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於瑾握著被角的手終是鬆開了,“不用了,凌菲怎麼樣了?”
“她還沒醒,你告訴我怎麼回事?”
“是我不好,”葉於瑾抽噎起來,“我太任性了,心情不好就拉著凌菲去騎馬,還跑得那麼快,又不准騎師他們跟,最後和嫂子兩個人在湖邊,看到了表哥和幾個男的……”
“哥,表哥為什麼會這樣啊?我聽他說你斷了他什麼後路什麼的,怎麼回事啊?”
“沒事,”他安撫著自家妹子,“事情已經解決了。別怕。有大哥在,嗯?不要告訴爸媽和爺爺奶奶,免得他們擔心。”
葉於瑾乖順地點了點頭,任由葉於琛將自己的床搖平,“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不用了,哥。我想再睡一會兒,你去看著凌菲吧,她醒來見不到你,會害怕的。”
“也好。你有事就叫人。”
“唔。”
葉於瑾轉過身,背對著門口,呆呆地看著窗外,直到關門聲再度傳來,隱忍多時的淚才慢慢滑落,湮入她的發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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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江見葉於琛出來,立刻畢恭畢敬地迎了上去,“首長,張子昂醒了,要怎麼處理?”
葉於琛頓住腳步,也不回頭看任江,“他在哪裡?”
“地下車庫的儲物間裡,剛才已經被秦公子‘問候’過一次了。”
“是嗎?”葉於琛笑了笑,“希望他不介意再多一次。”
任江看著葉於琛的背影,心裡打了一個突。
他跟著葉於琛多年,自家團長從來以冷酷著稱,但又絕對不冷血,更加稱不上殘酷。
可這一次,他不用看,也能感受到葉於琛眼底的暴戾寒霜。
……
張子昂躺在牆角,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皮開肉綻處還算輕的,肋骨的地方還有深可見骨的傷口。
看到有人走進來,他動也不動,“輪到你動手了?”
像是早知道葉於琛會來一樣。
葉於琛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張早已被打成豬頭的臉,微微笑了笑,“動手?你不配。”
說完便一腳踩在張子昂腹部的傷口之上,將全身的力氣凝在腳尖,狠狠地壓了下去。
剛剛散盡的血腥味再次籠罩著整個房間,張子昂立刻發出殺豬般的哀嚎,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可葉於琛依舊沒打算放過他,而是移了移自己的腳,直接忽略到對方腹部的汩汩鮮血,又一腳踩在了張子昂的右手手腕處,用力一旋,從容得如同碾滅一隻廢棄的菸頭。
“這隻手碰的她?嗯?”
骨節錯位的喀喀聲連續好幾下。
張子昂臉色灰敗,額頭上汗珠足有豌豆大小,一滴滴往下掉,卻也緩解不了他的痛楚,他連續地發出像動物一樣的哀嚎,裡面儘是對死亡的恐懼。
“怕?”葉於琛想起自己在湖邊看到凌菲時,她那種眼神,心裡又是一陣絞痛,再次抬腳,將張子昂兩隻手盡數廢掉了。
“張公子,你也會怕?”
一聲張公子讓無數往昔的輝煌悉數湧回張子昂腦海裡,讓他瞬間有了一種莫名卻本能的亢奮,隨即卻又在現實面前無聲地垂下了頭,嘴裡吐出一口血,他拼著最後一點力氣咬牙,“葉於琛,我撐著一口氣等你來,就是想問問你,你這樣對我們張家,真的是為了那個凌菲?”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幸災樂禍,像是在進行最後垂死掙扎的示威。
葉於琛瞳孔緊縮,渾身寒氣更加凌厲,“你調查她?”
張子昂越發猖狂,“調查?放眼雲城,有幾家姓凌的能入得了你們葉家人的法眼?單憑她這個姓,還有她那小模樣,便知道你為何會娶了她了。”
葉於琛不說話,可緊握成拳的骨節處,已是一片森然的白。
“或許我讓你苟活這麼多年,的確是個錯誤的妥協。”
他邁步從儲物間裡出來,只聽得後面張子昂的盡情嘲笑。
“孬種,葉於琛……,不敢回答我的問題了?想起什麼了嗎?我祝你一輩子活在那樣的噩夢中,一輩子不得安寧!你就只配孤家寡人一輩子!”
“葉於琛,你跑什麼?聽我說完都不敢嗎?哈哈,葉於琛,你也會害怕,你也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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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開大門,看著垂首等在門外的任江,冷然吩咐道,“任江,我記得你發明過一套刑具,還沒有用過,今天試試吧。”
“是。”任江再次抖了抖,現在的葉首長,更加不同尋常了。
儲物室的關門聲傳來,葉於琛頭也不回地朝電梯走去,忽略掉身後的一切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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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的事物像慢鏡頭一樣一幀一幀地掠過眼前,凌菲看見自己掙紮著從湖底慢慢起身,沿著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艱難地爬到湖岸邊,本以為就此得救,誰知道一出水面看到的還是張子昂扭曲的臉,他張狂地笑著,臨頭一腳,又將自己踹回了湖底去…….
“啊——”
她驚叫一聲,抬著有千斤重的眼皮,苦苦想要轉醒,卻始終不能如願,只覺口鼻處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讓她驚怕。
“別怕,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她落入了熟悉又溫暖的懷抱。
葉於琛半坐在床上,將她擁得更緊,“沒事了,沒事了。”
眼裡心裡都是說不出的心疼。
他喉頭抽動,默默為她擦掉眼角淚珠,“我在,嗯?”
她晶瑩細小的淚珠,化作無數針尖,綿綿密密地扎進他的心裡,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凌菲睜開眼睛看著他,“真的是你。”
“是我,我回來了。”
他掀開包裹住她的被單,卻引來她一陣顫抖和驚怕,黑白分明的大眼裡,恐懼沒有徹底散去,如一隻惹人憐愛的小貓,讓葉於琛的心底更加柔軟。
“乖,我看一看就好,好不好?”
“我沒事了……”她嚶嚀一聲,卻還是敵不過他的力道,讓他拉開床單看了一眼。
白嫩的身體上都是繩子勒出來的青紅痕跡,讓葉於琛的目光又寒了幾分。
凌菲不安地拉過被單蓋住自己,“於瑾怎麼樣了?”
“她已經醒了,沒什麼事。”
凌菲略略鬆了一口氣,剛要問葉於琛為什麼張子昂會對自己和葉於瑾下毒手,門就被推開了。
楊成風推門而入,將手裡的各種化驗單和檢查結果遞給葉於琛,“各項檢查結果出來了,沒有什麼大礙,只有外傷,是要留院觀察還是先回家?”
葉於琛仔細地將那些報告從頭看到尾,還未回答,凌菲已經抓住他的衣袖,沙啞著聲音開口,“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醫院裡,我害怕…….”
聽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說出害怕這樣的字眼來,葉於琛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像被硫酸潑過一樣,痛不可擋,連忙按住她的手安撫道,“好,我們回家。馬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