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海雲舒猜的不錯,當初把她灌醉下藥,讓她跟別的男人一夜歡好,懷上孩子。
這種下三濫的勾當,白師師怎麼會缺席?
瞧她仰着臉,小人得志的表情。還以爲自己戳破了多麼天大的祕密,等着看海雲舒失魂落魄、絕望哀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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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意什麼?不就是琮兒不是程子楓的孩子嗎?”
“你……你連……”
她連這個都知道?
沒想到海雲舒自己說出了事情原委:“納你入門那天,程子楓哄我喝下暖情的酒,叫我失身於他人,懷了孩子。害我不夠,你們還動着歪腦筋算計我的孩子?”
海雲舒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他這麼想帶綠帽子,我成全他。”
“不……不可能……”白師師震驚,她這軟性子,給她遞把刀都不知道怎麼殺人?怎麼可能看穿他們的計策,莫非是神仙通靈了?!
“我將計就計,你不是想虐待我的孩子嗎?程子楓不是想讓你的孩子當世子嗎?”海雲舒是飽經風霜後的堅定:“我就讓你們暗爽個夠!
“封琮兒爲世子的時候,開心嗎?”
“虐待珂兒的時候,痛快嗎?
“當初你有多開心、多痛快,我現在就讓你多痛苦!”
白師師被這一連串的話傷得不輕,她質問:“所以你就一直忍到這一天,等着看我的笑話?”
“你一個人的笑話,看起來能有什麼滋味?”
“所以……你的目標是侯府所有人?”
“你說呢?”
“所以,你賣了侯府大半家產,說是救侯爺,其實是自己私吞了……你故意拿跟
“你能想到這一層,說明在侯府待的這幾年有長進了。”
白師師終於明白了。
海雲舒不是不知道,只是裝作不曉得。
當他們一羣人爲那點小聰明沾沾自喜的時候,卻不知真正操控這場戲的,是扮豬吃老虎的海雲舒。
她勾搭江成璟,借力打力把他們踩在腳下。她要讓個野種來承襲侯府的爵位,藉此羞辱程家。
“我要去告訴侯爺——”
白師師嚷着就要往外面爬。
只可惜她雙腿斷了,行動遲緩,半天也吭哧着只往前挪了幾步,被海雲舒擋在陰暗潮溼的房子裏。
“告訴侯爺?你覺得他現在還願意看你一眼?聽你一句?”
“海雲舒,你這個賤人!我要把你的陰謀詭計昭告天下,侯爺要是知道,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罵吧,現在讓你罵個痛快,一會兒你可就罵不成了。”
話音剛落,門推開,進來兩個精壯的掌刑嬤嬤,手裏端着一碗熱氣騰騰,氣味刺鼻的藥。
白師師早就被這裏的嬤嬤好好招待過多回,見到如此架勢,是下意識地往後躲。
“你們要幹什麼?”
掌刑嬤嬤粗着嗓音:“白小娘,你該喝藥了。”
她在這兒住了十天半月,腿折了,肉爛了,沒見有人端過一碗藥,這會兒突然獻殷勤了,她們哪有這麼好心。
“我沒病!我不喝!”
掌刑嬤嬤:“小娘還是喝了吧,你如果不肯喝,待會兒咱們要是動起手來,可就不體面了。”
“滾——”
白小娘發瘋砸了藥碗。
見她還是撒潑,兩個嬤嬤一人一邊,又端上一碗新的藥來,按着她頭就往嘴裏灌。
白師師搖頭掙扎,藥流得滿臉都是:“你們……你們給我……喝的……什麼……”
海雲舒冷笑:“這是啞藥,你也該好好管管自己的舌頭了”。
前世,她就是這麼被白師師摁着灌了啞藥,有話無處說,有冤無處申。拖着斷腿殘肢凍死在琮兒的墓前。
她原封不動的還給她。
白師師試圖掙脫,可反抗只會帶來更激烈的折磨。
她是看出來,此時此刻除了認慫,再沒別的辦法了,於是求道:“大娘子……我錯了……饒了我吧,我不會跟侯爺說,我再也不敢了……”
海雲舒攥起她的下巴,眼睛裏像是含着故事,把她看穿一般。
“抱歉的事都做了,抱歉的話就別說了。況且,我不要你道歉,我要你和我一樣痛苦。
“給我灌!”
兩個嬤嬤再不手下留情,掰開白師師的嘴,把藥滿當當地灌了進去。
熱滾滾的苦湯順着喉嚨流過,白師師倒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體,面如白紙,汗如雨下。舌根和嗓子眼彷彿有刀颳着,辛辣,生疼。
“海……雲舒……”
很快她就說不成囫圇話了。
只能一字一字地往外蹦。
她這生不如死的樣子,也是惡有惡報。
海雲舒:“斷你的腿是叫你老實安分,灌你啞藥是叫你記得禍從口出。白師師,出來混,早晚要還的。”
……
從內獄出來,恰逢山間傳來沉靜而悠遠的鐘鳴。
每一次敲擊都是對過去的回顧,對未來的期待,歲月的流轉,生命的輪迴。
有些事就像這鐘鳴,在空氣中迴盪,逐漸消失,但留下的影響卻久久不能散去,是善意的提醒,更是長鳴的警鐘。
小嬋心有不甘:“只關內獄,沒要了她的命,真是便宜這賤人!夫人剛才怎麼不結果了她?”
鶯歌已經看破了玄機,解釋說:“內獄裏動手殺人,罪過可大了。多少眼睛盯着咱們,若一時衝動叫人抓住把柄,那就得不償失了。”
“夫人有意留她一命,一來是避嫌,二來也是看在珂哥兒的面子,哥兒長大了總要問起親孃,日後說起來也好體諒。”
小嬋這才明白:“不過看她這個樣子,生不如死,想必也沒幾天活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