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我就喜歡舞刀弄槍,姨娘怕我沒個女孩樣就總是拘着我,是念慈姐姐覺得女孩子學點防身的本事也是好的,就偷偷給我找了女武師讓我在外面學。
每次她出門做生意的時候都帶着我,其實,我並沒有跟她去鋪子,而是去了別宛學武了。
我那時中了迷藥,爲了保持清醒,便用金簪劃傷了胳膊。
屋裏的煙太濃、太燙了,我根本分不清方向,迷迷糊糊之中只能砸開離我最近的一扇窗戶跳了出去。
而那窗戶外面正巧是一片湖泊,我落水時傷了腦袋,被水中的暗流衝到了護城河下游。
醒過來後失去了記憶,直到前些年才想起來。”
“你這孩子,既然想起來了爲何不回家?”
沈老爺看着帶着半張面具的臉,眼底滿是心疼。
他們沈家雖然家大業大,但從來沒出現過兄弟鬩牆的事,他與沈千玫的父親更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對於沈千玫,這個三房唯一的女兒,他也是當親閨 女一般她疼着的,聽到她居然吃了這麼我苦,心裏也似被緊緊攥了一把那麼疼。
而沈大爺已經在聽沈千玫講述事情的原委後明白了她的心思。
“你是不是覺得,沈家如今不如當年了,你想報仇卻又不想連累到我們?”
沈千玫本來想說不是,但看到沈大爺那一臉瞭然的神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要是回去了,把這些事說出來,你們肯定會站在我這邊,替我作主的,可是今日不同往日。
沈千嬌已是相府夫人,沐瑾年就是爲了自己的體面也會護着她。
更何況,當年的事我根本拿不出證據。
身爲她的家人,他們願意無條件的信任她,站在她這邊。
可是別人呢,說不定會以爲她是嫉妒堂妹過得好,而故意構陷她的。
她想自己報仇,不想連累到家裏人。
沈大爺明白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別想這麼多,她既然做了,咱們就不會輕易放過她,何況……”
何況什麼他沒說出口,但衆人都明白,沈念慈才過世沒多久,沐瑾年就娶了她進門,要說這兩人之間沒點什麼他們是不信的。
更何況,當年沈千嬌 是因爲未婚先孕,且死活不肯說出那個男人是誰才被趕出家門的。
再結合後面的事,沈家只要不是傻子,都會想到那個人可能就是沐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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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子沈念慈 也正懷着身子,她卻在這個時候做出勾搭姐夫的事,沈家的人又怎麼會不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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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和沐家斷了來往,這其中便有她一大部分的原因。
之所以,沒有翻臉不過是因爲沐家還有沐君晟在,他也是沈念慈的孩子,是沈家的外孫。
沈家不想鬧得太難看,讓他在當中爲難。
只不過,那孩子到底還是隨了沐家的根,沒有半點她孃的影子。
每次看到他,他們都難免會想到沈念慈和被他弄丟的沐雲瑤,是以自從沈念慈去了後,他們便也很少見他了。
只是面上雖說不管,但沐君晟在外遊學,偶爾從他們各地的產業中拿走一些東西,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又安慰了沈千玫一會,便告知她爹孃和姨娘已經在趕往京城的路上了。
沈千玫聽到這個消息,是既高興又忐忑。
面對大伯還好,但真要見到父母,她是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們。
她能想像當他們聽到自己死訊的時候該有多傷心,而自己想起從前,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家他們又該多難過。
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除了面對還能怎麼辦?
沈珏也沒想到,自己這位小姑身上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忍不住唏噓一聲道,“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當年我們都以爲玫姑姑沒了,那位沐家的二夫人還主動去庵堂爲她祈福,這一住就是一年多。
還是到了要訂親的年紀,才被家裏接回來,沒想到這一切居然都是裝的。”
沈珏這一唏噓本是無心,但聽在沐雲瑤耳裏卻猶如炸雷。
“你是說,她曾經在庵堂住過一年,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玫姑姑出事沒多久啊?”
沈珏一臉懵逼,但看到沐雲瑤目光如利箭一般死死盯着自己,他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沐雲瑤看他這個樣子,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太過急切了,緩了緩才道。
“我問你是哪一年?”
這次沈珏聽懂了,只是還沒等到他回答,沈老爺子便先一步開口道。
“是開元二十三年六月,次年端午節前回的府。”
沈老爺子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爲那年沐君晟正好出生。
因爲這個孩子的到來,終於沖淡了一些沈家因爲沈千玫的死而有些低迷的氣氛。
而沈千玫突然出事,也讓和她關係一直沒錯的沈念慈頗受打擊。
她就是那前幾天被大夫診出有了身孕的,因爲她是雙身子的人了,怕下聘的人來來回回衝撞了她。
趙家人來下聘那天,沈夫人便沒讓她去前院看熱鬧,而在此之前沈千玫還來看過她,給她送過東西。
也是從她那裏回去的路上被人叫走,然後出事的。
沈念慈一直覺得都是她自己太過大意,若是讓身邊的丫頭婆子送她一程,也許就不會有事了。
許是思慮過重,她這一胎懷得並不好,沒足月便開始發動了。
沐君晟生下來時和個小貓崽子似的,只有巴掌大,就在大家都以爲養不活的時候,沐瑾年卻不知從哪裏找來了神醫。
將孩子抱到神醫處,由着神醫調理了兩三個月,再抱回來的時候居然與足月的孩子沒什麼差別,甚至,還要壯實一些。
沈大爺聽到她問這話就意識到了不對,只是爺一時之間想不到問題出在哪裏。
看着沐雲瑤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忍不住出聲道。
“瑤瑤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沐雲瑤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對沈珏道,“表哥,讓伺候的人都下去吧。”
沈珏知曉她這是有重要的話說,立馬點頭,親自將人打發出去,還安排了護衛遠遠守着,這才回到屋裏。
“表妹,你說吧,保管不會有除了咱們以外的其他人聽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