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他的身世

發佈時間: 2024-12-22 05: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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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歲。

 我驀然想起時錦說過,傅言深五歲那年,媽媽丟下他,撒手人寰的。

 此刻,他雖然在否認,但我很確定,他就是在說自己。

 “你,你……是!你跟她,一樣的深眼眶!”爸爸顫抖的手指,點着他,顫聲地說,“你沒死……你恨我!你潛入盛家做保鏢,進入盛世,就是爲了報復!”

 他的話,震得我身體晃了晃。

 那麼,傅言深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冒充他的?

 他最初就知道,我是個假千金?

 傅言深對“爸爸”的話不置可否,他只是冷嗤一聲,轉過身。

 顯然,他不肯認這個拋棄他們母子的爸爸。

 “你,你過來!”牀上的“爸爸”低聲地吼,傅言深頭也沒回,他路過我身側,出了病房。

 我想也沒想地跟了出去,“傅言深!”

 我叫住他。

 他高大的身形頓住。

 我怔怔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一時間不知該從何問起。

 前世,我以爲他是頭白眼狼,一個保鏢娶了我這個千金大小姐,踩着我這塊墊腳石,借盛家跨越階層,飛黃騰達後拋棄我,娶了小青梅。

 爲了小青梅,逼我離婚,害我家破人亡。

 此刻,我才明白,他前世就是在爲他媽媽爲他自己報仇,可爲什麼,他沒告訴我真相?是故意讓我恨他?還是其它什麼原因?

 難怪他有心理疾病,創傷應激反應,原來五歲的時候遭遇過追殺。

 他的媽媽也是那個時候出車禍死的吧?

 過了好一會兒,傅言深帶頭走到走廊盡頭,偏僻的陽臺。

 這裏沒人,方便說話。

 “什麼事?”

 傅言深轉身看着我,冷漠的目光裏透着絲絲的……鄙夷。

 不耐的口氣,教我心臟一緊。

 “傅言深,我知道,你就是爸爸的那個兒子。”我皺着眉,篤定道。

 “你想說什麼?”他傲慢地瞥了我一眼。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個假千金,是戴女士找來替代你的?”我暗暗嚥了咽喉嚨,看着他,問。

 他嘴角勾起一絲輕蔑,“是,大小姐。”

 這一聲“大小姐”,我聽得極爲刺耳。

 我瞪大着雙眼看着他,此刻,我彷彿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他每次叫我“大小姐”的時候,其實是在諷刺我。

 他知道我是個冒牌貨,取代了他的身份,享受了他的榮華富貴!

 他一定頂瞧不起我的。

 可他前世的時候,逼我離婚,羞辱我是個草包,都沒拆穿我的身份,是爲什麼?

 我鼻尖發酸,視線變得模糊,別開臉,眨了下眼皮,溫熱的眼淚不自禁地流下,“你當初肯娶我,究竟是利用我報復,還是把我當替身?”

 我啞聲地問。

 轉臉,又看着他,眼神悽楚。

 傅言深微眯起雙眸,眼神越來越冷。

 “兩者都有。”他語氣冷酷。

 既利用我又把我當替身。

 “盛喬喬,我故意潛入盛家當保鏢,就是爲了報仇。知道我以前爲什麼特反感你麼?”

 聽着他的話,我想起他以前對我不耐煩的樣子,緊緊捏着雙拳。

 爲了不影響肚子裏的孩子,又極力隱忍剋制着情緒。

 “你這大小姐天天纏着我,還把我留在倫敦,影響我的計劃,我當時真的恨不能你被那些劫匪小偷弄死,又怕失去留在盛家的機會,只能硬着頭皮敷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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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話,彷彿發自肺腑,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樣子,瞪着我。

 雖然以前我就知道他煩我,但聽他親口說出來,心裏還是覺得很受傷,我纏着他,是喜歡他,依賴他,在他眼裏,卻是礙事。

 我指尖深深地掐入手心裏,緊咬槽牙。

 “你哭什麼?覺得委屈?委屈的是錦兒好麼。”他不耐地別開視線,語氣諷刺,“錦兒就是在那個期間,被盛北辰囚禁的,如果我在國內,她也不會被害成那樣,被賣去緬北,生不如死。”

 “她是我的戀人,爲了給時夏換心臟治病,去酒吧賣酒,被盛北辰盯上,那一百萬是她問盛北辰借的……”

 我也是昨晚才明白,時錦是真被北辰和戴女士害得很慘,她之前沒有撒謊。

 時錦對我的敵意,是因爲她和傅言深本來就是一對。

 “你自己說說,你煩不煩?”

 聽着他的話,我差點點頭。

 站在他的角度,他確實很憋屈。爲了報仇,潛入盛家,卻被我這個大小姐纏着,錯失戀人。

 他該煩我。

 但是,我哪裏知道他的這些事。

 如果我知道,也不會那麼厚臉皮,恬不知恥了,還死活要嫁給他。

 “我委屈,我……”我想反駁,又欲言又止。

 事到如今,我還有告訴他,我心心念念愛着他,卻被他利用的必要嗎?

 沒必要了。

 更沒必要告訴他,我肚子裏還懷着我們的孩子,前世,它跟我一屍兩命。

 告訴他,更像是死纏爛打,搖尾乞憐。

 我的自尊心不允許我再作踐自己。

 我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淚,衝他擠了個笑容,“我委屈做不成大小姐了唄,還有被當替代挺沒面子的,不過,彼此彼此。”

 我恍然想起,我說他是宋斯南平替的時候,他爲什麼那麼暴怒了。

 看着一個冒牌貨,說他這個正牌少爺是平替,他心裏能不氣麼?

 “難怪你不喜歡我過生日,原來,我的生日也是你的……”我又想起這事,脫口而出,心口像是針扎般的刺痛。

 我這個冒牌貨,在他的眼裏是有多少的不堪?

 難怪他不把我當人看。

 把我關起來,當泄慾的工具……

 我背對着他,暗暗地深吸一口氣,心裏還是覺得受傷,他從沒想過,我也是無辜的。

 “傅言深,再見吧。”我轉過頭,看着他,平靜道。

 我跟他兩世的恩怨,到此爲止。

 男人冷冷地睨着我,沒有說話。

 高高在上的樣子,彷彿多跟我說一句話,都是紆尊降貴。

 我轉頭,挺直背脊,踩着舒適的運動鞋,走向病房。

 還沒進病房,只見一衆白大褂的醫生在給“爸爸”搶救,聽一旁的護士說,他突然心律不齊,呼吸不暢,正在做心肺復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