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門的距離。
陸琛在病房內,站在門口,從門上的玻璃窗看着走廊上的畫面。
在他面前鎮定自若,穩重自持,就算父親突發急症進搶救室,也能冷靜地處理事情的沈知意,在薄御面前那麼脆弱。
彷彿一個易碎易破的捏瓷娃娃。
追根究底,是沈知意全身心地信任薄御,她將他當成避風的港灣。
–
不出一個小時。
病房裏陸陸續續走進十幾位中外有名的專業醫生。
爲了不影響沈父休息,醫生們去了隔壁病房,一同分析沈父的身體數據。
沈知意洗了點水果進到臥室,只看見江特助在,她問:“阿御人呢?”
“先生去隔壁病房了。”
見陸琛進門,江特助瞥了他一眼,補充道:“先生原本已經到了隔壁市區,正在去局會會館的路上,聽到沈老爺入院的消息,怕您擔心應付不過來,便立馬趕回了京城。”
“隔壁市區距離京城一百多公里,走高速的話得兩個多小時。爲了儘快趕回來,我們走的國道,先生其實有點暈車的。”
盤山公路,彎曲崎嶇。
車速升到百碼以上,平時不暈車的人也會頭暈目眩,反胃嘔吐。
聽江特助這麼說,沈知意想起在走廊上見到他時,他神色的確不佳。她那時心理防線崩了,光顧着跟他訴委屈,沒注意到他的不適。
江特助不動聲色,再次瞥了眼離近的陸琛。
他又說:“太太,不管先生人在哪,只要得知您和您家裏人的消息,他都會第一時間趕到您身邊,您是他最重要的人。”
沈知意杏眸染笑,“恩,我知道的。”
這時,江特助轉頭看向陸琛,驚訝道:“陸醫生什麼時候進來的?沒發出聲音,我和太太都沒注意到您。”
“兩分鐘前來的,聽到你和知意在說話,我就沒插嘴。”陸琛溫和回答。
他繞過江特助,走向沈知意,“知意,伯父已經醒了,我準備讓伯父先做一個血常規,等他稍微有點力氣,再去拍ct片。”
“好,你安排,需要我做什麼我配合你。”
十分鐘後。
江特助進了隔壁病房。
裏頭的醫生們正在彙報有關沈文良的情況。
aport遺傳性疾病。
這類病症出現的機率很小,基本上都是家族遺傳病史。所以臨牀病例尤爲稀少,儘管他們從醫經驗豐富,也不敢保證能治好沈父。
薄御掀開眼簾,看向說話的醫生,“你的意思是,你們一羣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外科醫生?”
早在陸琛參加‘《戀愛吧》’綜藝節目,他的全部資料就已經擺上薄御的桌面。
陸琛,畢業於牛津大學醫學院。
nhs臨牀醫師。
不可否認他在學術方面造詣很深,是個極具天賦,專業能力國際一流的醫生。
不過,依照薄御的私心來說,他並不希望陸琛做沈父的主治醫生。
“薄總,陸醫生在aport遺傳性疾病上獲得過三項國家級研究成果。相比我們,陸醫生的專業能力更加強。”
“沈老爺恰好就是aport疾病患者,陸醫生着手負責的話治癒的機率更大,我們可以輔助陸醫生,盡全力幫沈老爺治病。”
他們都是全科醫師,論專業程度,肯定沒有陸琛那麼深入。
畢竟人家是專門研究aport遺傳性疾病的。
江特助走上前,禮貌請各位醫生先去休息。衆人陸續走後,他才開口說:“先生,我查了近十年來國內外研究aport疾病的羣體。”
“陸醫生是最出色的一位,其餘的醫生遠遠比不上他。沈老爺的病,現在只能交給他來做。”
醫生也都是要賺錢的。
當然都選擇熱門的專業去深造。
像陸琛這樣選擇冷門專業,且一門心思只研究aport疾病的人,幾乎沒有。
薄御沉默不語。
男人面色微冷,眼底略有疲態。他擡眸,問:“知意在隔壁?”
“沈老爺剛做完血檢,太太隨着陸醫生一塊兒去檢查室等待取結果數據單。”
薄御起身,“去檢查室看看。”
–
彼時。
檢查室門口。
工作人員將檢查結果交給陸琛,男人仔細瞧了幾眼。
沈知意看着他,“有什麼問題嗎?”
“從血檢上來看伯父身體並不算糟糕,拍了ct才能進一步確定情況。”陸琛偏頭看她,“知意,不用太擔心。”
電梯響了一聲。
門從兩邊打開。
見薄御出來,沈知意擡腳就往他那邊走,陸琛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視線裏的女孩已經不見了。
他再尋着她的方向看,她已經到了別人懷裏。
沈知意站在薄御懷裏,擡頭看他,“你不是在病房裏休息嗎?”
“結果出來了嗎?”薄御問她。
“恩,剛出了血檢的結果,沒有大問題。”
薄御將沈知意摟進懷裏,視線落向陸琛,他禮貌道:“有關岳父的檢查結果,有勞陸醫生告訴我。”
走廊上安靜。
兩個男人相隔幾米,互相對視。
空氣無聲沉默了好幾秒鐘。
陸琛點頭,溫和恭敬:“好的薄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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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御,“辛苦。”
陸琛再次點頭,“薄總言重了,這是我的分內工作。”
薄御沒再和他多說,摟着自己的小妻子進了電梯。電梯門合上的前一刻,他彎腰低頭,吻了沈知意的脣。
角度就是那麼剛剛好。
從陸琛站的位置看過去,就看見他們倆脣縫相貼的畫面。
薄御還張了嘴,佔有性地吮了她的脣。
他圈在她細腰上的手,曖昧地捏了捏她的腰窩。惹得沈知意酥癢扭腰,她笑的時候本能張嘴,剛好方便薄御深吻。
明明就是一瞬間的畫面。
電梯合上的速度快,剎那間的功夫就關閉了。
短暫的三四秒鐘。
可是,印象卻格外深刻。進了視線裏,彷彿就刻進了腦海深處。
陸琛立在原地很久,久到手裏的血檢單據被攥得起了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