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說下去。”小歐生氣的跑開了，性格很好的小朋友，第一次這樣頂撞大人。
他把自己一個人關進房間裏，眼淚珠子才噼裏啪啦的往下掉，用袖子擦擦眼淚，怎麼也擦不幹。
他看到月月手腕上有疤痕，她好像偷偷的在傷害自己。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肯定不會再打那通電話了。
月月姐姐，我們一起去山莊玩呀。
淮嫂剛纔就聽到父子倆在樓下吵起來，陸沉淵那麼兇的語氣，淮嫂隔着老遠都會不自覺的代入，很害怕。
她敲敲門，小歐以爲是爹地，悶不吭聲的沒回應，不讓外面的人進來。
淮嫂敲了半天，最後還是推門進來，端着一盤雪梨。
小歐看到是淮嫂，有點失望，還是想讓爹地過來的。
“小傢伙越來越膽子大了，跟你爹地吵架那麼兇，我看着都害怕。”
小歐吸吸鼻子，“哪有，我們是在討論問題，沒吵架！爹地讓我不要管月月姐，煩人。”
小歐拿着鉛筆在白紙上邊畫畫邊抒發不滿，他在擔心月月如果不過來，她會不會死掉啊。
那天月月姐就特別滲人的看着窗外，“我現在特別想做一隻鳥，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天上飛，如果我從天台跳下去，媽媽會傷心嗎。”
淮嫂知道小歐這個想法是幾天前了，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肯定是不想讓小歐接那個女孩回來，現在她的工作每天輕鬆，如果再帶進來一個癱瘓的，她肯定也要照顧的，落不得清閒。
小歐平常很懂事，通情達理的孩子，在這件事上就這麼稠，油鹽不進。
“我剛纔聽到陸先生說的話，我覺得還是有道理的，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小歐不被所有人理解，連疼他的淮嫂，也覺得是他爹地說對。
“我怕她死掉。”小傢伙突然變臉，語氣極爲嚴肅。
淮嫂被這樣的小歐嚇了一跳。
“怎麼會呢，不會的不會的。”
小歐沒有再多說話，爹地說的是很對，他不需要爲他買單。
林煙睜開眼睛就看到陸沉淵坐在牀邊，腿上架着筆記本電腦，盯着屏幕的樣子專注又認真。
聽到動靜，他將電腦拿開，手撫着她的頭，“溫度退下去一會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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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煙搖搖頭，“你怎麼不來牀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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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忙，忙完就睡，吵到你了？我把電腦拿去一邊，剩下的等明天去公司處理。”陸沉淵將壁燈擰的更暗。
“我好像做了個夢，夢到你跟小歐在吵架，隱隱約約聽到，又不知道你們父子兩個在吵什麼。”
陸沉淵眼神暗了幾分，不知道林煙是聽沒有聽到，還是聽到了迷迷糊糊的覺得是在做夢。
月月的事情，他不知道林煙是什麼想法，至少他的想法很明確，他可以提供經濟上的幫助，其餘的做不到。
“你做夢了。”
林煙拉拉被子打了個哈切，“也許吧，我困了繼續睡，看看在夢裏，你們父子兩個能不能重修於好。”
陸沉淵笑笑：“晚安，做個好夢。”
林煙放在牀頭的手機一直在震動，陸沉淵怕影響到休息，想把震動調成靜音。
看到屏幕上週曉月的名字在跳。
這麼晚了還打電話過來。
陸沉淵按了接聽，走到窗戶邊，外面月色皎潔清冷，月穎星汐。
人死了會變成星星的話，他的父母如果站在天上看地上的人，看的八成也不是他吧。
“她在睡覺。”聲音低沉伴隨着磁性，隔着聽筒，陸沉淵的聲音都好聽的一塌糊塗。
周曉月那邊很明顯不太願意這個電話被陸沉淵接到。
跟陸沉淵，她是根本不知道怎麼正常說話，心裏會防線更重，更拘謹。。
“我有急事找她，陸總方便叫醒她嗎。”
陸沉淵不覺得有什麼急事，是他處理不了的，不需要影響到林煙的睡眠。
病人生病了，就應該好好休息。
“不方便，她在睡覺，如果特別急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說，覺得還可以再等的話，就明早打電話過來，等她睡醒以後。”
明明很平淡的語氣，周曉月聽出命令的意味，他在讓她掛斷電話。
“先不打擾了”周曉月掛斷電話，看向坐在沙發上喝酒，手裏還捏着啤酒罐的郭振庭。
她有點不大相信，郭振庭會被解僱，她在想郭振庭會不會就是不想花太多錢，所以才編排出失業這種事。
陸沉淵爲什麼會開除一個部門的負責人，郭振庭每天早出晚歸，工作努力，經常都把工作帶回家裏做。
開除誰，也不能開除他啊。
“我打過電話了，是陸沉淵接的，我什麼都沒說，老公你不要騙我，爲了少給生活費，你說你被公司辭退了，我要去求證，別欺負我每天門也出不去。”
郭振庭手上用力，扔掉手上的易拉罐瓶，用手用力的抹了把臉。
“不夠丟人現眼的，我郭振庭再不是人，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小暖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不想給她花錢。”
郭振庭對周曉月已經很有怨言了。
花錢是可以至少有個度，小暖的衣服那麼小的孩子都要牌子貨，說穿這種才舒服，女孩子就是要從小富養，這樣以後纔不會因爲兩塊糖就被男孩子騙走。
非不自覺的跟林煙比，怎麼比的上。
郭振庭總有種上當的感覺，最開始跟周曉月結婚，覺得她很好……天真又善良，是個過日子的好女人，也會對他的孩子一樣好。
怎麼結了婚，尤其有孩子以後，粉末倒置，周曉月完全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那之前算什麼？是她在僞裝嗎。
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孩子都生了，總不能讓女兒跟幾個哥哥一樣，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周曉月擺出現實，“女兒現在還小處處用錢，我們房貸車貸都有，你說你工作丟了，現在的開銷這麼大怎麼辦，kiki的那個學校，也讀不起了吧。”
郭振庭一籌莫展。
隔了會兒說：“我現在找工作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輕鬆，你去問林煙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