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喬湛北語氣裏的質疑與不悅,秦苒心下一驚,愣怔着看向門外的男人。
他又別開了視線,一臉冷漠。
她眸光一轉,扯了個謊:“湛北,我剛剛肚子確實不舒服,現在已經好了。剛想給你打電話,讓你不要過來的。”
聞言,喬湛北沉默地背過了身。
葉眠當然明白,秦苒這是在撒謊,給自己找臺階下。
她上前一步,看着秦苒,微微一笑。
秦苒挑眉,眼神裏透着一絲蔑視。
葉眠會意,嘴角牽起譏笑,語氣涼幽幽:“秦學姐,我跟喬哥的關係你是知道的,我們現在還是一對。以後啊,你身體要是不舒服,找我就可以了,我是生過孩子的人,這方面有經驗。喬哥他一個男人,什麼都不懂,也不方便,你說是不是?”
秦苒聽明白了葉眠話裏的意思,她這是在向她示威,是在跟她搶喬湛北。
她肯定還不知道喬湛北對她有愧,不然也不會這麼囂張。
礙於喬湛北在,秦苒只好笑着,應了聲:“嗯。”
她的鼻孔卻是仰上了天,葉眠也沒給她好臉色。
兩個女人之間,暗流涌動。
葉眠雙臂抱胸,眼神朝室內瞥了瞥,“秦學姐,你是剛懷孕,還沒補孕期知識吧?孕早期,胎兒不穩定,最好不要用這些香薰啊精油什麼的,尤其是這種調情香調的,刺激性很強的。”
她刻意強調“調情”二字,說話時,意味深深地看着秦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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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穿心思的秦苒,臉頰一熱。她眼角的餘光瞥着喬湛北的背影,不知他這會兒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
“葉眠,多謝你提醒啊。”當着喬湛北的面,秦苒心不甘情不願地說。
“不客氣,很晚了,喬哥,既然秦學姐沒毛病,我們先回家吧。”葉眠說罷,轉身,親密地挽住喬湛北的手臂。
“那我不送你們了。”秦苒對着他們的背影揚聲道。
他竟然也沒回個頭跟她道聲“再見”。
“秦學姐穿得那麼清涼性感,還是趕緊進屋吧。”葉眠回頭,目光落在秦苒的胸前,撇了下嘴。
懷孕了,還這麼迫不及待地勾引喬湛北,極品。
看到隔壁鄰居從電梯口走過來,秦苒慌得連忙關上門。
可惡的葉眠,又破壞她的好事!
看着客廳裏亮着的蠟燭,秦苒雙拳緊握,貝齒緊咬,氣得渾身發抖,聞着薰香的味道,一股噁心的感覺翻涌而上,她捂着嘴,去了衛生間。
兩人回到車上,葉眠落座後,側首看向身旁剛坐下的男人,他眉心輕皺,看起來很不高興。
“喬哥,你信秦苒的解釋麼?”她嘴角噙着笑,對他這個大直男問。
後車廂只亮着一盞小燈,昏黃的燈光下,男人後腦勺靠着椅背,閉着雙眼,眉心皺得更緊。
“不信,她沒半點虛弱的樣子。”喬湛北語氣裏透着一絲惱怒。
他出於愧疚,照顧秦苒,她卻想利用他的愧疚,欺騙他,想要勾引他。
這種感覺,像是吞了蒼蠅,膈應。
想起秦苒剛剛的樣子,他更膈應。
葉眠欣慰地揚脣,他進步真大,不僅不瞞着她,秦苒找他的事,還看出了秦苒的心機。
他看起來很是生氣,他這人最反感被人算計了,她的頭靠上他的肩頭,輕輕地蹭了蹭,安撫他,“彆氣了,以後對她,心裏有數,防備着點就好。至於照顧她,我剛跟她說了,我幫她。”
暖心的人兒,貓兒似地蹭着自己,說着體貼他的話,喬湛北心口一暖,所有的憤怒煙消雲散,他俯首,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吸吮她身上的氣息。
雙臂圈住她的腰,近三十歲的大男人,孩子氣地依賴着她。
她真是他的小太陽。
靜靜地抱着她好一會兒,喬湛北想起了達曼老太太的話,他渾身的血液翻涌,沸騰。
他沒問她,只出神地回憶着過往,企圖尋找出一些,她愛了他十幾年的蛛絲馬跡。
他們認識不過也才十二個年頭。
難不成,她對他一見鍾情?
喬湛北難以置信,甚至覺得匪夷所思。
葉眠被他抱得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在她耳畔,操着磁性的嗓音,問:“喬太太,我們今晚回家住,好麼?”
他的聲音撩人得很,葉眠被蠱到,“好。”
他們的家。
藉着院子裏的燈光,清晰可見,她以前喜歡的小花園,依然生機盎然,明顯是有專業的師傅,經常打理。
喬湛北見她剛進門就跑去了小花園,他站在那,目光追隨着她。
她是熱愛這個家的,所以以前才那麼有耐心地佈置着這個家,伺候着這些花花草草,是吧?
他以前糊塗地以爲,她是爲了報恩才嫁給他的。
已經睡下的吳阿姨,聽到動靜,從保姆房出來,看到葉眠,她愣了愣後,激動道:“喲,少夫人回來了!”
“吳阿姨!”葉眠見到她,眼眶一熱,迎上前。
主僕二人,久別重逢,一頓寒暄。
“少夫人,你回來,這個家就活了,你不知道,這一年多裏,少爺過得是有多苦,他要靠吃——”吳阿姨說着說着,見喬湛北過來,連忙打住。
“不早了,你們先休息吧,明天再聊。”
葉眠好奇吳阿姨說的話,喬湛北過來,牽着她的手,領着他進了別墅。
“剛剛腦子一熱就答應你了,我當初讓颯颯幫我搬東西的時候,一雙襪子都沒留下,今晚穿什麼。”
進屋後,葉眠發現,不論是裝修還是傢俱,都還和以前一模一樣,連每隻花瓶擺放的位置都沒變。
“是,一個念想都沒給我留下,好在枕頭沒帶走,我還能抱着你的枕頭睡。”想起那些個沒她的日子,他還心有餘悸。
葉眠:“……”
她喉嚨一哽,心疼他之餘,又滿是感動。
他們的臥室,也還和以前一樣,牀品都還是以前她買的那些,沒有添置新的。
他的衣櫃裏,沒幾身新款西裝。
“喬總真節儉,這些西裝早過時了,該添些新的了。”她見他進了衣帽間,對他打趣道。
喬湛北看着她,聲音裏飽含着感情,“以前,都是你給我買衣服,幫我搭配穿着。”
那也都是她對他的愛。
他以前卻以爲,她爲他買衣服、配飾,是因爲她是他的助理。
葉眠隱隱感覺他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