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大意了,一心只想着狙擊陸湛,竟把如此重要的人物忘了。
都怪那個黑煞聯盟,一副牛披哄哄的模樣,收了他那麼多錢,竟然連一個小女子都搞不定。
現在更是跟個縮頭烏龜一樣,他聯都聯繫不上了。
看來,只有他自己再想辦法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你找人去暗地裏調查一下蘇窈,她最近都在忙什麼。”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上午蘇窈去房產交易中心辦理了房屋過戶手續,之後去衛生廳參加考試。
而沈寧峯則去看中的店鋪與房東對接租買事宜。
約定的時間到了,還沒看到人來。正要打電話聯繫,卻見一輛共享電動車呼呼而來,直接從人行道上開過來,並一把在店門前停下。
沈寧峯拿着手機,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
從電動車上下來一個面相稚嫩的年輕小夥,見到他,含笑朝他小跑過來。
“你好,你就是要租我這個門面的人嗎?”年輕人問。
沈寧峯迴答說“是”,又問他:“你不會是二房東吧?”
年輕人上前給玻璃門開鎖。
“哪能呢?沒有二房東,我就是房東本尊。”
“這麼年輕?你還是在校大學生吧?”
“對,已經大四了,準備實習呢。”
開鎖,推門而入。
“本想着自己開店用的,不過這邊物業要求不能搞餐飲,所以只好對外出租了。”
沈寧峯進去裏面四處看看。
“只考慮出租嗎?我直接買下來行不行,到時候你去別的合適的地方再買一間不就可以自己開店了嗎?”
“我好像聽說你們是打算用來開診所的?能冒昧問下是什麼樣的診所嗎?”
“打算開一間中醫館吧。”
“啊?”年輕人大爲震驚。
“這裏之前的一位租客也是開的中醫館哎。可是你看看現在……”
沈寧峯也看到了房間裏散落在地上的中藥材,似乎在訴說着前主人的落魄淒涼。
“而且之前這裏坐鎮的還是一位頗有名望的老中醫哦。”
年輕人好心提醒了一句。
畢竟,沈寧峯看上去也很年輕。
小夥子頗有點替他擔憂。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沒事的。你這個門面出售嗎?”
“可以。”
“我需要看一下這間店鋪的產證。”
這小夥子這麼年輕,就有了自己的門面房,沈寧峯到底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
“還好我帶了。”
年輕人倒也不以爲意,從揹包裏掏出一本紅彤彤的產權證書。
最近沈寧峯跟房產中介看了不少房子店面,學到了不少知識,都可以媲美專業經紀人了。
看產證上的業主名字叫“陳然”,他又問:
“我能看一下你身份證嗎?”
這是要驗證一下身份是否對得上。
陳然將自己的身份證也給了他。
沈寧峯大致比對了一下,覺得沒問題了,將證件都還給了他。
“我能冒昧問個問題嗎?”
“你想問這個門面是我自己掙的還是父母送的是吧?”
陳然敏銳察覺到沈寧峯想問什麼。
沈寧峯打了個哈哈。
“我可以問嗎?”
“可以。”陳然粲然一笑,露出一排整潔的牙齒。
“是我自己買的。前兩年不是有一波牛市嗎?我賺了不少,下車後就買了這間店面。”
“那你很有投資頭腦哦。”
“還好吧。”
“那這樣,麻煩你把門店掛到交易平臺估一下價,我把價格跟我們老闆彙報一下。”
“行。”
*
跟買家確定好再次見面簽定合同事宜後,陳然騎上自己自己的小毛驢回到學校。
第二節課公共課已經下課,後面沒課了,就是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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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然上次專業課有個小組討論還沒完成,他正好去圖書館查一查資料。
圖書館門口,一個女生正在路側的樹下和人通電話,語氣頗爲急切。
“我在圖書館這邊等你,你快點來!”
一轉身,右腳纔剛要跨出,卻在乍一見到陳然時,又硬生生地收回。
“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地開口。
“你怎麼在這裏?”
陸依禾認出眼前的男生就是上次在餐廳喫飯時熱情周到的服務員。
“原來你也是我們學校的?”
陸依禾差點驚得捂住嘴巴。
其實上次她回家後,曾經做過一個夢。
夢裏,她確實和那位男服務再次相遇了。
且,場景和現在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
到底之前是夢,還是現在還在夢中不曾醒來?
“這麼巧?”
再次見到她,陳然也覺得很高興。
“你哪個系的?大幾啊?”
“你先說。”
陳然所站的水泥路面是低於陸依禾所站的綠植地面的,陸依禾站在上面,視線基本就和陳然持平了。
她微揚下巴,就顯得很有氣勢。
陳然咧嘴一笑,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顯得他的笑容更加絢爛。
陸依禾瞬間就被他的笑容擊中了。
“我叫陳然,數學系的,大四了。你呢?”
“我經管系,大二,陸依禾。”
即使心中好感因子瘋狂涌動,陸依禾還是一副驕傲的樣子,絲毫不表現出來。
“果然是學妹。”
陳然莞爾一笑,伸手朝圖書館裏面一指。
“是要去圖書館嗎?”
陸依禾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眼前一亮,問他:
“你喜歡貓嗎?”
*
蘇窈從衛生廳出來,坐在車裏的申中平正要下車出來迎她。
卻見不無農行卡一輛警車車門打開,從裏面走下來一位年輕英俊的警官。他身體本能往裏面一縮,後來纔想起,那個人好像是上次見過的傅斯年?
蘇窈來衛生廳考試,怎麼會驚動了傅斯年呢?
原因是她沒有正經學歷,也說不出師承,無人證明她有三年以上的隨師經驗,衛生廳要求她必須找個推薦人來,才準允她參加考試。
無奈之下,蘇窈只能向傅斯年打了個求救電話。
雖然警局和衛生局不算同一系統內,但都是體制內,難免會有打交道的時候。
果然,傅斯年一通電話過來,衛生廳不僅准許她參加考試,連廳長副廳長一干人等都親自來陪同考試了。
“傅局,你怎麼還親自過來一趟了?”
看到傅斯年出現在這裏,蘇窈也覺得有點意外。
“我正好路過這邊,想着你說在這裏考試,就順路來道個喜。”
傅斯年身着制服,顯得整個人格外英氣挺拔。
“你頭上的傷都痊癒了嗎?”
對蘇窈,傅斯年始終有一份愧疚之心。
第一次,殺手組織在他眼皮子底下生生溜走。
第二次,他親手抓住綁架犯,竟然也被那些巧舌如簧的律師們給生生打了回來。
至今,這兩者都還在逍遙法外。
雖然他已經加強了江城的治安,但對未解除的危險,他還是心懷隱憂,生怕萬一蘇窈又被惦記上。
“早就好了。謝謝傅局掛心。”
蘇窈語笑嫣然。考試非常順利,讓她心情非常愉快。
“你現在參加考試是要拿執照正式營業了嗎?”
傅斯年問。
看她嫁入豪門,還以爲她會選擇安安穩穩在家相夫教子呢。
“對,現在正在物色營業場所。我也沒這方面的經驗,以後少不得要麻煩傅局啦。”
開門做生意,和公安、消防、衛生、稅務這些部門都少不了要打交道的。
體制內有人,其中的便捷不言而喻。
“好說,好說。到時候開業當天別忘給我送一張邀請函啊。”
傅斯年沉穩而剋制,作爲歷屆最年輕的公安局一把手,不自覺間便流露出自帶的威嚴氣勢,所以剛纔申中平看到他都不敢出來。
“一定送啊,能請到你這尊大神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她這句話取悅了傅斯年,讓他難得地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是我的榮幸!”
傅斯年車裏的對講機和蘇窈的手機同時響起。
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一點頭,各自去接自己的電話。
傅斯年那邊,自然是警局裏相關的消息。
蘇窈的電話,則是陸依禾打來的。
“嫂子,你能不能來我學校這邊一趟?我有事想拜託你一下。”
陸依禾大學裏因爲住校,只有週末纔回家。
“知道了,我一會兒就過去。”
她電話結束,傅斯年那邊事情也處理妥當。
“今天真是給傅局你添麻煩了,那你先忙,回頭我找時間請你喫飯怎麼樣?”
他幫了她,她回請一頓飯應該也在情理之中吧?
傅斯年嘴角一揚。
“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不過如果你執意要請我喫飯的話,我也沒意見。”
誰能想到呢,最終抱得美人歸的,竟然是一個隱世多年的“窩囊廢”。
他也沒想到,蘇窈竟然會這麼早就進入了婚姻。他還想着等功成名就了來娶她呢。
“那傅局回見啦。”
“你不用總是‘傅局’‘傅局’的叫我,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直接叫我的名字的。”
像以前一樣?
蘇窈有瞬間的怔愣。
傅斯年卻已經向她大手一揮,邁步上了警車。
申中平也把車開過來了,蘇窈便也沒再多想,上了車,讓申中平把車開到蘇窈的學校去。
蘇窈所在的大學是在衆大學集中的大學城內。
江城因爲城市改造開發,城區的老校區無法擴建,所以專門劃出一個區域,用來統一安置各大學的新校區。
新校區落成後,各校部分學院及系院就搬到大學城這邊了。
而依託這座大學城,周邊也興建了許多商業配套設施。
陸依禾就在校區外的一家寵物店門口,和陳然一人拿着一杯奶茶。
因爲剛纔陳然幫了她的忙,所以她說要請他喝奶茶。
她本來說讓陳然自己先走,她留在這裏等她的嫂子。
陳然卻在聽說她嫂子要來後,也說留下來陪她一起等。
陸依禾本來還興高采烈的,聽他這麼說,心裏突然又有點不舒服。
車子在寵物店門口停下,蘇窈從車上下來。
“怎麼了,依禾?”
眼角餘光突然掃到陳然,蘇窈思緒有片刻的停頓。
“咦,你不是那位?”
“對,就是我。原來你還記得我呀。”
陳然笑嘻嘻跟她打招呼。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在一起的?”
蘇窈後知後覺地發現,陸依禾是和他站在一起的。兩人手中,還拿着一模一樣的奶茶。
“沒想到吧,我跟依禾竟然是大學校友。”
見到蘇窈,陳然似乎也很高興,眼睛裏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緣份就是這麼奇妙。一開始本來從沒見過的人,就因爲無意中的一次邂逅,就總是一而再再而三不經意地會碰到。
“嫂子,你進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陸依禾斜刺裏便衝上來,準確地卡在了兩人中間,伸手挽住了蘇窈的胳膊。
將她帶進寵物店後,陸依禾停在其中一個轉運箱前面,指着裏面一隻慵懶地趴在籠子裏的貓咪說:
“這是我們學校裏的一隻流浪貓。我一直都有在餵它。可是這週末我回家後再到學校,發現它的腿折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我想把它帶過來治療一下,它竟然還不讓我靠近,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小小吐槽了一下,陸依禾繼續說道:
“正好碰到陳然,我就讓他幫忙一起抓一下,這才把它送過來。剛剛腿已經包紮好了,我看他那麼可憐,就想着說不如我收養它算了。可是我宿舍裏又不許養貓。嫂子你能幫我帶回去養一下嗎?”
生怕蘇窈拒絕,陸依禾連忙說:
“養貓咪很省心的,只要定期餵食喂水就行了。它也不用人遛,自己會搞自己的清潔衛生。放在家裏還可以抓老鼠呢。”
她們說話的時候,這隻貓咪便支起耳朵,彷彿在專心聽她們對話。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溼漉漉的,似乎是在認真看着蘇窈一般。
陸依禾還在那裏興奮不已地介紹着。
“你看這隻貓哈,背上通體黑色,而身體前面卻全是白色。以前乾隆皇帝就養過一隻跟這個差不多的貓咪,給它起的名字叫‘翻雪’,你看,是不是很形象?所以我也叫它‘翻雪’。翻雪,是不是啊?”
“翻雪?”這個名字從她腦海中一過時,似乎又有些記憶從隱藏的角落浮現出來。