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清歡…..”他搖了搖她的肩膀,試圖將她搖的清醒一些,“別這樣。你知道,我們從來都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更何況,”
葉於琛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現在有妻子了,我對她,也是有感情的。”
這段時間何清歡給凌菲造成了不少的困擾,他看在眼裡,卻不知道如何解釋,更無法解釋。
“不不,”何清歡拚命搖頭,“我知道,你對她只是責任。你也是不得已才娶她的,是不是?我都聽說了,是伯母……”
“清歡,”葉於琛猛然打斷她的話,然後放開她,往後退了一大步,看著幾近偏執的何清歡,還是道,“是感情,不是責任。我分得很清楚。”
曾經何清歡母女,是他的責任;但是凌菲,他的小妻子,是他心之所向。
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得多。
何清歡的臉灰敗了下去。
她往後退了一步,死死抓住樓梯的扶手,“我明白了。於琛,謝謝你。”
“不客氣。她還在生病,我得去陪著她了,你先上去,一會兒nicole找不到你,會哭的。”
葉於琛說完這句話,再也沒有多看她一眼,轉身便離開了別墅。
看著那一抹偉岸背影,何清歡突然蹲下去,靠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階上,將頭埋在雙膝之間,嚶嚶地哭了起來。
記憶中的葉於琛,那麼冷酷,又帶著淡淡的疏離,總是與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任誰也沒有見過,他柔情似水的樣子。
可他在說起他的妻子,他的凌菲的時候,眼神卻又那麼柔和,但又堅定。
像是在說他手心裡的寶一樣。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葉於琛。
至此,何清歡終於明白,自己心裡最陰暗角落的的那唯一的,卑微的,一絲希望,終是破滅了。
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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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於瑾冷冷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葉於琛,儘管他鬍子拉渣,她還是忍不住出口責備,“你還知道來啊?”
“於瑾,你少說兩句,”秦越天拉住了她,示意葉於琛凌菲在客房裡。
葉於琛淡淡道了聲謝,推開了客房的門。
即使隔著門板,凌菲也聽出了屬於葉於琛那獨特的嗓音。
所以在開門聲傳來的那一剎那,她幾乎是本能地閉上了眼睛,開始裝睡。
他的腳步聲被獨有的長毛地毯湮沒,可她還是準確無語地感受到了他靠近的氣息——熟悉的淡淡薄荷味又縈繞在了她的鼻尖。
葉於琛在床邊坐下,看著軟枕之中,呼吸清淺的那張小臉,先是抬手試探了一下她額上的溫度,發現並無異常之後,才緩緩描摹著她的眉眼,臉頰,紅唇。
“菲兒。”他低啞著嗓音,喚了一聲。
凌菲猛然想起許久之前,他醉酒之後的那句,菲兒你別走,心中陡然一震,隨即便被一種極其酸楚的滋味侵襲,彷彿整顆心都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地揉搓著,時重時輕,讓她埋在被單之下的手,猛然地握緊。葉於琛藉著月光,看著她微微顫抖的睫毛,如同一隻受驚的蝴蝶,小心翼翼地斂翅停靠在眼瞼之上,讓人萬分憐惜。
他伏了伏身,溫熱的氣息如同細軟的毛筆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然後準確無誤地在她的櫻唇上印下一吻,“菲兒,再裝睡的話,我就吻到你醒來為止。”
再裝,也裝不下去了。
她睜開眼睛,睫毛酥酥麻麻地掃過他的臉頰。
“肯和我說話了嗎?”他支起自己的上半身,將她困在床上,灼灼地看著她。
而她也絲毫沒有裝睡被抓包的尷尬,反而迎視著他的目光,“葉首長陪完前妻,又來陪我,不累麼?”
葉於琛微微不悅,“不許這樣說。”
“難道我亂說了?”
何清歡是什麼人,凌菲自問不知,可她眼中對葉於琛的渴望,卻是那麼地明顯,明顯到連自己這個粗線條的人都看出來了。
“這麼不相信我,你是不是應該受到懲罰?”他作勢又要吻下來,卻被凌菲推住了胸膛。
“對不起,我實在無法忽略我自己看到的場景。”
單憑一句相信他,她又能支撐多久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葉太太,這種醋,吃得太沒有道理了。”
凌菲眸光冷了下來,她用力地推開葉於琛,直接坐了起來,與他平視。
“如果你覺得我是在吃醋的話,那我只能告訴你,你太看低了我。”
嫁給他之前,她就知道一個中年的男人,必定是有過去的。
為了過去式和他慪氣,從來不是她的作風。
“我想要的是尊重,是坦誠。我是相信你的,但是我相信你的同時,你有沒有相信我?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就有那麼困難嗎?還是怕我嘴碎,轉身就傳了出去?!”
凌菲捏緊雙拳,把這一天心裡想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小臉上的微微潮紅,都掩不住那一股子冷凝。
葉於琛沉穩開口,“我自然是尊重你的。只是這件事,涉及甚廣,特別是清歡的……”
“何清歡,又是何清歡?她叫何清歡,不叫清歡!我討厭你叫她清歡的樣子!”
她猛然掀開自己的棉被,翻身下床,站在他面前,臉上已是染上薄怒。
目光在觸及她光裸如白玉的腳背和圓潤的腳趾的時候,還是擰了幾分,葉於琛也猛地起身,“不要光著腳。”
雖是隔了長毛地毯,可更深露重,到底也是涼從腳上起的。
凌菲冷冷一笑,“現在才來擔心我是不是病了,是不是有點晚了?”
心裡有了計較,說出來的話,自然就是不好聽了的。
葉於琛知道她還在意早上的事,到底嘆了一口氣,看似隨意地脫掉自己鞋子,然後走到凌菲身前,將她一把抱起,稍稍拉離地面之後,讓她的雙腳踩在自己的腳背上,“如果要懲罰我,這樣就夠了,不許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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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眼眶一熱,卻死死用指甲抓住自己的手心,不讓自己心軟下來。
“那你先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麼,要與何清歡離開?”
“有人綁架了nicole。”
她臉色一變,“誰?為什麼要綁架nicole?”
實在想不出,雲城誰會對一個長年居住在美國的孩子動手?
葉於琛卻是別過了臉,將頭埋在她的烏髮之間,不再言語。
像是明白了一點什麼,凌菲淒惶一下,“葉於琛,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麼?你就這麼不信任我麼?”
他依舊不語。
這樣的態度讓凌菲突然發了狠,往後面猛地一站,“你走走走,我不要看到你。”
“菲兒……”他溫軟出聲。
凌菲呼吸一窒,卻狠了狠心,猛地推了推他,“走。”
“我……”
他還沒說完,就聽得一陣劇烈的咳嗽從她喉間傳出,像是要將肺都咳出來一樣,嘴裡卻依舊不依不饒,“你走……”
“你怎麼樣?!”葉於琛陡然緊張起來,想要靠近她,看個究竟。
也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念頭,凌菲忍住喉嚨的巨大不適,將全身的力道集中在雙手之上,再次狠狠地推他,“你走!”
他紋絲未動,倒是她又連連退去,差點就穩不住身子。
葉於琛眉頭皺得更緊,卻也知此時再說什麼,也都是枉然,“你不要激動,先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便是了。”
“你走……”
大口的喘著氣,凌菲依然只有這一句話。
看到葉於琛的背影自門口再度消失,才她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樣,收起全身的刺,嗚嗚咽咽地抽泣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哭得累了,竟然就這樣靠在巨大的華蓋床腿之上,沉沉地睡了。
門,再次被輕輕推開。
靠在床腳那一抹疲倦而無助的身影瞬間刺痛了葉於琛的目。
他蹙了蹙眉,無條件地走了過去,將凌菲輕輕抱起,安置回床上,又悉心為她改好被子。
一聲細微的嚶嚀之後,她再度沉沉睡去。
細微的風透過窗櫺鑽了進來,有些冰涼。
葉於琛走上前去,將窗簾拉了個嚴實。
卻發現一枝寒梅正在清冷月光下悄然綻放。
粉白的花瓣讓他將其與床上人兒的臉,自然而然地聯繫到了一起。
可不是麼?他苦笑了一下。
他的小妻子,就如這寒梅一樣。
美豔無雙,卻也倔強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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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秦越天的莊園裡休息到翌日午後,凌菲才算是從那場重感冒之中緩了一點精氣神過來。
在凌菲的一再堅持之下,任江把她和葉於瑾送回了尚品。
剛到了門口,就發現一個人等在那裡。何清歡穿著黑色的羽絨服,雙眼有些浮腫,面色蒼白地站在門口,看著凌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