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子殿下的話,裏面的姑娘醒了,說有話說。”
“說什麼?”
“姑娘說,她自幼不能吃花生,哪怕半點也不行。”
“……”
“怕不是……怕不是今天的廚房不知道這件事,誤將花生……放在了吃食裏面。”
小丫頭可能是很少有機會和裕時卿說話的原因,說起來斷斷續續的,但還是把話給說清楚了。
“對對對,太子殿下,這也還有可能的,那姑娘的症狀和過敏的症狀很像!”太醫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趕緊順着小丫頭的話往下走。
畢竟自己這半輩子的行醫路就要被這個姑娘莫名其妙的反常給破壞了名聲。
裕時卿將信將疑。
這世上怎麼可能還有人不能吃花生這種東西?
他擡頭看着半彎着腰的蘇元,“派人去查查廚房裏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吩咐下去調查的人很快就回來回稟了。
畢竟還是在太子府裏面,一切調查起來也都是得心應手的方便利落些。
書房。
“事情查得怎麼樣了?”裕時卿翻了翻自己手上的《雜食錄》,漫不經心地問道。
“主子,白瓔姑娘的膳食安排沒問題。”
裕時卿擡起頭來,目光深懸,“沒問題?”
“都是和看守的吃食一起做好的,太醫也看了,沒有什麼毒物,而且不僅白櫻姑娘一人吃了。”
“其他人都沒事?”
“都沒事。”
“那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難不成還真的有人會因爲吃了花生就變成這副樣子?”
裕時卿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在桌子上面,目光落在自己剛剛看的那本《雜食錄》上面。
怕不是有人故意做這樣的事情吸引太子府裏主子的注意,這些新來的侍女規矩還沒教好,有的自然就會生出往上爬的心思來。
“可是御醫查出來了裏面的確有花生,也有人在廚房發現了研磨得細細的花生粉末。”
蘇元打量着裕時卿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將發現的事情如實上報。
這府裏剛收了幾個新的侍女就出現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丟的就是太子爺管教不嚴的面子,只怕日後有心人拿出來當故事編造誹謗。
一兩個侍女打死了也就算了,太子爺的名聲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嗯。”
裕時卿目光縮聚,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案上的蠟燭因爲燒久了,一滴蠟順着燭柄往下流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裕時卿的案上。
“那侍女叫什麼名字?”裕時卿突然問起白櫻的名字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和她一塊進來的,還有個乖巧懂事的侍女。
那日在雜役房裏挑人的時候,他正好看到她們兩個站在一塊,因爲突然看白櫻有些面熟,也就看見她旁邊的人了。
“叫白櫻,是劉管事招進來的,說瞧着是個能幹活的人。”蘇元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
“白櫻……”
裕時卿只覺得腦袋‘轟’地響了一聲,這個名字似乎在自己的夢裏出現過的。
“跟她一塊進來的還有個丫頭叫王珞語,人比這個聰明乖巧些。”
“是嗎?”
“是,那日她還要和白櫻一塊去梅芷公主的府上伺候呢,可是太子爺沒有選她。”
“這個王珞語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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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內務府裏幹些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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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書房裏安靜了下來,案上剛剛端上來的茶正冒着熱氣,蘇元安靜地站在一旁不去打擾裕時卿,心裏的思緒有些雜亂。
那白櫻自己第一個站出來要去梅芷公主那裏伺候,而梅芷公主可是在京城裏出了名的難伺候,她一個剛入府的小丫頭放着太子府的榮華富貴不要,偏偏跑去梅芷公主的府上,隨後又生病又染病又過敏,這接二連三的出事,怎麼幾全出在她一個人的身上了?
怕不是從南院裏出來的角,在這府裏自導自演起來了。
一個剛剛入府的小丫頭,怎麼可能得罪人,就算得罪了誰,還能知道她白櫻不能服用花生?
這些問題在裕時卿的腦海裏面盤旋,比朝廷上的事還讓他頭疼三分。
這也就是他爲什麼不在府子里納幾個妾回來的原因,女人多了七嚷八嚷的,天天都覺得太子府裏熱鬧得讓人頭疼。
“蘇元,這個白櫻是哪家的丫頭?”
“回太子爺,她是個孤兒,和王珞語芝打小一起長大的。”
“這樣……”裕時卿的話有些意味深長。
這一會兒上吐下瀉喘不上氣來了,一會兒又趕着自己去卿禮堂的時候出來出不能吃花生。
正好查了廚房,好巧不巧還正好查出了她吃食裏有花生。
這些東西一樣兩樣的加起來,都實在是太巧合了。
真不愧是從南院出來的丫頭,唱起雙簧來比誰都要厲害上幾分。
“蘇元,這個白櫻和王珞語在府上的時候可是有發生什麼爭執?”
“這……還真有。”
“發生了什麼?”
“白櫻說王珞語偷拿了她孃親的帕子,還正好被白櫻給從王珞語身上找了回來。”
“呵,小伎倆。”
裕時卿冷笑了一聲,只覺得自己心中的猜測又接近了好幾分。
看來這白櫻很有可能是爲了陷害王珞語,才做了這麼一切。
“她們兩可是姐妹情深?”
“可不是,早上的時候,王珞語還跑去卿禮堂想進去看白櫻一眼,卻被看守的侍衛攔住了。”
“那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了。”裕時卿自言自語了一句。
蘇元是個多麼精明的人,從這些問話中一下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太子爺是覺得……這是那白櫻一個人自導自演的?”
“你說呢?”裕時卿偏頭看向蘇元,簡單地反問了一句。
蘇元是個老滑頭,馬上笑起來,“哎呦,太子爺的心思,我一個奴才哪裏知道?”
“還有你不知道的事?”
“這剛入府的,也就只有王珞語是和白櫻一起打小就認識的。”蘇元沒有明說,只是順着話猜測。
裕時卿的目光再次落在桌上那本《雜食錄》上,只是他那眼角的笑變得更加的冷清了許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