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可以。”林煙態度堅決，“你可以結束以後來接我。”
小歐揹着書包從樓上下來，聽到爹地媽咪在說什麼。
“我陪媽咪去。”
他跟陸沉淵還生着悶氣，看到爹地也不叫人，他嘗試着去理解爹地，還是想不通。
爲什麼爹地不同意，明明可以幫幫月月，他想快點長大，自己去解決問題。
“媽咪，你身體好點沒有。”
林煙在老公面前嬌滴滴的柔弱，在小歐面前立馬強打起精神，“小感冒，去醫院開點藥就好啦。”
“我陪你去。”小歐摘下書包。
陸沉淵一手捏起書包，又塞到小歐懷裏，“去上學，媽咪這裏有我，醫院現在病毒那麼多，別再傳染上。”
小歐黑着臉，明顯情緒不好。
林煙感覺到父子倆氣氛不大對勁兒。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吵架了？”
林煙恍惚想起來昨天晚上，她聽到父子倆爭吵的聲音，半夢半醒的以爲在做夢。
媽咪生病了，小歐不認爲這是開口的好時機，不想讓媽咪這時候傷神。
“沒有。”父子倆異口同聲。
林煙皺眉，這兩人都不對勁。
小歐不想說林煙也不逼着，能從陸沉淵嘴裏聽到也是一樣的。
小孩子敏感自尊心強，陸沉淵沒那麼脆弱，還要小心翼翼的去呵護情緒。
陸沉淵送小歐出門，司機已經在門口等着。
小歐鬱鬱寡歡的走在前面，咬着脣倔強的樣子。
“你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嗎？”陸沉淵叫住他問他。
小歐點頭：“有。”
“說出來。”
小歐說：“要遲到了，我要去學校了。”
陸沉淵走到小歐面前，攔住繼續往前走的小歐，“比起你帶着怨氣上學，我覺得我們還是聊開一點好，昨天爹地跟你說的，你有沒有聽到心裏。”
小歐擡眸看着爹地，語氣很難過：“爹地你也跟我說過，要做個有責任心的人，對自己的錯誤負責，我就是錯了，我不該讓月月去度假，你現在又告訴我，要讓我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還那麼小，我能做什麼，我也負責不了。”
小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肯定是希望爹地媽咪會支持理解他。
爹地沒有。
“你有愧疚有自責，經常去看月月，爹地覺得已經很好了，你是個很棒的小孩子，很快……很快你就會長大，到時候你再做你認爲對的事情，爹地媽咪不可能事事依着你，取捨抉擇，事事稱心如意怎麼可能，維持現狀也很好，月月也經不起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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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歐感覺自己已經被爹地洗腦了，堅定的內心在不斷的受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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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我們能不能公平一點，我們投票決定，誰票數多了就聽誰的，等媽咪好一些了，我們三個一起，少數服從多數。”
小歐有自己的小心思，陸沉淵怎麼會看不懂，小傢伙還是不死心。
陸沉淵沒有責怪過小歐的心意，小孩子的世界只有黑白沒有灰。
他們不會考慮的太多，更不會想到把月月接來，後續會有很多不確定因素跟麻煩。
“去上學吧，我答應你。”
陸沉淵不想小歐被這件事一直影響情緒，答應下來。
林煙那邊，他要看林煙的意思，林煙是成年人，考慮問題不會跟小歐一樣。
小歐終於露出笑容，“爹地再見。”
走了沒幾步，不放心的回頭，“要帶媽咪去看醫生，她最願意拖了，生病不願意去醫院，答應會去的，又要逃跑。”
到底是一直養在身邊的孩子，小歐對媽咪太瞭解。
別說小孩子什麼都不懂，有些他們都會觀察默默的記在心裏。
“我知道了，會帶她去的。”陸沉淵從小歐右側的口袋裏拿出保溫杯，晃了晃，裏面的水是滿的。
“在學校記得經常喝水，這一壺水，晚上回來要是空的。”
小歐酷酷的說：“我又不是小孩子，已經小學生了，會照顧好自己。”
陸沉淵看小歐揹着幾斤重的大書包上了商務車。
很心疼小傢伙，他跟他一樣，什麼都不願意說，心事重，這件事對他無憂無慮的童年，陰影一般的存在。
陸沉淵在想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太絕情了，成年人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心軟。
陸沉淵回來，聽到林煙在咳嗽，他從櫃子裏找出龍角散，讓她含在嘴裏。
“你跟小歐怎麼了，他不說我不問，你必須說。”
林煙啞着嗓子，明顯是兩個態度。
“先帶你去看醫生，看完醫生再告訴你。”陸沉淵是懂得利益交換的，總不能白說，先把林煙哄到醫院再說。
林煙的好奇心被勾起來，又是急性子。
“說了我再去醫院。”
陸沉淵拿捏住林煙的性子，“不去就不說，你自己看着辦。”
林煙只能妥協，也沒有化妝，戴着個黑框眼鏡鴨舌帽出門。
陸沉淵怕她吹到風，又從衣帽間裏找出一條lv的披肩。
林煙平常都不大用披肩，看到披肩突然想到一件事。
陸沉淵母親葬禮，黎璟深帶着他的小妻子過來祭拜。
她走的時候，在街角看到了岑歡，她懷裏抱着一隻狗，用這個款式的披肩狗狗在披肩裏，還是一隻小土狗，應該是從哪裏撿來的。
林煙摘掉披肩，不想撞款。
“我不冷，老公我關節疼。”林煙嬌氣的指着自己的膝蓋，“這裏很痛的。”
陸沉淵彎下腰幫她揉着膝蓋，“發燒了嗎，關節是會痛的。”
林煙贊同的點點頭，心裏暖暖的。
因爲自己的家庭並不好，她缺少疼愛跟關心，很想跟親近的人撒嬌，不要什麼都咬牙硬撐着。
小時候她生病，誰管過她。
小病靠挺，大病去死，運氣好一直活到現在。
生病了還要幹活，林國平跟周萍都忙，每天要下地幹活，林陽要吃飯，只能她伺候。
不光是做他們自己吃的，還要做那夫妻倆的，讓他們從地裏回來，就有口熱飯吃。
實在太難受了，沒起來，家裏殘羹冷炙都沒有，就會說：“懶死你算了！飯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