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發佈時間: 2024-12-17 15:2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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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皇上,您不是駕輕就熟麼,您又不是沒動過手。」繡玥道。

「朕……朕那是……」皇上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面上卻又不好反駁她。那是當時的感情上來才為之,床-笫之事怎好與這相提並論?這青天白日的又這般突兀,他根本就沒那個心勁兒思動手。

「是嬪妾求您打的,嬪妾挨打都沒介意什麼,皇上您打人有這般為難麼?」

皇上索性背過去不說話,不理她。

「剛剛好,」繡玥還在盤算著道,「皇上您宣昨夜當職的內侍和侍衛進殿來狀似申斥幾句,讓他們瞧見了,自然就會傳到皇后娘娘那兒,皇后娘娘的氣也就消了,嬪妾在後宮的日子也好過了呀,不然要嬪妾日後要如何去儲秀宮給皇后娘娘請安?」

她不停搖晃著皇帝,「嬪妾不管,這事兒都是皇上引起的,皇上理當要負責善後。不能讓後宮的嬪妃們都來針對嬪妾呀?」

顒琰架不住她軟磨硬泡,再加上他心下思量著,若不遂了她的心願,明年再想讓她這樣伺候自己,她定然是不會同意。

「得了。朕都依了你,還不成嗎?」

皇上恩准,繡玥這才不再糾纏,放心起身更衣,將自己收拾妥當,而後隨著皇上去了養心殿前殿的暖閣。

常永貴一大早自知辦事不力,眼瞧著皇上和如貴人進了暖閣,他心下惴惴不安,一直不敢進去伺候,端茶倒水的差事一應交給了小練子。

小練子進去不久便退了出來,壓低聲音對他道:「常公公,皇上宣公公和昨夜奉命守衛養心殿的侍衛一齊進殿去。」

完了完了,常永貴惶恐著,這是要問他的失職之罪呀。

暖閣裡,皇上將小練子遣出去,靠坐在羅漢床上,「朕都依著你的意思傳旨了,這回你滿意了罷。」

繡玥在他身前跪下,雙手捧著他的手,不住地瞧向門口處,「皇上,您待會兒可一定要找準時機啊。他們一進門,您便動手,千萬不用對嬪妾客氣。」

話音未落,便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常永貴是貼身伺候皇帝的太監,腳步聲練得極輕,但侍衛不同,侍衛的腳步聲鏗鏘有力,很容易分辨。

在他們走進之前動手,剛剛好做成不經意被瞧見的樣子。繡玥開始低聲央求著皇上:「就是重一點也沒什麼要緊,根本不疼,皇上動手罷!」

皇上被她抓著手煩得沒法,還沒見過有上趕著討打的,忍著揮手給了她一巴掌,那力道克制著不重,剛巧常永貴連同劉毓軒進來,繡玥後背撞到了架子上,轟隆一聲,整個人撲到了地上。

除了她,皇帝、太監、侍衛的表情都如僵住了一般。

常永貴暗叫一聲不好,兩腿一軟便跪了下去。皇上心愛的如貴人都遭了懲罰,還能饒得了他嗎。

顒琰瞧著她挨了一巴掌的慘狀,下意識瞧了瞧自己剛剛打她的那隻手,貌似沒用多大的力氣呀?

沒有人留意到劉毓軒的表情。

繡玥抽抽搭搭的捂著臉,泫然欲泣,還爬回去恭恭敬敬跪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皇上,皇上恕罪,都怪嬪妾在萬壽節惹皇上不高興,御前失儀,皇上您就饒恕了嬪妾罷!」

她嚶嚶嚶止不住地哭,哭得聲淚俱下,顒琰實在瞧不得她那樣子,懊悔著道,「出去!」

繡玥哭著跪安出去了,走出暖閣,抹抹眼淚,身後還傳來常永貴的哭聲:「皇上恕罪呀!」

「皇后娘娘,您聽說了嗎,這後宮都傳開了,萬壽節過後的第二日,也就是娘娘您剛從養心殿離開,皇上就處置了如貴人呢!」

雙蘭一邊為皇后打扇,一邊笑盈盈道:「這宮裡的規矩一向是打人不打臉,還是皇上親自動的手,不知道心裡如何惱了如貴人。」

「娘娘您還不高興麼?」雙蘭彎下腰,去瞧一語不發的皇后,「擅闖養心殿,皇上都未怪罪您,可見皇上私下裡,還是偏袒於娘娘您的。」

「你說,皇上偏袒本宮……」皇后忽而笑了笑。

「難道不是麼,」雙蘭有些不解:「現在滿宮的人都在取笑如貴人,她折了這麼大的臉面,皇上卻維護了皇后娘娘的顏面。」

皇后的目光停留在窗外,她輕輕閉上雙眼,「雙蘭,本宮問你,皇上的萬壽節,過去多久了。」

雙蘭想了想,「回娘娘,應該快一個月了。」

一個月了……「皇上可曾踏足儲秀宮一步。」

「這……」雙蘭語塞,她為難地低下頭,一個月了,就連原本該來探望娘娘的月圓之夜,皇上都因忙於政事耽擱了……

她不再說話,搖著團扇的動作也慢了下去。

皇后轉過目光,瞧向她,「本宮再問你,這一個月,永壽宮被傳召去養心殿多少回?」

「這……」白天夜裡的,如貴人進出養心殿,已經是尋常事了,根本沒有人記得。

皇后瞧雙蘭的反應,她又重新將目光轉向窗外,「你的眼睛看不清楚,後宮哪裡是取笑如貴人為樂,她們只是心裡酸楚,想給自己找回一些不平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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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竟是這樣,雙蘭急道:「娘娘,您是中宮皇后,豈能由著寵妃淩駕到後宮頭上?如貴人這兩三年原本就是專寵,皇上連其他嬪妃的宮殿一步都不踏入,若說她鈕祜祿繡玥入宮前這五年,皇上是因為忙於朝政,鎮壓叛亂和為先帝守喪以致後宮無一所出,她進宮後這幾年宮中沒有子嗣降生,同如貴人霸著皇上脫不了關係!」

「娘娘,您是中宮皇后,龍嗣之事事關大清的江山社稷,後宮的嬪妃見不著皇上的面,您該名正言順地動用中宮之權來管一管呀。」

「怎麼管?難不成真的要本宮和皇上離心離德麼。上次本宮擅闖養心殿,皇上連著一個月不踏入儲秀宮,就是給本宮的警告。」

「娘娘,」雙蘭笑了笑,彎下腰重新湊過去,「奴婢想好了,讓您治一治這個如貴人,還能讓皇上來儲秀宮看娘娘。」

皇后一汪死水的神情上終於漾起了一圈波紋,「你有主意?」

「也不全是奴婢的主意,半個月前奴婢在內務府撞見了景仁宮的忍釉,聽她對奴婢說了幾句,她們家主子要對付如貴人的意思。」

謕妃……

皇后徜徉著,原來她早半個月前就已經想到了會到這一步——

「真甜。」

景仁宮裡,謕妃慵懶地倚身在羅漢床上,皺著眉將口裡的黃杏吐了出去,「這貢品的杏是好,個也大,就是太過於甜,多吃幾個就膩。」

「娘娘,不是今年貢品的黃杏不如往年,而是皇上下旨,說是永壽宮那個狐媚子喜食酸,所以命宮裡禦膳房裡有眼力的廚子,將酸甜可口的都撿著挑著給永壽宮送過去了,餘下宮殿的,都是清一色的甜杏。」

忍釉說到這,炕桌上的一盤杏連著盤子統統落到了地上。

「那樣愛食酸,天天承雨露,不也沒個動靜麼,顯擺什麼。」

謕妃翻了翻眼皮,「去過本宮將酸角糕取過來,誰宮裡還沒個酸食了。」

「可不是麼,」忍釉一邊示意一個小宮女出去取糕點,一邊跟著怨道:「皇上也真是慣著賤人,她三年無所出,後宮裡就只有兩個阿哥,皇上竟還敢夜夜守著她一個人。」

「哎,」謕妃輕飄飄歎了一聲:「原本皇后還有月圓之夜可以與皇上相守,半個月前皇上沒去儲秀宮,本宮就知道不好,讓你給雙蘭帶過去的信,確定都帶到了嗎?」

「帶到了,奴婢還去了趟永和宮,華妃娘娘說了,這事兒自有她去辦,不能髒了娘娘您一點名聲。她豁出去寧可與如貴人玉石俱焚,最後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也決不任由如貴人再禍害娘娘和小帛爺。」

「這華妃娘娘不愧是您一手帶出來的,這些年,她的雙手染血,始終也不沾染娘娘您身上一滴。」

說起華妃,謕妃染上了幾許憂愁,「所以本宮提拔她,也默許了她在堯兒身邊,許她給皇上生女兒,想讓她有女傍身,少造些殺孽。可是香瑩的女兒沒保住,還累了她的身子,太醫說,她最多活不過四十,本宮便想著,她與本宮同為妃位也無妨,百年之後便可設神牌供奉。」

妃、貴妃、皇貴妃死後才可設神牌,供放在園寢享殿內,祭禮時在殿內舉行。而嬪、貴人、常在、答應則不設神牌,祭祀時,只能把供品桌抬到寶頂前的月臺上。

「娘娘,您連這一步都為華妃娘娘思慮周全,您對華妃、亦或是華妃對您,都是值得。」

「所以,本宮不能輕易捨了香瑩的命出去,如貴人雖然可恨,可若用瑩兒一命抵一命,本宮何嘗不是得不償失。

宮中想攀附本宮的妃嬪何其多,本宮就給她們個機會。你放出風去,本宮要跟永壽宮勢不兩立,誰能為本宮辦事得力,本宮會奏請皇后,晉封其為嬪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