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色,你回家了嗎?”電話裏傳來的是邢東陽的聲音。
瑾色嗯了一聲,那邊邢東陽又交代一些事情,才掛斷電話。
不知不覺已經九點多鐘,容非衍還沒有回來,瑾色關掉電視也沒有聽到容非衍回來的汽車聲,她瘸着腳回了樓上房間。
那邊的江景琛聽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聲音傳來,關掉耳機,站起身下樓出了別墅。
容非衍開完會出來已經十點多了,進入辦公室剛拿出手機,就看到上面顯示着未讀消息,他隨手點開一看,今天邢東陽抱着瑾色的畫面映入他的眼簾。
畫面上,瑾色在笑,無論從哪個方向看去,都能看出她笑的很開心。
這個女人,還在跟邢東陽藕斷絲連!不知道她已經嫁給他了嗎!
倏地,一股陰冷從周身散發開來,幾乎冰凍了周圍的空氣。
容非衍的反應落在凌九的眼中,他深知不知道誰要倒黴了。
容非衍拿起手機,取下掛着的外套,轉身邁着長腿離開總經辦,凌九跟上來,提醒道:“老闆,現在用不用訂餐位?”
容非衍腳步一頓,對着凌九吩咐:“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開車回去。”
看着他進入電梯,凌九才反應過來,“是。”
容非衍回去的時候,客廳開着一盞燈,這是瑾色留下的,看到客廳沒有人,他直接上樓去找她。
推開臥室門,裏面靜悄悄的,牀頭燈在亮着,下面蜷縮着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看着她睡的深沉,他一肚子的火氣,竟然莫名的發不出了。
他站在牀頭,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會兒,才邁着腳步朝陽臺那裏走去。
初秋的夜空深邃高遠,天上的月亮顯得有些寂寥,跟他此時的心情一樣。
他站在陽臺那裏,手下意識摸出口袋裏的煙,自從瑾色讓他少抽點菸之後,他幾乎忘記煙的滋味兒。
可是現在,除了煙的陪伴,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能緩解那張畫面帶給他的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容非衍面前的菸灰缸裏已經集了不少的菸頭,他眼底的光線逐漸凝固,猶如冰沙,彷彿從遙遠的天邊落下,帶來岑岑冷意。
他記得下午還跟瑾色打電話,他提出要去陪她,可她拒絕了自己,那個時候,她是擔心自己撞見她跟邢東陽在一起吧?
他真是傻。
他怎麼就忘了,結婚的那天,她親口告訴自己,不喜歡自己的話了?而此時的容非衍,顯然也忘記,瑾色像他吐露內心祕密的那些話。
人一旦被別的事情所左右,那麼他眼睛裏看到的,心中所想的,也都是那些最容易觸動他心緒的事。
路上的時候,他研究過那張照片,既不是PS過的,也沒有動過手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真實的。
想到這裏,一股憤怒油然而起,容非衍掐滅菸頭,站起身朝瑾色牀頭走去。
“色色,我發現你真的是不乖!”
而不乖的女孩,要受到懲罰!
如果她能給出一個合理解釋的話,或許他會考慮待會兒懲罰她的時候,照顧一下她的感受。
昏黃的牀頭燈映照下,容非衍就像是蟄伏在黑暗王國的君王,帶有毀滅一切的氣場。
睡夢中,瑾色嚶了一聲,擡腳瞪開被子,春光霎時間傾瀉出來,這種誘惑,若放在平時,容非衍早已經不能自持,可是此時,容非衍卻沒了欣賞的心思,看她的眼神兒愈發深沉起來。
或許是他身上的氣壓太強,瑾色在睡夢中感到不安。
緩緩的睜開眼睛,因爲剛睡醒的緣故,她眼睛裏充滿紅血絲,看起來就像是哭過一樣,瞬間疼了容非衍的心。
看到容非衍,瑾色眼睛一亮,“你回來了啊,晚飯吃過了嗎?”
若在往常,容非衍肯定第一時間將她撈進懷裏先疼愛一番,可是今天——
瑾色敏感的發覺容非衍的不對勁,她坐起來,看着他問:“容非衍,你怎麼了?”
容非衍不說話,就這麼看着她,身上的氣息幾乎凝固成冰。
許是容非衍沉默太久,瑾色心裏愈發不安,她試着站起來,“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不說話呀?”
“你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容非衍終於開口了。
想着白天的事情,瑾色倒沒覺得有什麼好說的,未免他擔心,她笑道:“上午跟雲姨在一起,下午逛街,然後就回來了。”
“就沒見什麼人?”容非衍一字一頓道。
瑾色笑道:“我倒是見到了楚姝。”
容非衍等了足足十秒之後說:“沒有補充的?”
瑾色很奇怪容非衍的反應,“容非衍,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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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看着她如此無辜的表情,容非衍心頭怒火蹭的一下升了起來。
“說謊!”容非衍俯下頭,擡起指尖捏起瑾色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你騙我!”
瑾色心頭一跳,不明白容非衍哪裏來那麼大的火氣,“容非衍,你——”你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問下楚姝,這句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容非衍堵在了口中。
“瑾色,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麼?”
瑾色睜大眼睛,委實不明白容非衍的怒火從哪裏來,眨了眨靈動的眼睛,“容非衍,我們不是結婚了嗎?爲什麼要這麼問?”
下一秒,瑾色的手腕被容非衍抓住,隨即一把被他推到在牀上,俯身將她壓在身下。
瑾色的腳本來就在腫着,不小心撞在牀沿上,直撞的她齜牙咧嘴。
“容非衍,你怎麼了?你聽我說——”
本來她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他的,可是容非衍哪裏會給她這個機會?
從而那些解釋的話語,就變得可有可無。
昏黃的壁燈下,容非衍猶如君王一般的俯視着瑾色,冷冷的看着她說:“色色,我容忍你在我的世界裏恣意妄爲,可我也是有底線的,你應該知道,既然跟我結婚了,就不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既然有膽量挑戰我,那麼,我不介意毀了你在意的人!”
瑾色心裏咯噔一下,她完全不明白容非衍這說的是什麼跟什麼,“容非衍,你能不能起開說話,你這樣弄疼我了。”
“你知道什麼叫疼嗎!”容非衍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獅子,怒視瑾色:“色色,你!真!的!是!太!不!乖!”
聽他這麼說,瑾色的心肝忍不住顫抖起來,上午還好好的,爲毛回家成這樣了?
她的害怕,落在容非衍的眼睛裏,倒像是心虛的一種表現,使得容非衍的動作更加狂野起來,這樣的懲罰,沒有任何快樂可言,有的只是他的憤怒以及煩躁。
容非衍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她醒來的時候房間已經沒有人,看着窗外天色大亮,瑾色動了動疲累的身體。
然而,當她起來的時候,渾身像是散架一般,強撐着站起來,瑾色第一件事便去找她的包。
沒在房間裏看到包,她纔想起來包被她扔到了樓下。
而她的肚子也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就在她準備下樓的時候,手機忽然響起。
“色色,昨天休息的好嗎?”電話裏傳來雲詩怡的話語。
瑾色這纔想起來,雲詩怡昨天回了老宅。
未免雲詩怡多想,她輕鬆的、俏皮的語氣說道:“睡的很好,雲姨,你今天要過來嗎?”
“不了,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你一聲,我回老宅了,等兩天我過去看你。”雲詩怡一如既往溫暖的聲音說。
瑾色努力笑着說:“嗯,雲姨你照顧好自己。”
掛斷電話,瑾色鼻子酸的厲害,在她的心目中,除卻容非衍之外,雲詩怡是她感覺最溫暖的一個人了。
下樓之後,瑾色第一時間拿出包裏的藥,打開喝了起來,然後才朝廚房走去。
她曾經想,即便容非衍要與她離婚,她帶着容非衍的孩子也可以過一生,後來她想到自己,有父親猶如沒有父親一樣,所以她纔不要生下沒有父親要的孩子!
既然給不了一個健全的家庭,那就不要讓他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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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伯回來的時候,看到瑾色在客廳忙碌的樣子,忙上前來說:“夫人,我來吧。”
瑾色搖頭,“我自己就好。”
何伯看瑾色走路艱難的樣子,詫異的問:“夫人,你的腳怎麼了?”
瑾色不甚在意道:“不小心扭傷了。”
何伯忙道:“夫人快坐下,這些事情我來做。”
接過瑾色手中的活計,何伯看瑾色臉色不好,“夫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瑾色搖頭,何伯又說:“少爺知道嗎?”
瑾色忙道:“還是不要告訴他,我只是扭傷了腳而已。”
何伯又說:“那我讓家庭醫生過來。”
“何伯。”瑾色制止了他的動作,“我沒事,修養幾天就好了。”
瑾色示意何伯坐下說話,“你跟容非衍的時間這麼久,能跟我說說這些年他經歷了些什麼嗎?”
何伯詫異道:“少夫人,少爺沒有告訴你嗎?”
瑾色微微一笑,掩去眸底澀然,她如果去問,他會說嗎?
不管將來還是過去,她愛容非衍的那一顆心,始終都未曾變過。
可,楚姝卻說,她只是姐姐的一個替身,那麼楚姝口中的姐姐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