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虎子提着籃子回去了,墨影還是那副鬼樣子,直挺挺地跟着離去。
陸景桓和沈七月接着翻地,有了中午的插曲,二人微微有些尷尬,一心低頭幹活。
一畝地很快就翻完了,接下來就是讓它自行晾曬了。
陸景桓兩步跨上了地頭,朝沈七月伸出了手,“上來吧。”
沈七月拉着他的手上了地頭,看了看剩下的十幾畝地,又看了看一臉汗水的陸景桓,有些心疼。
“不然,咱們請人翻吧,胖嬸不是說一畝地需要五十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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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在這鄉下住着,長久不練功,基本功都快生疏了,乾乾農活還能拉伸拉伸筋骨。”
“可是,太陽這麼毒,你快要曬黑了。”他的皮膚本就白皙,被太陽一曬,比平常人更紅。
陸景桓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在意地搖搖頭,“我不在意,難道……你在意?”
沈七月有些無奈,這人真的是越來越沒個正形了。她有些想念剛認識時,大家都有些害羞拘束的樣子。
“七月,景桓兄弟。”水田盡頭有人走來。
一聽這個聲音,沈七月的臉色立刻就是一沉。
“說不定有誤會,沈大雲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陸景桓碰了碰她的胳膊,“不要冤枉了他,不然,大姐也難做。”
沈大雲的身影映入二人眼簾,只見他頭戴一頂大草帽,手裏提着一個大瓦罐,肩上還扛着一把鋤頭。
“七月,我那會兒遇見虎子了,他說你在這兒幹活給你送飯去了。你咋也不叫一聲?”他走到二人身邊站定,將大瓦罐放在地下。
“你跟景桓兄弟都沒幹過地裏的活,這十幾畝地得翻到啥時候去?”
沈七月看着他,想起自己剛穿來時,沈大雲隔三岔五送來的野雞野兔,還有唯恐自己被人騙時的維護,心裏有一絲動搖。
沈大雲喜歡大姐這麼多年,即使是大姐身爲人妻二人沒可能的時候,他也盡力照顧着她們。
更何況現在大姐單身,他沒可能突然放棄轉換目標啊?
難道說,自己真的是誤會他了?想到這種可能,她的語氣就軟了下來。
“大…大雲哥,我剛纔想着請人翻的。”
沈大雲本來這幾天一直在想,上次沈七月的態度。以爲自己是哪裏惹到了這丫頭。
聽她主動跟他說話,語氣也不似之前那般生硬,沈大雲由衷地開心。
“哎呀,花那個錢幹啥?你跟景桓兄弟明天就去酒樓看着吧,這十幾畝地交給我好了,兩天就能翻完。”
“那哪行?我跟你一起翻,也能活動活動。”陸景桓說着瞟了沈七月一眼。
沈七月明白他的意思,這麼憨厚又老實的沈大雲,怎麼會是那種吃鍋望盆的人呢?
也許那天晚上只是一個誤會吧?可能沈大雲只是單純爲了感謝,沈翠翠給慶奶奶做鞋而已。
“是啊,大雲哥,我跟……我哥一起幹吧?一個人幹活又累又無聊,哪有三個人幹活有意思啊?”
沈七月笑着說道,隨後指了指旁邊的一畝水田。
“大雲哥,我也不跟你客氣了,咱們三個今天下午的任務,就是把這畝地翻完,咋樣?”
沈大雲將草帽摘下,順手戴在她頭上,“成。”
有了沈大雲這個田地裏的行家裏手的幫忙,村裏剛飄起晚飯的炊煙,三人便翻完了一畝地。
“三個人合作真是快呀。看來我們能趕上吃飯,不用大姐送了。”
沈七月爬上地頭,將三人的農具收了起來,在不遠處的水塘裏涮了涮腳上的泥土,便穿上了鞋。
三人一路說笑着回村,正好撞上前來叫三人吃飯的虎子。
沈梨花已經將飯端上了桌,見三人進了門,催促着讓洗了手上桌吃飯。
桃桃和兮兮手牽着手跳着進門,手裏提着一小壇酒。
伴着秋初傍晚的涼風,啃着滷好的豬蹄和雞爪,再配一口酒,別提有多美了。
沈大雲看着忙進忙出的沈梨花,再聽着滿院子的歡聲笑語,恍惚間,竟覺得夢裏的情形實現了。
“大雲哥,今日謝謝你啊。明日我也去幫忙吧。”墨影說着偷偷看了一眼自家世子。
這沈大雲都能去幫忙,自己應該也能了吧?
“呦,你今天不裹腦了?”沈七月夾了一口涼粉放進嘴裏,嘲諷地看着墨影。
一個上青樓喝花酒的人,還來這套非禮勿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不是……”墨影急於解釋,陸景桓一個眼風掃過來,他只好乖乖閉嘴。
“你既然有不想吃白飯的心,我自然不能不成全你啊。你明早跟我們一起去吧。”
她又不傻,多一個勞動力,還是個武功高強的勞動力,何樂而不爲呢?
墨影又看了一眼陸景桓,見他只的頭默默吃飯,算是沒有反對,他才放下心來。
“嘿嘿,我這不是最守規矩嗎?可不是什麼頑固不化。”
沈七月嗤笑一聲:“一直以爲你跟墨北,一動一靜,性格也應該是他比較頑固,可沒想到,你跟他正相反。墨北都知道事急從權,就算我掉在河裏他都能救我,要是你,是不是又要說男女授受不親,然後眼睜睜看我淹死?”
“那怎麼會?”墨影有些着急地辯解道。
他又不是什麼真的老古董,只是某人醋勁比較大,自己不敢觸黴頭而已。
陸景桓突然放下了筷子,擡頭看着沈七月:“你掉下河了?墨北救你的?”
墨影心中咯噔一聲,立馬看向沈七月,眼神中暗藏着求助。
可惜沈七月一個現代人,只會讚揚這種捨己爲人的崇高精神,哪裏懂某些人心中的彎彎繞繞。
她點點頭:“是啊,還不是爲了去找沈翠翠,害我掉下河,都快淹死了,墨北及時救了我,把我從河底拖上岸,還送我回來。”
陸景桓點點了頭,“拖上了岸?墨北很好。”
“是很好啊,你可得好好獎勵他,墨北很厲害的,可比某人強。”沈七月說完斜睨了一眼身邊的墨影。
陸景桓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笑了笑:“是要好好獎勵。我得好好想想……”
墨影無語地望着天,哥,保重啊。
遠在京城暗衛山莊教人隱蔽之術的墨北,莫名地打了個噴嚏,從隱蔽的樹上掉了下來。
“師兄,入秋了夜晚涼,可千萬彆着涼啊。”新入門的師弟們關心地看着他。
“知道了。”
墨北臉上閃過一絲慍怒,他天天裹着被子睡,怎麼會着涼?
一定是哪個該死的小人,在背後準備陰他!
殊不知,來自自家醋王世子的“獎勵”正在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