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褚寒庭的頭上有一縷鮮血流下,蘇牧側眸看向一旁的地上,竟然都是陶瓷瓦罐的碎片,以及散落一地的泥土和凌亂的植物。
這是、花盆從上面掉下來了?
可是會這麼巧的嗎?
偶然還是人爲?
褚寒庭比蘇牧更先擡頭朝樓上看去,但只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而蘇牧現在朝上望去的時候,什麼人都沒有了。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楊華本來在附近隨機待命。
聽到這邊的動靜趕緊過來。
看到Boss受傷,剛想問傷得怎麼樣,就被褚寒庭命令先去追人。
“人在三樓,故意扔的花盆,現在去樓梯口堵人,也許能堵住。”
楊華不再多說,他知道再不追過去,攔住人的可能性就越小。
只能將Boss暫時交給蘇牧,自己飛速奔去樓梯處查看情況。
“你怎麼這麼傻”,蘇牧眼眶早就紅了,現在淚水一顆一顆的落。
而受傷者本人倒是很淡定,不知道的還以爲傷者是哭的那個。
褚寒庭一看到人流淚,比他自己受傷都心痛,指腹輕輕抹去蘇牧眼角的淚水。
“別哭,我沒事。”
“你別動,我去找醫生過來”,再如何蘇牧還是分得清緊急的,當前最要緊的是要包紮傷口、止血。
“別去”,褚寒庭拉住人。
剛纔那驚險的一幕彷彿還在他眼前,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他還是蘇牧,現在讓蘇牧一個人離開,他不放心。
楊華那邊也不確定能不能抓住人,萬一蘇牧現在出去剛好碰到那個下黑手的人,豈不是主動送上門去。
蘇牧哪裏管得了這些,褚寒庭腦袋上的傷口還汩汩流血,看得他心臟抽疼,他得去找醫生來處理。
但袖子被褚寒庭死死拉住,不放他走,“別一個人出去,打電話叫醫生過來就行。”
陽臺這邊發生的事情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畢竟花盆落地的動靜可不輕。
瞭解到眼下的狀況,幾個路人紛紛表示,醫生他們可以去叫,讓蘇牧留下用毛巾給傷者按住傷口。
蘇牧道謝拿過毛巾後,對着褚寒庭頭上流血的地方緊緊按住。
傷口剛被按到的時候,褚寒庭疼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他抽氣的這一下看得蘇牧又是大把大把的流淚,心痛不已。
明知道按着傷口褚寒庭會痛,蘇牧也只能下狠手牢牢按住,減少血液的流失。
在追人的楊華,樓梯處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樓上房間也檢查了一遍,都沒找到嫌疑人。
想必應該是在他到之前,就已經跑到樓下,混入一樓大廳了。
找不到人,又擔心Boss的傷勢,楊華折返回二樓。
正好遇到被路人找來的醫生,幾人便一起回到陽臺這邊。
120他們已經叫了,來的醫生也只是做一些緊急的止血和防感染處理,其他的得等到救護車,帶到醫院去做徹底的檢查後才能進一步治療。
救護車來得倒是挺迅速,很快醫護人員就擡着擔架上來了。
褚寒庭本來想說“不用”,但剛走了一小步,瞬間就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
幸好蘇牧和楊華此時各站一邊拉着人,纔沒讓褚寒庭磕下去。
這下,說什麼在場的人都要讓他躺到擔架上去了。
褚寒庭無轍,咱們的褚總表示活了三十年沒這麼丟臉過。
以前再重的傷,也不過就是找來柳煜給他治療。
在救護車的車子上,蘇牧一直緊緊抓着褚寒庭的手不放鬆。
楊華沒在,他去將車開回去,跟在救護車的後面行駛。
所以車上除了醫務人員就只有蘇牧和褚寒庭二人。
看到小傢伙神色擔憂得不行,褚寒庭安慰:
“別怕,真的沒事。”
他自己受傷受多了,以前也沒這麼當回事,今天蘇牧在這裏,已經是他最重視的一次了。
但他自己是能有感覺的,知道看着流血多嚇人,但實際問題不大。
然蘇牧怎麼會信!而且剛剛連站都站不穩了,萬一砸壞腦子了,萬一留下瘀血有後遺症怎麼辦?
一切診斷結果出來前他心裏沒底。
咬緊下脣,吸了吸鼻子,收住淚水,眼神半秒不敢從褚寒庭身上離開。
褚寒庭能深深的感受到蘇牧的不安,也心中一片感動,於是溫暖的大掌回握住對方的小手,告訴他自己沒事。
蘇牧帶着哭腔抽噎着說話,想讓褚寒庭保持清醒,不睡過去。
“哪有你這樣子安慰人的。明明你纔是傷者,應該我安慰你,你倒好,怎麼反過來了。”
褚寒庭不在意的一笑:“誰讓你哭得這麼傷心呢?捨不得你哭。”
這話一說,聽得蘇牧更忍不住流眼淚了。
要不是他使勁憋住,現在就已經成一個淚人了。
“你剛剛跑過來,就不考慮自己嗎?”
褚寒庭此時因爲受傷躺着,到底聲音比平時氣虛了不少。
但這種帶着點氣弱的低沉嗓音,聽上去反而是更加的溫柔和誘哄。
“想考慮,但沒得選。如果我倆真要有一個受傷的話,那就我來。”
蘇牧心臟像是被羽毛輕輕撫過,但又堵得慌。
他一邊感動不已,一邊又揪心地疼。
這個男人啊,真是,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這麼善良的人。
前世的自己簡直造孽,竟捨得一次次傷害對他這麼好的人。
而自己,兩世,都在受褚寒庭的保護。
明明他有重生掛,決定這一次一定換他來追人,由他來守護好男人。
但偏偏,還是眼前這個男人傻傻的以他自己爲盾,不計得失的保護了他。
蘇牧不想哭的,但是有沙子進去了,他忍不住。
好在時間沒有讓人太煎熬,救護車十五分鐘後到達了醫院。
而醫院裏早就得到消息,一路開綠燈給人照CT,驗血一條龍,並有專家接待。
擔架擡到CT室門口,褚寒庭堅持自己走上去。
他又沒昏迷,讓人抱上去他實在接受不了。
這次蘇牧沒反對,只是在褚寒庭從擔架下來的時候,一直用心的攙扶着人,就怕他一時頭暈站不穩。
褚寒庭以爲蘇牧是擔憂過頭了,直到落地的時候他腳步又晃了一下。
這一瞬,連他自己都慌了!
難道真把腦袋砸出毛病了?
而且……
頃刻間他眼前一陣模糊,好像產生了幻覺一般,一副副熟悉又陌生的畫面,像是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扶住眉心,揉了揉。
要不是蘇牧就在他旁邊一聲聲喚他,他都懷疑自己吃野生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