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爲她心疼

發佈時間: 2024-12-22 04:5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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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眠很快被商場經理、自己店裏員工和目擊者清潔工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清創室裏,一襲沉綠色旗袍的她,坐在高腳凳上,側着頭,露出受傷的半張臉,原本白皙無暇的臉頰,又紅又腫,血已經止住,血跡被擦拭乾淨,創傷清晰現於眼前。

 斜着的一道傷口又深又長,皮肉外翻。

 多麼清水芙蓉的一張臉,被一刀毀了,見慣了創傷病例的醫護,都覺得惋惜。

 葉眠咬牙忍痛,雙手緊攥成拳,骨節泛白,瘦削薄肩止不住地顫抖,卻一聲不吭。

 堅強得令人心疼。

 喬湛北進來,乍一眼看到這一幕,身形僵在原地,確定是她後,瞬間被奪去了呼吸,雙拳攥得死死的。

 他緩了緩神,深吸一口氣,提步走向那抹揪着他心臟的綠色身影。

 “眠眠。”他在她跟前站定,輕喃她的乳名。

 喬湛北輕輕扶着她的頭,讓她懸着,無處倚靠的腦袋,倚着自己的胸口。

 他來了。

 一滴清淚落下,葉眠吮着他身上的氣息,兩條纖細白皙的胳膊本能地圈住他的腰,無聲地一再收緊。

 喬湛北大手撫着她的後腦勺,安撫性地輕輕揉了揉。

 垂眸間,瞥見她臉頰上的傷口,觸目驚心,他的臉色驟然鐵青。

 看向衆人:“她是怎麼受的傷?!”

 頃刻間,清創室的氣壓低到窒息,個個大氣不敢喘。就連訓練有素的醫生,手中的鑷子都抖了抖。

 “她,她是被一個蒙着臉的男人,用匕首割傷臉的,那人是故意的,被我發現後,撒腿就跑了!就在我們商場,四樓女洗手間!”清潔工阿姨顫聲回答。

 想起當時的情景,她現在都心有餘悸,心臟病都要犯了。

 喬湛北攥緊拳頭,骨節咯咯作響,他看向保鏢,臉色肅殺。

 戴着墨鏡,氣場冷肅的黑衣保鏢,點頭領命,迅速離開。

 去抓人!

 醫生在葉眠的臉上蓋上無菌布,開始給她做清創,鑷子在傷口裏搜刮異物、灰塵,葉眠疼得全身緊繃,冷汗直流。

 “沒上麻醉嗎?”

 見葉眠疼成這樣,喬湛北的情緒到了臨界點,他看着醫生。

 他身上的那股威壓感迫人。

 “病人對麻醉不敏感。”一旁的麻醉師倒吸一口涼氣,回答。

 喬湛北雙脣緊抿成一條直線,看着懷裏被疼痛折磨的人兒,殺人的心都有。她來喬家十年,一直被當成大小姐,精心細養大的,哪遭過這份罪。

 “我,我沒事……能受。”半邊臉腫起,肌肉僵硬,葉眠說話都含糊不清。

 聞言,男人周身肅殺氣場有所緩和,像是被順了毛,他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腦勺,語氣極其溫柔:“疼就哭出來,別忍着。”

 感受到他的溫柔,葉眠滿眼是淚,興許是麻藥的藥效上來了,感覺也沒那麼疼了。

 做完清創,安城帶來全京城最好的整形外科醫生給葉眠做傷口縫合手術,儘可能地不留下疤痕,不過,她的傷口太深,已經見骨,情況不容樂觀,後期可能需要醫美手段除疤。

 縫合手術很順利,術後,葉眠被送入了病房。

 她整個臉都是腫的,沒受傷的半邊臉也像是發面饅頭,受傷的左臉頰,貼着紗布。

 她倚靠着牀頭坐着,不哭不鬧,垂着眼皮,卷長睫毛撲簌,不停活動着一雙纖細靈巧的素手。

 她看起來平靜,心裏應該很難過吧?

 哪有女孩子不愛美的?

 記得以前童瑤瑤就是臉上長顆粉刺,都對他大驚小怪地哭訴,焦慮會不會留下痘印。

 喬湛北走到牀沿,大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帶有寵溺意味,柔聲安慰:“別擔心,現在醫美整形技術發達,你的臉會好的。”

 又是摸頭殺。

 她的心,又少女似地一陣悸動,他其實還是很關心她的。

 葉眠仰起頭,雖然面目全非,一雙靈動的杏眸,仍然如星子般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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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衝他輕輕搖頭:“我不在乎,我又不是靠臉吃飯的。”

 出口的話,含糊不清,臉腫了,嘴都沒法完全張開,她衝他活動自己的雙手,又拿過紙筆,寫字:

 我是靠手吃飯的。

 “你是指刺繡?那能吃上什麼飯?當個興趣玩玩。我早上給你去過電話,讓你回喬氏上班,你沒接。”喬湛北在牀沿坐下,順着她的話題,把這事給說了。

 他們都要離婚了,他爲什麼還要她回喬氏?

 喬湛北迴答她那疑惑的眼神:“眠眠,不管我們的關係怎麼變,你都是喬家的半個女兒,在喬氏工作,天經地義,你無需顧慮別的。”

 他的眼神溫潤,透着認真,心平氣和的語氣,一下消解了她之前對他的怨憤。彷彿回到了婚前,把他當親人的時候。

 他也一直把她當親人的。

 他又沉聲說:“喬氏需要你。”

 她是他的左膀右臂。

 葉眠喉嚨一哽,之前離職的時候,他沒留她,她以爲自己在工作上對他可有可無的,原來,他是看到她的能力的。

 她扯起微笑,牽動傷口,疼得眼眶蓄起了眼淚,低頭在紙上寫:“謝謝喬氏對我工作的肯定!”

 喬湛北心口一下豁然,“以你的能力,再過兩年就是副總裁。”

 話落,看到了她寫的字。

 “我堅持辭職,我現在有想做的事業。”

 喬湛北的臉色沉下,“你是指刺繡?”

 葉眠寫字:“我今天明明可以用手防禦的,想起這雙手還要繡花,及時控制住了。”

 她寧願臉毀容也不願用手擋一下,就是擔心手會受傷。

 “刺繡就這麼重要?”喬湛北皺起眉頭。

 “我外婆是蘇繡大師,我是她的傳人,她生前叮囑過我,一定要把這門手藝傳承下去,發揚光大,這是我們國家的國粹。”

 喬湛北當然知道她外婆的生平,他看着她篤定的眼神,好奇地問:“既然這樣,爲什麼當年還學金融?”

 她高中的時候還是個美術生,高考的時候,卻報了清大金融系。

 小姑娘學習刻苦用功,他記得以前,她找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向他請教問題。不像童瑤瑤,成天只知道吃喝玩樂,不學無術。

 她天資聰穎,是塊學習的料,問題一點就透,舉一反三,融會貫通。當年能夠考上全國數一數二的高等學府清大,成爲他的學妹,他並不意外。

 也很爲她驕傲。

 只見她看着自己無聲以對,眼眶漸漸紅了,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怎麼了?”喬湛北抽出一張面紙,幫她擦眼淚,免得眼淚沾溼傷口,發炎。

 她能告訴他,當初學金融是爲了能離他近一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