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路中間還隔了一道冰裂紋的屏風。想來是不讓人進去的,她便隨意一瞥,便打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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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這一瞥,倒叫她愣住了。
一個穿著菸灰色寬大佛袍的年輕男子正背對著她,盤腿坐在蒲墩之上,手裡還握著一把竹柄的小小雕刻刀,伏在前面的寬大案几上,不知道在雕刻些什麼。
男子線條分明的背部曲線,竟是讓她在腦海中將之自動與某個人重合起來。
她甩了甩頭,暗笑自己傻,怎麼可能會在這裡看到他?
轉頭想走便聽得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便是一個溫潤的女聲開了口,“承遠,先出來吧。”
凌菲心中一驚,果然是他。
她下意識地往旁邊那根合圍粗大柱子後面一躲。
然後便見得一身衣服的比丘尼徐徐走近,繞過屏風走到葉承遠身後,“承遠,上人吩咐你先出去,說是有貴客來訪。”
確定腳步聲都消失之後,凌菲才緩緩從柱子後面出來。
想起上次葉承遠找自己的事,她再也沒有了閒逛的心情,連忙按著記憶中的路線返回,匆匆要找到葉於琛。
走到廂房門口便聽得裡面一個略顯低沉的中年女聲緩緩道來,“他最近心緒不寧,眉目之間總是帶著一股暴戾之氣,我便命他去刻一刻《心經》,以期他能夠心如止水,不讓我也無法安心,放他一個人去邊陲之地。”
葉於琛的聲音隔著薄薄的門板傳來,“如此也是好的,只不過邊陲貧瘠之地,您確定想好了?”
“他也大了,就依了他的意願,讓他去一去他父親年輕時候呆過的邊防哨所吧。”
“那我會安排妥帖的。”
葉於琛的聲音再度傳來,凌菲確信他們已經結束了這個話題,自己此刻進去不會失禮,才輕輕敲了三下門板。
“請進。”依舊是女聲。
凌菲推門而入,剛要露出笑容,卻如遭雷擊,被眼前的畫面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葉承遠依舊一身佛衣,卻是與葉於琛並肩而立。
前者臉上的震驚並不比凌菲少。
坐在他們旁邊的,是一身緇衣,年過五旬,卻眉目溫婉的中年比丘尼。
葉於琛走上前來,“凌菲?”
她這才回過神來,看向他。
“來,”他引著她往前走,“我給你介紹一下。”
凌菲還處於震驚之中,只呆呆地跟他上前,站在其餘兩人面前。
“上人,這就是我跟你提到過的,內子凌菲。”
凌菲明顯感覺到葉承遠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又幽暗了幾分,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瞳孔的劇烈收縮與此刻全身的緊繃。
“凌菲,這是清憶上人。”
被喚作清憶的比丘尼含蓄地打量了一下凌菲,然後看向葉於琛,“於琛你好福氣。”
葉於琛笑了笑,對凌菲道,“上人是在誇你了。”
“謝謝上人。”她終是完全回神,乖順地站到葉於琛旁邊。
“客氣了。”清憶點了點頭,側臉對葉承遠道,“三遍《心經》還沒完成,你下去繼續吧。”
葉於琛看了看葉承遠,才又開口,“不如今日罷了吧,我下山也好帶著他同去。承遠和內子也頗有些淵源,大家在一起也好說說話。”
“哦?”
“承遠去年去參加了內子大學的軍訓指導,他們應該打過照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剛好是她的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