”媽媽臉色沉下,皺起眉頭。
我跟媽媽一五一十地說了實情,媽媽面如死灰。
“媽媽,對不起,我也很想爲家裏出一份力……可我無能爲力,傅言深現在有女朋友,我要是做他情人,不就是個小三了嗎?”
看着媽媽失落灰心的樣子,我滿心無奈。
“喬喬,媽媽不怪你,你是我們當千金名媛培養大的,怎麼能放下身段做個第三者?媽媽也捨不得讓你這麼做!”媽媽抱住我,哭着道。
聽着她的話,我既感動又愧疚。
他們養了我二十多年,我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就要破產,卻什麼都做不了。
臨近年關,別的公司老總都在忙慶祝,只有爸爸,還在爲資金奔波,他跑遍全國的銀行,撞得頭破血流。
唯一一家肯爲盛世放貸的銀行,在我爸去籤合同的當天,被傅言深出面阻攔。
爸爸被氣得當場心臟病發,幸虧送醫及時,人被搶救過來,沒有大礙。
“喬喬,有這家銀行的貸款,我們幾個地產工程的資金還能銜上,盛世還能有一線希望,都是那個傅言深,臨門一腳,斷了我們活路!”
病房裏,爸爸對我情緒激動地說。
他脣色蒼白髮紫,緊攥着雙拳,音落,別過頭,肩膀明顯在抽動。
爸爸哭了。
我心臟一絞。
絕望中,好不容易看到一點希望,還覆滅了,我能理解他的心情。
“爸爸……”我欲言又止,不知該怎麼安慰他。
現在這種情況,再多的安慰都無濟於事。
……
出了病房,我走到過道盡頭的窗口,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對方几乎秒接。
“傅言深,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我開門見山地問。
“當然,你現在答應,我立刻讓銀行放貸,怎樣?”男人低沉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