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外。
顏朝按慣例查房,看到了一個病人不在,詢問了一下,得知病人蹲在廁所,她過去看了一眼,發現病人絲毫不在意自己還沒有癒合的傷口,蹲在廁所裏,病服上全部都是水,向來是開了花灑淋浴的。
“先生,你還好嗎?”顏朝問道。
男病人擡頭,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別理我。”
“你傷口還沒有癒合,這樣躺着並不好。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回病牀上,讓護士給你看一下具體的情況。”顏朝開口,看到病人蹲在廁所也是很難受。
“你讓我起來的。”男病人開口。
顏朝點頭:“對。”
他真的起來,走了幾步。
剛從廁所出來後,整個人就抽搐了。顏朝也嚇到了,動作非常的快速,立馬和旁邊一起查房的護士給病人尋急救,最後沒辦法,病人抽搐的厲害,直接送進急救室了。
顏朝一直在裏面忙活。
等到出來後,才發現自己被舉報了。
病人的家屬過來吵鬧,說醫生根本不在意病人的死活,病人是因爲想要忍住抽搐才蹲在廁所不嚇唬到其他人的,而且之前都是那麼熬過去的,結果醫生一直讓病人出來,導致病人的病情惡化嚴重,現在還進了急救室。
“顏醫生被舉報了?”
“對啊,聽說是病人的家屬過來鬧得,其實病人在裏面那樣就是最愚蠢的辦法,抽搐這樣的症狀就得做具體的檢查,顏醫生也是爲了病人考慮,但是他的家裏人過來一哭二鬧三上吊,活生生弄的好像是顏醫生的緣故讓病人去手術室急救的一樣。”
“真是離譜,現在的醫患關係可太緊張了。”
“何止是緊張啊,我看病人的哥哥都快要動手打我們顏醫生了,還好有教授出來解釋了一下,病人家屬這纔沒有繼續鬧下去,可是卻把顏醫生舉報了,現在醫院院長和理事長都知道了。”
“有時候真是想不通我們這個職業,分明是在救人,而且做的也都是爲了病人好的事情,可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意見,爲什麼會被冠上這樣的腦子,我們到底是多麼心黑纔會去害病人呢?”
“上次隔壁的人民醫院,更加離譜,有個醫生做了十幾個小時的手術,最後都缺水了實在是熬不下去了,在手術做完之後喝了一瓶葡萄糖水,直接被罵上了熱搜,說醫生花了病人的錢喝的葡萄糖水。”
“這就是我們的職業啊,累死累活也落不到一個好。現在顏醫生也是,都不知道院長和理事長那邊怎麼處理呢。”
“誰知道啊。”
“我們是私人醫院,是要以病人爲前提的,其他的都重要,如果這事兒處理不好,鬧上了熱搜,我們醫院估計也夠嗆,畢竟是剛開業的醫院,頭禿。”
“操心這事兒幹嘛?這是領導操心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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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辦公室。
院長也頭疼,事兒的前因後果都瞭解了。
顏醫生確實挺無辜的。
可,病人就是上帝,如果安撫不好患者的話,很難處理這件事情,再說了永安醫院剛步上正軌,如果後續真的發生什麼事情,那他們還幹不幹了?現在的名聲和風評比什麼都重要,如果被外界的人抓到什麼不好的把柄,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了這個醫院。
“讓顏醫生先休息吧。”院長下了令。
這邊,普外收到了回覆。
休息??
十個教授都坐在辦公室,還有一個慕羨初。
“顏醫生,你要不就回去休息一下吧。病人這邊的情況我來處理,本來就是我的病人,你只是代替我照顧了一下,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我給你電話。”其中一位教授說道。
其他的教授也附和。
慕羨初開口:“如果你覺得你能夠工作的話,可以繼續工作,但是病人家屬應該不想看到你。畢竟病人還在重症監護室躺着,他的情況我會親自過去看看。這事兒和你沒關係,你只是做了你應該做的。我等下會去一趟院長辦公室。”
“那我也去吧。”教授開口:“我是主治教授。”
慕羨初微微點頭,沒有拒絕。
這邊,寧暮也得到了消息。
“你是說,顏醫生?”寧暮確認。
助理點頭:“對啊,病人家屬跟瘋了一樣拉着顏朝醫生不放,最後還是不解氣,直接從廁所裏提出來一桶水潑在了顏醫生身上,很多人都看到了,估計顏醫生也覺得委屈,分明是救了那個患者一命,結果卻要被這樣對待。”
“你能這麼想,其他人會這麼想嗎?”
寧暮反問。
助理沉默了,不會。
因爲他們都會說所謂的客觀看待問題,對待醫生會更加苛刻一點兒,但是對於病人就會產生同理心,很多時候,就是這個同理心經常讓醫生站在不好的輿論方向。
“告訴普外,讓主治醫生還有負責他的教授到理事長辦公室。”寧暮吩咐。
助理點頭:“走了出去。”
一個小時後。
理事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慕羨初率先進來。
而後是四個教授。
寧暮愣了一下:“所以?都是負責顏醫生的教授?不光是一個,而是四個,就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慕羨初也出動了,他不是一向不會搭理這種破事的嘛?”
“對。”慕羨初點頭。
“具體的事情經過我都瞭解了,病人這邊由醫院負擔醫藥費一直到病人痊癒爲主。算是爲了安撫病人的情況,至於顏醫生這邊,休假三天,然後回來上班。”寧暮開口,問道:“你們有意見嗎?”
“沒有。”
“爲了醫院考慮,確實應該這樣。”
慕羨初開口:“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
“病人清醒,如果保持和家屬一樣覺得顏朝醫生有問題的話,那我什麼話都不說,就當遇到無賴了。如果病人說是他的原因,那家屬是不是應該給顏醫生道歉?”對於慕羨初來說,錢不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顏朝被欺辱的那份心。
寧暮頓了一下:“可以。”
他也聽說了。
做的挺過分的。
“等到病人清醒了就給他辦理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