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剛來就要走啊小美女?。”林深喊道。
盛夏沒去理會他,偏頭與沈知意道了聲抱歉,“改天我請你吃飯知意,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先走了。”
話音都沒落,女人匆忙轉身離開了包廂。
可以說是小跑出去的。
沈知意看了眼她離開的方向,煙眉擰了擰,工作上的事不是都做完了,又遇上什麼事這樣急切離開?
她轉頭衝林深道:“是不是你那浪蕩的樣子嚇着人家了?”
林深是個律師。
但他根本不像個律師,終日花叢過,片片都沾身。
林深舉手,“嫂子天地良心,我可什麼都沒幹,您帶來的人,媚眼我都沒敢拋一個。”
話語間,林深忽然偏頭看向南側的權景州。
他擡手指了過去,“權爺乾的,我看見那小美女進來盯着權爺好久,肯定是最近權爺輸了錢臉臭,嚇着人家小姑娘了。”
權景州迎上他的視線,扔給他一個嫌棄的目光,“有病?”
他認都不認識那個女人,而且他也沒有嚇唬女人的愛好。
不過……
那人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眼熟。
不是皮囊,而是感覺。從眼神裏散發出來的感覺,權景州心口忽然有點癢。
他起身離開了包廂,“你們繼續玩,我先走了。”
林深撓頭,看向青佑,“你們賭局賭了多少錢?權爺輸了多少?他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青佑給蘇軟倒了杯溫水,然後才回:“一百萬吧,他輸得不算多,薄老夫人輸得最多。”
蘇軟嘴裏的糕點沒來得及咽,就嗚嗚地喊,“全都被江凱贏走了,他通吃!”
“吃慢點軟軟,別噎着。”青佑連忙給她遞水。
“什麼賭局?”沈知意忽然插嘴。
幾人說話說得太盡興,沒注意到包廂裏站着賭局的當事人。
包廂裏靜默數秒鐘。
幾人有意識互相看了兩眼。
林深摟着女伴往房間裏去了,“寶貝兒,咱們今晚玩點不一樣的。”
青佑牽着蘇軟起身,朝門口走,“時間不早了,軟軟該睡覺了。知意,我們先回家,你跟薄總也早點回家。”
“恩恩恩!”蘇軟連連點頭,“軟軟要睡了,走了走了。”
瞬間的功夫,包廂裏一掃而空。
只剩下兩個倒酒的酒保,還有站在原地的沈知意以及坐在北側沙發上的薄御。
沈知意:“……”
什麼玩意兒?
–
京城一隅某老宅內。
宋家祠堂。
冷白的月光落在長滿青苔的屋檐瓦片上。
天井周圍掠過幾只低飛的烏鴉,偶爾嘶啞地叫喚兩聲。宅子三面靠山,堂屋懸樑頂上幾隻蒼老的狸貓盤踞着。
叫聲低迴,猶如啼哭的嬰孩。
宋青春跪在草團蒲席上,膝蓋已經麻木,腰背和兩條腿僵硬到沒了知覺。
她害怕。
死死地低着腦袋。
不敢去看左右陰森的環境,更不敢看陰紅燭光神龕上的黑色靈位。
陰冷的穿堂風吹了進來,燭光晃動。
地上的影子也在晃。
寂靜四下,隱隱傳來了腳步聲。宋青春擡頭,見中年男人朝這邊走來,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宋叔!宋叔!”
宋叔是看守祠堂的老管家。
宋青春被送來祠堂半月,他在這照料了半個月。
來的時候她半邊臉都是腫爛的,眼球充血。完全沒有半點昔日宋家大小姐的樣子,狼狽得像一個乞丐。
是老爺打的。
老爺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卻捨得下如此重的手!
本來就是部隊出身的軍官,下一成力就足夠宋青春吃苦頭,宋懷民卻往死裏打。
宋青春的目光緊追着宋管家,“宋叔,我認錯了。已經半個月了,爸爸肯放我出去嗎?我出去之後再也不招惹沈知意了。”
她臉爛了。
牙齒也被宋懷民打掉了幾顆,說話磕磕絆絆,口齒不清。
她怕得流淚,小心翼翼伸着手想去抓宋管家的衣角,“宋叔,我不敢喜歡薄御了,我再也不喜歡薄御了,求爸爸放了我……”
宋管家扶住她。
怎麼說也是打小看着長大的,宋管家於心不忍,“老爺讓我送您回宋家。”
宋青春長舒了一口氣。
整個人軟癱下去,倒在草蒲團上。
她緊緊地抓着宋管家的手,“謝謝宋叔,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山路盤旋。
從祠堂到市區開了近兩個小時。
車子在宋家門口停下,宋青春腿腳不便,傭人一路扶着她進門。
走到客廳外,就有幾道目光傳了過來。
“呀,宋大小姐回來啦。在祠堂跪了半個月,路都不會走了呢,太慘啦。”
“誰讓你臭不要臉呢,人家沒結婚的時候你天天往上湊,結了婚還去湊,把宋家的臉都丟光了。”
宋青春抿脣低着頭,在女人的諷刺聲中慢慢往樓上走。
客廳裏。
幾個年輕的女孩坐在一塊兒嬉笑。
“你好損啊,她臉都爛了,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麼?”
“哎,靜靜你去哪?”
被叫做靜靜的女孩起身離開。
她挑眉笑道,“當然是去觸她眉頭啦,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大叔伯當家,她是大叔伯唯一的女兒,咱們從小到大對她那麼恭敬,我早就想搞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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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她告狀。”
“大叔伯又不在京城,她跑去哪告狀?”
“她要是敢告狀,我就跟大叔伯說她對薄爺死心不改,大叔伯一定打死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
–
二樓,公主房。
傭人離開不久,房門重新打開,宋靜靜走了進來。
她掃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宋青春。
徑直走上前,擡起腳在她小腿上踢了一腳,疼得宋青春發抖。
“你……”
“嘁,真不中用。”宋靜靜低頭笑她。
在宋青春的注視下,宋靜靜走向她的梳妝檯,拉開抽屜,拿出幾支口紅,隨意擰斷在桌面上。
又撿了幾條項鍊,故意將鏈條弄斷。
“從小到大我們都跟在你屁股後面,乖乖聽你的話,現在你活得還不如一條狗,活該呀。”
宋靜靜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宋青春最愛的那枚戒指。
“不許動!”
“我就動了你又能怎麼樣?”宋靜靜拿了起來,當着她的面丟在地上,擡起腳重重踩了上去。
宋青春眼睛瞪得老大,隱隱看見眼眶底下有淚。
這枚戒指很舊。
年歲比較久遠,約莫是十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