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歐讓我帶給你的,說你肯定喜歡。”林煙把小歐精心挑選的禮物送給月月。
月月看着滿滿一袋子玲娜貝兒的周邊,提不起興趣,她現在已經沒有自己熱愛的東西。
她只想不是個廢人,可以自由活動,現在連走路都是異想天開。
還是要裝作很喜歡的樣子去迎合,裝作什麼都無所謂,不在乎的樣子。
“謝謝,小歐是去迪士尼了嗎,那裏肯定很好玩吧。”
楚秀在旁邊聽着,悔不當初,月月跟她說過幾次要去迪士尼,她不是覺得票價太貴,就是怕小寶沒人帶,答應了幾次,沒有一次是幫她實現的。
現在更是,月月這樣子,又怎麼可能去,想什麼都已經晚了,沒有辦法的事。
“還行吧,他不太喜歡,沒有看出來他多高興。”林煙看注意到月月手腕上多出的一道疤痕。
她敏感的心思覺得不安。
月月笑笑說:“小歐現在長大了,不是我們眼裏的小孩子了。”
月月太成熟,她現在似乎忘記了,她也還是個孩子,還說別人是孩子。
“是啊,突然間長大了不少,穩重了許多,以前像是個小跟屁蟲一樣。”
月月笑笑沒說話,小歐跟她不一樣,他前途似錦,未來不可限量,不管他怎麼樣,都會是人中龍鳳,最頂級的繼承人,他出生就在羅馬,小歐擁有的一切,沒有一處是不讓人羨慕的。
楚秀坐在沙發上緩口氣,剛給小寶換完尿不溼,渾身痠疼。
小寶吃癲癇的藥,裏面有激素,哪怕是吃飯吃的再少,也會激素胖。
她吃不消弄她,阿姨三天跑兩個,就沒有一個心甘情願吃苦耐勞的,給提出漲工資,人家說小寶有暴力傾向,要命。
上個阿姨爲什麼走,小寶犯病的時候,他用胳膊勒阿姨的脖子不放手。
阿姨嚇的臉都慘白慘白的沒有血色,不多留一秒鐘,馬上收拾東西走人。
什麼都得可親媽來,折磨死個人,還要現在管月月。
楚秀高估自己了,以爲自己是母親,什麼都不會怕。
林煙準備走了,看到客廳閉着眼睛休息的楚秀,電視開着,正播放着午間新聞。
“我回去了,後天開庭準備做好了嗎,律師應該跟你們都溝通過吧,平常心,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想太多。”
“我心裏價位是五百萬,我也跟律師說了,林煙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我那麼優秀的女兒現在變成這樣,月月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嚇的哭出來,精神壓力大,頭髮大把大把的掉,我看她這樣,心裏怎麼會高興,我人也跟着抑鬱,每天都在吃抗抑鬱的藥。”
林煙沒有坐下來安慰楚秀。
安慰的話說過太多了,都沒有起什麼作用,現在更多的是心疼吧。
她也沒說五百萬可能性不大,一切等法院判了再說。
“我找個中醫給月月調理下睡眠,陸沉淵的失眠也是他調理好的。”
楚秀說:“不用了,心病還須心藥醫,官司一天不落地,我們心裏就不踏實,錢到手了,纔是對得起月月。”
“嗯。”
林煙欲言又止,走到門口把楚秀拉出門外,聲音很輕的說:“月月手腕是怎麼弄傷的,我又不敢說太多,怕你覺得是我在教你做事,我是覺得現在月月不是吃的飽穿的暖就可以了,還是要關心下她的心裏健康,別到時候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楚秀不以爲然,“她跟我說已經沒事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抑鬱下去有什麼用,也不能站起來,我能怎麼辦,我也沒有別的好辦法,日子不還是要過,總不能這麼一直抑鬱下去,大家都有情緒,她有我也有啊。”
林煙現在已經覺得跟楚秀多少溝通不了,很累很累。
她是害怕月月心思重走極端,手腕上的那道傷口可不淺。
楚秀對她說:“林煙,我沒有別的意思,麻煩別太讓小歐經常來我這兒。”她怕林煙誤會,解釋說。“我不是覺得他麻煩啊,是我這個家裏環境,我挺害怕照顧不好小歐的,尤其是小寶,那麼大體格子,不犯病什麼問題都沒有,一犯病怕傷到小歐,月月都說了,這件事本來就跟他沒有關係,小傢伙還怪懂事的,一直在自責怨自己。”
林煙聲音略帶尷尬,跟她之前想的一樣,所以讓小歐不要經常過來,沒有錯。
“小歐一直很善良,很有同情心,可憐月月不能再站起來,他想做點什麼,也是應該的,以後我跟他說一聲,告訴他不要有事沒事來打擾。”
坐在輪椅上的月月,在裏面聽的清清楚楚媽媽跟二姨的對話。
二姨嘴裏說可憐兩個字,深深的扎透她的心口窩,她現在所有人眼裏,都是被同情憐憫的對象吧。
她特別受不了,小歐每次看她那種同情憐憫的眼神,比生痛活剝了她還要難受,陸家的孫少爺,在她面前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越是這樣區別對待,她越是會覺得難過,不想看到小歐。
她不需要任何人憐憫跟同情,想要離開這個家。
林煙推開樓棟的大門走了,背影疾步匆匆,風風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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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秀重重的嘆口氣,胸口憋悶的咳了幾聲,一回身看到月月。
她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
“嚇死個人,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月月大眼睛空洞的看着楚秀,這個眼神充斥着哀怨跟毛骨悚然。
“我不能走路了,怎麼能發出聲音。”
楚秀想到林煙說的話,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這才注意赫然多出一道已經結痂的疤痕,如果林煙不說,她都不知道是怎麼弄得。
“你的手腕怎麼了。”
月月不緊不慢的將袖子往下拉了拉,“沒事,不小心劃破了,您才發現嗎。”
楚秀說:“不小心劃破了啊,你倒是當心點,你手壞了怎麼自己用輪椅,我去給你弄點藥噴噴。”
月月說:“您怎麼不能問我一句,痛不痛呢。”
楚秀這才反應過來,應付的問:“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