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還在想,如果這次大難不死,他要同瑾色舉行一場世紀婚禮。
要讓瑾色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雖然他知道,目前的局勢不允許他這麼做,但是他就是想告訴全世界,瑾色這個女人歸他所有!
可是現在——
容非衍不敢在想下去,他內心陡然滋生出一抹害怕。
“色色,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容非衍迫切的聲音說道。
瑾色依然沒有反應。
容非衍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心氣神兒,整個人墜入無邊的深淵。
在那一片漆黑不見手指的黑暗中,只餘他自己。
而這種熟悉的感覺,正從他心理一點點的蔓延起來,直達四肢百骸。
這種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當年他失去父親的時候,那種害怕都沒有現在要來的猛烈。
是的,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會失去她。
他的生命,因爲見到她,纔會鋪滿陽光,他不能讓老天將這抹陽光收走。
他再次對着瑾色的臉拍了去,“瑾色,再不醒來,爺現在辦了你!”
瑾色依然沒反應。
容非衍怕了,驚了,難過了,甚至是絕望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容非衍在這一刻,居然冒出了眼淚。
那是怎樣一種傷心的場景啊,他難過的是,在瑾色好着的時候,他沒有用到自己最大的心力去愛她不說,還經常跟她吵架。
就像是大話西遊的臺詞裏說的那樣: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我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容非衍的眼淚忍不住落下來,砸在瑾色的臉上。
如果瑾色此時能睜開眼睛,一定可以看清楚,容非衍眸底寫滿的傷痛。
那個女孩永遠不會知道,他其實知道她一直在忐忑不安。
但是她更不會知道,他最喜歡跟她接吻,跟她擁抱,甚至是毫無節制的要她!
那種愛是衍生到骨子裏頭的,他無法想象以後沒有她的日子是怎樣一種光景。
如果不是因爲那些事,他真的想要放棄一切,跟她放歌天涯,恣意人生。
可是他清楚,男人有男人的擔當,爲了以後能有安穩的生活,他不能放下一切,至少現在不能。
那個幕後的黑手在虎視眈眈,他不能讓這個危險的人物毀了他們的生活!
所以,色色,你能理解嗎?
等了一會兒,瑾色還是沒有反應,容非衍的心再一次沉入谷底,身上的疼痛早已經讓他的身體變得麻木,但是卻沒有得不到瑾色的迴應要讓他來的疼!
他一遍一遍的喊着瑾色,只希望這個女人睜開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可是,他一直沒有等到瑾色醒來。
難道,老天真的要再一次奪走自己的幸福嗎?
他的手慢慢探向瑾色的鼻子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還在呼吸,他的心才一塊石頭落了地。
擡手捏住瑾色的鼻子,沒過幾秒鐘,他的手就被人抓住。
“容非衍。”瑾色拉開他的手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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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她沒看清楚的是,容非衍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剎那間令山林失色。
瑾色更沒看見的是,容非衍的後背劃開了一條大口子,血正在緩緩的往外流。
容非衍一把抱住瑾色,所有的緊張剎那間化爲烏有,閉上眼睛,掩去眸底的溼潤:“色色,你醒來就好。”
想到他們剛纔的經歷,瑾色不安的問道:“容非衍,你還好嗎?”
“還好。”當所有重心放下之後,容非衍身上火辣辣的痛侵襲着他的大腦,但是卻不表露半分。
“你有沒有受傷?”容非衍緩緩出了一口氣。
瑾色搖頭,發現容非衍看不見,忙說:“我沒有,你呢?”
容非衍笑着捏了捏瑾色的臉蛋兒說:“我很好。”
她不知道的是,黑暗裏,容非衍聽她說沒事的那一剎,眼睛剎那又溼潤起來。
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只有經歷過才能感受到。
外面的雨水混合着溪水緩緩的流淌着,瑾色不安的看着漆黑的天幕,對着容非衍問:“我們在什麼地方?”
容非衍低沉的聲音,在夜空下格外生動:“不知道,應該是山底下。”
“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容非衍話音剛落,瑾色下一秒抓住他的手問。
容非衍身子猛一放鬆,整個身體散發着鑽心的疼,安慰起她說:“有我在,不要怕。”
本來瑾色很害怕的,但是聽到他這麼說,反而不害怕了。
她用力的握着他的手說:“嗯。”
黑暗裏,伸手不見五指,因爲有容非衍,瑾色特別的安心,但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瑾色忍不住開口:“容非衍,要是一直沒有人發現我們怎麼辦?”
容非衍勉力說道:“不會的。”
聽他聲音不對勁,瑾色問道:“容非衍,你是不是受傷了?”也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怎麼可能完好無缺呢?
想着他將自己護在懷中的樣子,瑾色的心再次被震撼,這個人犧牲自己來保護她啊。
容非衍輕鬆的語氣說道:“我沒事。”
“真的沒事兒?”瑾色表示不信。
黑暗中,容非衍的眼眸散發着清銳逼人的光澤,他盯着瑾色,片刻後才說:“色色,記得照顧好自己——”
話未說完,嘴就被瑾色的手堵住。
“容非衍,我不許你這麼說。”
“聽着,別鬧。”容非衍反手握住她的手,目光熠熠的看着她:“色色,你回去的時候找藍子爵,他知道該怎麼做。”
瑾色吼道:“容非衍,這都什麼時候了,即便想跟我離婚,也得等你上去了再說!”說完,眼淚忍不住滑落下來。
容非衍舔了舔脣瓣,艱難的說:“有些話,我怕我現在不說,以後沒機會。”
瑾色愈發覺得容非衍聲音不對,中氣不足,加上車廂裏飄來一股腥甜的味道,她敏銳的發覺容非衍肯定是受傷了。
也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能會安好嗎?
她心中很慌亂,也很後怕,她捧着容非衍的臉:“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你不是有手機嗎,你拿手機跟凌雲琛打電話呀,即便沒有手機,你手腕上不是有那手錶嗎?那個不是可以發射信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