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幾日,夏桃源就待在府裏,不是去奶孃那裏坐坐說說話,就是和楚星洛膩在一起。
轉眼到了初九,夏桃源又去了趟相府,趕在魏夫人去雲州前拿了些補品給魏芷櫻帶上。
在魏夫人處看到陸青兒,陸青兒找了個藉口把她拉到了櫻苑,一進屋就把她給緊緊抱住了。
夏桃源有些不知所措,陸青兒卻激動的道:“芷櫻,哦不,夏姑娘,你太勇猛了!”
夏桃源隨即明白,魏夫人已經把真相告訴了陸青兒。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是硬着頭皮上,走一步算一步。”接着她看向陸青兒,猶豫道:“我代替了芷櫻,你不會怪我吧?”
“傻丫頭,我怎麼會怪你?我太高興了,又多了一個好朋友。”陸青兒開心道,夏桃源也被她感染了。
說着說着兩人又像以前一樣鬧在了一起。
深夜,皇宮。
“你們查的怎麼樣?”郢帝緩緩問道。
暗衛隊隊長洛衡回道:“回稟主子,屬下這幾日查到,南王殿下和魏晴小姐有過三次外出,經過這幾日觀察,屬下認爲南王殿下和魏小姐的確是兩情相悅,彼此情深。”
郢帝向來不讓暗衛隊喊他皇上,所以洛衡便管他叫主子。
“這麼說,魏明誠沒有干涉他們之間的感情,他沒有拉攏老五?”郢帝自言自語道。
“屬下覺得魏明誠沒有干涉南王和魏小姐,但屬下還查到另一件事。”洛衡道。
“說來聽聽。”
“屬下和兄弟們這幾日發現魏晴小姐除了和南王殿下外出,其餘時間都是被馬車送去了城外。”
“去做什麼?”郢帝問道,洛衡既然這麼說,肯定有什麼發現。
“屬下發現,魏小姐在城外的房子還住了兩個人。”洛衡說道。
“那兩人是什麼人?”劉公公好奇問道。
“經這幾日跟蹤觀察,魏小姐喊那兩人爹和娘。”此話一出,郢帝和劉公公兩人相視一眼,難不成魏明誠的妾室對他不忠?
“這是怎麼一回事?”郢帝忽然對魏明誠涌起無限同情。
“那男人身材魁梧,臉上都是傷疤,很是醜陋。奇怪的是,他在屋裏站着,一出院子就佝僂起身子,像是怕被人發現。從此人走路可以看出身手應該非常不錯,不僅如此,此人還很警覺。我和薛海夜間藏在他們院落外,差點被那男人發現。”
郢帝這支暗衛隊,都是頂級高手,各方面都訓練有素,隨便拉一個人都是天花板級別的存在,更遑論身爲隊長的洛衡。他說那男人身手不錯,那就是非常不錯了。
郢帝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一個妾室背叛丞相。
“昨晚因爲夜間風大,風聲呼呼的,我們藉此掩護進入了院中,聽到那對男女的一些話。那女子應該是有了身孕,她說等天暖和了,肚子顯懷了就和魏丞相魏夫人說搬出相府。”洛衡說完郢帝和劉公公由原先看熱鬧的表情變成了吃驚。
這麼說來,魏明誠和魏夫人都知道魏晴的娘在外面有人?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洛衡繼續說道:“那女子說等搬出相府就可以永遠和那男人在一起了。那男子很是高興,說如果是個兒子,他們蕭家就有後了,他蕭風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等等,你說他姓什麼?”郢帝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叫什麼?”
劉公公扶住了郢帝,也急切地看着洛衡。
“蕭風,我記得很清楚,他說如果是兒子,他蕭家就有後了,又說他蕭風就是死也瞑目了。”洛衡道。
郢帝踉蹌了幾步,在劉公公的攙扶下坐到了椅子上。
“他沒死?蕭風還活着!呵呵,呵呵。”郢帝忽然笑了起來,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慄起來。
“皇上,保重龍體!”劉公公提醒道。
良久,郢帝才平復下來,對洛衡道:“你先回去,這事到此爲止,不得泄露半分。”
洛衡從密道走了。劉公公倒了杯水給郢帝,郢帝接過來喝了一口,起身就要出去。
“皇上,都子時了,該休息了。”劉公公想要攔住郢帝。
“朕睡不着,你陪朕去蓉兒祠堂。”
“唉。”劉公公無奈嘆了口氣,他太清楚郢帝對蕭蓉的感情了,這麼多年了,始終沒有人能超過蕭蓉在郢帝心裏的位置。
到了蕭蓉的祠堂,劉公公讓守着的小太監去歇息一會兒再回來,自己守在了祠堂門口。
郢帝給蕭蓉的牌位上了一炷香,喃喃說道:“蓉兒,蕭風還活着,你弟弟他沒死,他有了一個女兒,馬上又要生一個孩子了。你不用擔心了,也不要自責了。”
郢帝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很多,一炷香燃完,又點上了一柱。
他訴說了自己對蕭蓉的思念之情,對蕭家二老以及蕭風的愧疚之情。他說了當年韋勤回來說蕭風叛國,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相信,也始終沒有降旨說蕭風叛國,而且那幾年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蕭風。這些話他已經說過很多遍,但這一次心情完全不一樣,他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他當時登基不久,還沒有自己的暗衛隊,只能暗中派身邊的侍衛去查蕭風的下落,找出真相。韋勤說蕭風叛國,侍衛就潛入了東夏國尋找蕭風的下落,當時東夏國剛戰敗,國家上下一團糟,亂哄哄的。幾名侍衛找了很久也沒蕭風的下落,殊不知蕭風因爲追東夏國將領不幸被擒並扔入了大牢。
後來蕭家二老因打擊相繼離世,蕭風的孕妻下落不明,看到蕭蓉整日痛苦,郢帝很自責。再後來蕭蓉尋了短見,這成了郢帝心中過不去的坎,他無法釋懷,很長時間都是憑着和蕭蓉相遇相識相知的回憶撐着。
一年以後,眼看蕭風沒有下落,他還未從失去蕭蓉的悲傷中走出來,韋勤卻聯合支持他的一衆大臣要他儘快立皇后。
他沒有辦法,他當時已經登基快兩年,卻還沒有立皇后,衆大臣也都勸說不能再拖了,而其他幾位貴妃也沒有強大的勢力支持她們奪得後位,所以在衆大臣的建議下,立了韋氏爲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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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裏,皇后之位是蕭蓉的,但事與願違,蕭風沒回來,蕭蓉也不在了。
郢帝擡起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一炷香又要燃完了,劉公公進來了,說道:“皇上,不早了,回吧。”
“等這柱香燒完,給蓉兒再續上一柱,朕就回去。”郢帝聲音有些沙啞了。
劉公公搖搖頭,又走了出去。
又待了一會兒,那炷香燃盡,郢帝又點燃了一炷香,才緩緩走出祠堂。
“等天亮了,宣魏明誠進宮。”郢帝沙啞着聲音道。
劉公公應了,這纔回了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