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交談,更多的知青聚集而來,他們中有男有女,狀態各異。
有的人神采奕奕,而有的人則臉色蒼白,可能是長途跋涉加上暈車所致。
許清禾再次向衆人介紹了自己,並簡單描述了村子的情況,讓大家心中有了底。
隨後,她提出了建議:“我們還是儘快出發吧,天色已晚,山路難行。小夥子們不妨幫幫身邊的姑娘,大家相互幫助,共同克服這段路程。”
然而,人羣中一名女孩顯然對此安排並不滿意,她眉頭緊鎖,抱怨連連:“這也太過分了吧!我們千里迢迢來到這裏,沒有車輛接送也就算了,現在還要自己揹着這麼多行李爬山,這不是故意爲難人嗎?”
她的身旁堆放着幾個鼓鼓囊囊的編織袋,每個都沉甸甸的,單是提起就需要不小的力氣,更別說要背上山了。
許清禾心中五味雜陳,她深知這對從城市來到偏遠鄉村支援建設的女孩們而言,的確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挑戰。
然而,面對村主任的安排,她內心雖有無奈,卻也無計可施。
“好吧,看樣子你的行李確實不少,我可以分擔一些放在我的自行車後座上,但餘下的部分,恐怕你得自己設法解決了。”許清禾指了指自己那輛舊而可靠的自行車,後座雖有載物的空間,卻也有限,難以承載過多的重量。
女孩聞言,神色間滿是不悅,語氣中帶着幾分理所當然:“就算你幫我分擔一些,剩下的我也根本沒法全部帶回去。你作爲來接我們的人,難道不應該事先就把交通工具安排妥當嗎?你自己倒是輕鬆自在地騎車前來,有沒有哪怕一刻考慮過我們的難處和尷尬處境?”
“沒有。”許清禾的回答簡潔而直接,她的臉色微微一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你難道沒聽清楚我的解釋嗎?因爲村裏實在抽不出多餘的人手來迎接你們,所以村主任才會讓我來給你們引路。我是出於好意來幫助你們,而不是來償還什麼莫須有的債務。”
對方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個看似柔弱的鄉村女孩會如此直接且強硬地迴應,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與惱怒,正要開口反駁,卻被許清禾再次打斷:“請記住,你們是來支援我們農村建設的,不是來享受特權、扮演公主的。認清自己的角色和使命,對我們彼此都好。”
隨後,許清禾轉頭面向衆人:“實際情況就是這樣,村裏並沒有特別安排車輛接送,不只我們村,周邊的村莊也是如此。如果你們有能力,就自己解決這個問題,我不會有異議。”
說罷,她用力推起自行車,準備離開,剛才那絲想要伸出援手的善意已被對方的態度消磨殆盡,心中暗道:隨她們如何應對吧!
然而,那個女孩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你還沒幫我搬運行李呢!”
許清禾停下腳步,回眸一笑,那笑容中卻藏着鋒芒:“我欠你的嗎?很遺憾,我這個人記性很好,特別是對於那些不禮貌的行爲。現在,我不想再幫你了,請自便吧。”
她對那種既求助於人又擺出高傲姿態的行爲最爲反感,決意不會縱容。
衆人面面相覷,被許清禾的堅決與直率震懾,沒想到她外表文靜,性格卻如此剛烈。
正當氣氛陷入僵局時,人們意識到,剛才那位女孩的指責其實並無道理。
正值農忙季節,許清禾已經盡力而爲,責備她又有何意義?
最終,許清禾的善良本性佔了上風。
她注意到一位身形瘦弱,明顯營養不良的女孩,決定伸出援手,幫她攜帶行李。
女孩感激涕零,羞澀地自我介紹:“真的太感謝您了,我叫趙芳草,大家都叫我小草就好。”
受到小草的啓發,其他隊員也開始逐一自我介紹,氛圍逐漸緩和。
除了之前態度不佳的白雪,還有陽光開朗的男生萬強,以及另外兩位女生——活力四射的向琴和初時態度冷漠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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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白雪性格急躁,但她出衆的容貌還是讓萬強主動提出幫忙分擔她的行李。
王松則試圖協助向琴,卻被她婉拒,向琴自信滿滿地笑道:“我是真心實意來爲農村貢獻力量的,如果連這點東西都拿不動,那我還來這裏做什麼呢!”
許清禾在心底爲向琴默默點贊,正是這樣的堅韌不拔,才真正體現了當代青年的精神風貌。
不出所料,像向琴這樣的女孩,選擇來到這裏,多半是出於自願。
“說得好,我們村的未來,正需要你們這樣有志氣、有擔當的年輕人!”許清禾由衷地感嘆。
向琴一聽此言,胸脯不禁更加挺拔,臉上洋溢着得意。
而周圍的衆人,神色各異,有的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有的眼神閃爍。
許清禾儘管心中焦急,急於踏上歸途,但她舉止依舊溫文爾雅,沒有獨自騎上自行車絕塵而去,而是選擇了一種更爲體面的方式——推着那輛舊式自行車,與大夥並肩而行。
沿途,幾個青春洋溢的身影在陽光下拉長,他們的步伐雖顯沉重,不時還需停下歇息,喘息聲此起彼伏,卻也在這些短暫的停留中,彼此間搭起了溝通的橋樑。
大家輪流介紹着自己,讓許清禾心中對每個人的背景有了更清晰的輪廓。
原本以爲,只有向琴是滿懷激情自願來到這片土地上的,卻不料王松也是一位高呼着要在這片黃土上紮根的熱血青年。
只是,當許清禾注意到王松那略顯虛弱的體態,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老牛負重前行的最後一搏,不由得爲他暗暗擔憂起來。
這樣的體質,能否承受得住農村生活的艱辛?
白雪,一個對未來充滿幻想的女孩,卻因在城市中找不到滿意的工作,最終無奈選擇了下鄉這條路。
趙芳草則是因爲家庭經濟的拮据,供養的壓力迫使她另尋出路。
萬強的情況與白雪相似,就業市場的嚴峻讓他別無選擇。
這羣年輕人,心中裝滿了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卻未曾料到,前方的道路將是何等崎嶇。
許清禾望着他們,心中涌動着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