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舟眸光微閃，“我接個電話。”隨後拿着手機起身，進了一樓畫室後才點了接通。
熟悉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帶着幾分擔憂，“你那邊怎麼樣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秦晏舟抿了抿脣瓣，模棱兩可道，“已經解決了。”
沈煙微微停頓，沒再繼續刨根問底，口吻如常，“沒事就好。”
秦晏舟不着痕跡的鬆了口氣，“我這邊馬上就忙完了，你再等我一會兒。”
沈煙不鹹不淡道，“你不用再來蘇莎這裏，我已經回程家了。”
秦晏舟一愣，下意識覺得她是生氣了，薄脣輕啓，道歉道德理所當然，“對不起。”
沈煙輕笑道，“我沒生氣，就是不知道你要忙多久，與其在那裏乾等，還不如早點回程家，省得讓程柏昌起疑心。”
秦晏舟有些懊惱，好不容易私下見一面，卻被他搞砸了。
他微微蹙眉，“可是我想見你。”
沈煙淡笑着說，“等過完年雲城的項目動工，有了工作的由頭，你想怎麼見就怎麼見。”
秦晏舟光是聽她的聲音就想的心臟疼，吊着一口氣說，“太久了，我等不了。”
他擡手看了眼腕錶，零點十三分。
現在已經是“今天”了。
他略作思索，心裏已經有了計劃，“今天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晚上我讓衛風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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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煙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行，每年的大年初一我都要在程家陪程柏昌打牌下棋，我如果再編理由出去，他一定會起疑心！”
秦晏舟不慌不忙道，“放心，我有辦法讓他顧不上管你！”
沈煙還想說什麼，秦晏舟出聲打斷，“那就說好了，今天晚上不見不散。”
說罷他自顧自的掛斷了電話，電話另一頭的沈煙聽着嘟嘟的盲音，眉頭緩緩皺成一個川字。
說好的暫時分開呢？
秦晏舟是完全把她的話當耳旁風了！
她沉着臉再打回去，卻被直接掛斷。
沈煙美眸一瞪，都敢掛她電話了！
她連着撥了即便都被掛斷，於是乾脆在微信上給他發消息：【你別亂來，我也不會出去見你！】
秦晏舟秒回：【你來不我都等你。】
沈煙：【等也等不到，何必呢？】
秦晏舟：【這麼多年都等了，不差這點兒時間。】
沈煙看着他比倔驢還犟的文字，臉上是生氣的表情，心口卻涌上一股酸澀。
她在輸入框打字，刪刪減減，不知所云，最後乾脆退出界面，心煩意亂的把手機丟到一旁。
另一邊，秦晏舟看着屏幕上消失的“正在輸入”，緩緩勾起脣角。
重新回到餐廳，許念念正託着下巴，側頭看向窗外一個接一個綻放在上空的煙花。
聽到動靜，她回過頭來，慌亂的擦了擦眼角的淚。
秦晏舟看到她擦眼淚的動作，說不上心疼，只是有些壓抑。
每每看到許念念因爲想念許思思而落淚，他都有種備受譴責的感覺，因爲造成許念念這些痛苦的罪魁禍首是他自己。
許念念吸了吸鼻子，強顏歡笑地問，“晏舟哥哥，這麼晚了誰打電話？”
看着她通紅的眼眶，秦晏舟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微垂着視線說，“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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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念點了點頭，又問，“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
秦晏舟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才淡淡道，“沒什麼。”
許念念狐疑的眨了下眼睛，卻也沒再追問，自顧自的幫他夾菜。
秦晏舟隨口說，“今晚你先在這裏住，明天我讓人給你安排住處，你喜歡遠離市區的半山別墅，還是市中心繁華地段的高檔公寓？”
許念念動作一頓，脫口而出，“我不能一直住在這裏嗎？”
秦晏舟神色微怔，看向許念念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探究。
許念念在兩秒內換了副笑臉，口吻輕快道，“我跟你開玩笑呢。”微微停頓，“那我就選市中心吧，一個人呆久了，就總想去熱鬧的地方待着。”
許念念因爲身體不好的原因，一直沒什麼朋友，她唯一能接觸的人，除了許思思和秦晏舟，就只有國外幫她調理身體的醫生。
現在許思思不在了，她在國內認識的人就只有秦晏舟了。
他聽着她略帶傷感的話，心裏有些不舒服，沉聲道，“你剛回國，眼瞎最重要的是先慢慢適應一下國內的環境，等過段時間穩定下來，我會多帶你出席一些場合，給你介紹一些朋友。”
許念念勾起脣角，乖巧的應聲，“好，我都聽你的。”
秦晏舟半垂着眼眸，目光暗了暗，沈煙那邊，他早晚要找機會交代事情原委，但最近可能不太行。
畢竟他跟沈煙之間還夾雜着千絲萬縷的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年初一早上，程柏昌跟何慧茹早早的就坐在一樓客廳坐着了。
燕京的習俗，大年初一早上，家裏的晚輩要挨個拜年，長輩會給予過年紅包。
“舅舅、舅媽，新年快樂。”
沈煙面帶笑意對着沙發上的兩人鞠躬，表面上恭敬的態度一如往常，實則心底一片冰冷。
程欣媛也跟着說，“爸、媽，新年快樂！”
程柏昌喜笑顏開，連聲說好，隨即拿出準備好的紅包，分別遞給沈煙和程欣媛。
往年紅包裏會裝一萬塊的現金，錢不多，就是圖個好彩頭。
但今年沈煙還沒接過來，就看出不對勁了。
程欣媛的那個紅包還是鼓鼓囊囊的，而程柏昌遞給她的這個卻薄薄的。
她狐疑的接過來，手指一捏就猜到是什麼了。
打開一看，果然是一張銀行卡。
程欣媛原本正在心裏暗自譏笑沈煙的紅包薄的像是空包，結果看到她從裏面抽出一張銀行卡，頓時臉就沉下了。
何慧茹也目光微沉，幽幽地瞥了眼程柏昌。
程柏昌的意圖沈煙心知肚明，卻還是故作驚訝道，“舅舅這是什麼意思？”
程柏昌毫不避諱一臉怨氣的何慧茹母女，直言道，“這張卡里有十個億，不多，你拿着當零花錢用吧，喜歡什麼就買，別隻顧着賺錢，不知道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