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瀟默然,她連招呼都沒打,嘯冬就走了,不免心裏惋惜了一陣。
在夜離的辦公室待了半小時有餘,眼看天色黑了下來,外面又下起了朦朧小雨,她提腳就跑了出去,“哎,我先走了。”
夜離送了出去,張藝瀟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他有些無耐地搖搖頭。
一絲風吹進來,帶着少許溼意吹拂在臉上,夜離情不自禁地將手伸出去,手掌上確實落了兩滴雨。
他望着窗外,蹙了蹙眉,“張小姐帶傘了嗎”
一邊的保鏢搖搖頭,看見張藝瀟是頂着包包跑出去的。
“你把傘送給她,再回來。”夜離將自己的一把黑色雨傘遞了過去,保鏢接了衝進了雨中。
張藝瀟剛跑出南宮別墅不遠,天上的雨滴落得大了些,但她又不想再跑回去了,估計也得淋溼,隻身站在公交站臺裏等着。
保鏢的傘來不及送到她手中,一輛銀色的保時捷開了過來,“滴滴”了兩聲,打開了車窗,“在等車啊,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張藝瀟欣喜地看了一眼,原來是好久不見的皇甫少華,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了,“怎麼是你”
“現在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要坐車的問題。上來吧,別猶豫了,不然你等一晚上都坐不到車。”車裏的男人一身白色休閒裝,雙臂閒適地搭在方向盤上,笑意嫣然。
張藝瀟本不想坐,見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來越暗,心裏面就不踏實。
末了,最後她上了車,語氣硬梆梆的,“多少錢,我付你油費。”
“我送你一程,你以爲我想賺油費”皇甫少華原本心情不錯,這下氣結了,也不知身旁的女孩怎麼想的
“那你想幹嘛”她張嘴,頗有一副永不服輸的鬥志。
“張藝瀟,我問你,你把我當朋友嗎你不把我當朋友,你現在就可以下車了。”皇甫少華也有些生氣了,外面的雨下得正大,車頂全是噼裏啪啦的聲響。
張藝瀟頓時也火冒三丈,車子剛好開到郊區,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現在下去連落腳的地兒都沒有,身旁的男人還真是狠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立即扭身去開車門,這不是逼人嗎
就算出去淋雨她也要下去
皇甫少華沒料到張藝瀟真要走,他也不過是要嚇唬她一下,好讓身旁的女孩服軟。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倒是在對方身上看到了一股韌勁,同時也蠻傷心的,他們竟然連朋友都算不上
“好了,好了,我服輸了行吧你不把我當朋友,我把你當朋友,這樣總可以吧”幸好車門是鎖住的,張藝瀟沒辦法下去,皇甫少華轉身又繼續開車了。
“好女不跟男鬥”車子徐徐經過一家面包店,張藝瀟肚子餓得咕咕直響,做她們這個行業的不按時吃飯,這纔想起中午只隨便吃了點塞牙縫。
“喂,你停一下我去買點東西。”她說道。
“錢夠嗎”皇甫少華隨口一句,讓張藝瀟直瞪眼,以爲她沒錢啊
車子沒停,毅然而然地滑過了街頭,這讓身旁的女孩兒更氣憤了,“幹嘛不停車啊,我餓了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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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吃飯通常隨意,自己租了個一室一廳的小公寓,時常打包回去吃。
皇甫少華沒着急解釋,而是將車停在了一家西餐廳門口,“你不是餓了嗎,吃飯都不好好吃,吃幾塊面包能飽肚子嗎”
張藝瀟莫名一陣感動,但她不屑於領別人的好處,“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你管得着嗎”
“我是管不着,只是我也餓了,先下去吃點東西,你來不來”皇甫少華下車後,期待地看着她,其實他在家裏吃過飯的,現在根本就不餓。
張藝瀟見對方舉了一把傘在頭頂,一個大男生還打透明的白色雨傘,連衣服也穿得那麼騷包,又不是去演戲
她又想逞逞口頭上的威風,下一秒見皇甫少華將雨傘偏了過來,幾滴雨水滑落在他的脖子裏,連同雨外的世界襯得他眼睛晶亮,如黑濯石一般閃耀着光澤。
她的心坎處劃過一抹柔軟,皇甫少華爲了雨水不淋到她,傘都偏過頭了。
“走吧。”這種特殊感覺維持不到幾秒,他們進了餐廳,不好也不壞的關係又恢復如常。
一頓飯吃得很簡單,尤其皇甫少華都沒吃幾口,吃完還幫她打包了一份,又搶先到前臺買了單。
出去時,張藝瀟有點過意不去,比起自己之前的態度,她有些許慚愧。覺得不應該跟身旁的男人爭鋒相對。
“你家裏還有誰啊,沒聽你提起過”皇甫少華只希望兩人能走得更近一些,關心地問。
他一直覺得張藝瀟這個女孩不容易,都是外表倔犟,其實受過多少苦誰又知道
“吃飯的錢下次我會還你的。”張藝瀟不喜歡欠人人情,見身旁的男人問了她最討厭的問題,態度突然又變了,見外面雨已停,她沒必要再坐車、謝過之後自己走回了公寓。
皇甫少華盯着離去的背影,茫然又無措,話說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難搞定嗎
他有錢、有權、長得也不差,爲什麼張藝瀟見他就像見了瘟神一樣呢
張藝瀟回到家之後,首先打開了窗簾透透氣,將冰箱裏的外賣扔進了垃圾桶中,新的飯盒裝進了冰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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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纔看手機,工作上的事情有五、六個信息,隨後是陳媛媛的兩個未接來電。
還有信息:“藝瀟,你走了嗎,留下來吃頓飯吧。”
她見沒別的事,隨手回覆了,“下次,我已經到家了,也吃過了。”
還沒來得及點“發送”,手機鈴聲又響了,她看了一眼屏幕,心中產生了一股厭煩情緒,特別不想接。
背仰靠在牀上,最後還是接了,“爸,錢又不夠用嗎,我前兩天不是纔打過去兩千嗎你是不是又亂花了”
她的老父親七十多了,每次都是要錢,很少關心過她。張藝瀟不用細問,也能猜到。
“閨女,我沒有亂花,是你弟要報名交學費,兩千花了還剩八百,這哪裏夠啊。”聽筒裏出現一個滄桑的老人聲音。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張藝瀟掛了,事實上她的辛苦錢也沒有多少,一多半被收颳了去,還有一半夠她基本的開銷。
在城市裏漂久了,就特別想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什麼時候才能實現這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